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
房赢的身影宛如山岳。
他今晚来梦春楼,不仅是为了寻欢作乐。
而是收到了花魁娘子的消息,特意在此守株待兔。
此时。
他一步步踏出,锋利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纥干承基,你居然还有胆子现身....”
一听这话。
黑衣人脸色一变:“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长安城有名的亡命之徒……”
房赢说着,已走到他面前,然后毫无征兆的一拳击出。
纥干承基躲闪不及,肩胛处直接被击中。
“啊——”
他惨叫一声,殷红的鲜血渗出衣衫,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有旧伤是吧?”
房赢盯着对方问道:“伤口是怎么来的?”
纥干承基疼的脸色苍白,咬着牙道:“与人械斗,不小心着了道。”
“呵呵,械斗还用弓箭么?”
房赢笑眯眯的说:“这伤口,是在新城刺杀太子的时候落下的吧?”
纥干承基咬着牙道:“驸马,休要血口喷人!”
“好了,不要掩饰了。”
房赢揣起手,居高临下的说道:“你与齐王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
石破天惊。
纥干承基脸色剧变,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强忍着心中恐惧说道。
房赢也不与他争辩。
只是淡淡看着他,报出一个地名:“永平坊,兴庆街,孟家。”
“房遗爱!”
纥干承基双眸瞬间血红。
那个地方,正是他的家人寄居所在之处。
然而房赢对他的暴怒视而不见,依然神色平淡的开口:
“我说,你做。”
纥干承基低声嘶吼:“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我让你做的,很简单。”房赢说道:“我并不会干涉你们目前的计划,但是只有一条……”
“如果失败了,只需实话实话即可……”
纥干承基怒极而笑:“真是笑话!你怎会知道我们会失败!”
一听这话。
房赢顿时笑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造陛下的反。”
“你!”纥干承基一滞,脸色阴晴不定:“然后呢?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给你的好处便是……”
房赢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一股对危险的强烈预感,瞬间涌遍全身。
与此同时,薛仁贵的汇报,李恪的警示,如同闪电般在脑海中浮现。
沉默了片刻。
房赢忽然开口道:“今晚,你没有见过我。”
说罢,身影缓缓后退,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望着眼前空无一人。
纥干承基的眼神,倏然变得深邃。
“房二郎么,呵呵,有意思……”
他干咳了两声,拖着受伤的身体站起来,缓慢的朝黑夜中走去。
……
夜幕深沉。
巍峨的太极宫恢弘壮丽。
神龙殿内。
轻薄的纱帐不停晃动。
妇人的娇喘从帐后传出,猫一样浅唱低吟,勾的人心里发痒。
是巢王妃杨氏的声音。
她已经三十多岁,不再年轻,近段时间却正以令人惊讶的速度,获得了皇帝的宠爱。
片刻后。
云雨渐歇。
张阿难从外面走了进来,停在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弓着身子道:
“大家,驸马房遗爱出手了……”
几秒钟过去。
纱帐后传来李世民微喘的声音:“这小子又怎么了?”
张阿难揣着手说:“他找到了纥干承基。”
“哦?”
李世民微微惊讶。
一掀薄帐,坐了起来。
月光顺着窗棂透出,照在他身后的床榻上。
朦朦胧胧中,一具丰腴的身子凸凹玲珑,平坦的小腹因喘息而上下起伏。
“赢儿找他说了什么?”
李世民大马金刀的坐在榻边,敞开的胸襟后,露出成熟男人粗犷的线条。
“回陛下,房赢好像知道了不少消息……”张阿难低着头汇报:
“他认出了纥干承基,就是刺杀太子的刺客。”
“而且告知对方,若是齐王造反失败后,要将谋反之人一五一十的供出来。”
李世民眉头一挑:“他怎会知道齐王会失败?”
“他说,在这世上,还没人能造陛下的反……”
李世民嘴角勾起,龙心大悦:“呵呵呵,他倒是有眼光,然后呢?”
“然后,他忽然撤了…”
大太监顿了顿,说道:“而且还警告纥干承基,今晚两人没有见过。”
李世民怔了怔,随即笑骂道:“好狡猾的小子……”
“老奴告退。”
张阿难弓着身子,低头退出。
李世民呵呵一笑,重新躺了回去。
“陛下……”
杨氏娇滴滴唤了一声。
美艳的熟妇,当然知道怎样让男人重振,于是蛇一般的身子缓缓滑了下去。
李世民仰面躺着,开口问道:“你觉得赢儿怎么样?”
“喔,陛下与张将军说的,妾身听不懂....”
杨氏有些口齿不清:“不过驸马确实对妾身恭敬有加,时不时托晋阳公主,给妾身带些礼物呢。”
“小兕子么....”
李世民语气有些无奈:
“也不知房赢灌了什么迷魂药,她和治儿对其甚是依赖,这次去离宫,也吵着和房赢一起去。”
“那就随他们嘛。”
杨氏吸溜着说:“驸马心思慎密,勇比秦公,定然出不了什么岔子。”
“嗯,那便依他们。”
李世民说完,寝殿内重新归于安静。
唯有喝汤面声时不时响起,让夜色变得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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