此刻被臭味萦绕,晏琮觉得他大抵是疯了,才会按照沈季远的计划去做。
晏琮被熏的头晕眼花,脚下一个踉跄,一头磕在身旁的板车上。
走在最前方的太监听到动静走过来查看,他也嫌弃的没有靠近,只以袖掩鼻道:“你怎么回事?”
晏琮连忙垂头,压着嗓子道:“不小心摔了一下。”
太监打量着他,见他低垂着头,看起来怯弱胆小的模样,嗤了一声,警告道:“你就是摔死也不打紧,可这板车上的东西可摔不得,若是因着你不小心倒出来,你这条小命可就完了,明白吗?”
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趾高气扬的说过话,晏琮拳头咯吱作响,强忍着将这卑贱的太监打死的冲动,低声道:“是,多谢公公提醒!”
那太监一边捏着鼻子走远,一边大声喝道:“都给咱家小心着点,洒出来一点你们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干这种活的都是宫里头身份最卑微的宫人,或是犯过大错的宫人,这样的人,命比草贱。
晏琮扶着额头站直身,却突然觉得手上黏糊糊的,他身子一僵,脸上血色褪尽,颤巍巍将手拿下来。
昏黄的宫灯照在他是手上。
晏琮身子一晃,险些一头栽倒。
呕!他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堂堂景国三皇子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晏琮不知道他是如何坚持走到宫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晏琮只觉得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盯着越来越近的宫门,嘴角的弧度缓缓扬起。
快了,马上快到了......还差五十步......二十步......十步——
“慢着!”
骤然响起一道突兀的喊声,晏琮只听见身后似有一队人脚步匆匆的跑过来,盔甲与刀剑摩擦发出铮铮声响。
领头太监连忙让人停下,拉粪桶的板车停了下来,晏琮也被迫停了下来。
其他太监都垂着头神色恭敬,晏琮也不敢抬头去看,但心里却漫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还未到宫门禁军换防的时候,为何会有禁军过来?
晏琮心跳如雷,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越发靠近的禁军只是毫不停留的擦着他们走过。
晏琮狠狠松了口气。
然而他这口气还未松完,就看见一位禁军对着领头太监低声说了几句话。
领头太监脸色未变,对着禁军躬身,而后嗓音尖利道:“马上将往一旁移!”
众太监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粪车突兀的转了个弯,晏琮眼睁睁看着宫门离他越来越远,眼皮直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乎是念头方起,宫道上便传来车轮滚动的声响,晏琮抬眸看过去,瞳孔猛地一缩。
双马,龙纹......是父皇的车架!
晏琮连忙垂下头,心如擂鼓,脑中一片空白。
宫门马上就要下钥,父皇为何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难道父皇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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