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道,“裴景川,你别耽误我的时间。”
裴景川笑了,“耽误你时间?”
他细数,“任医生长得好又会演戏,松市本地人,背景透明不复杂,又跟你认识几十年,不用担心叛变。”
“而且最重要的是,秦渊就好她这一口,其他女特工一身技能又如何,比不上一张脸来得实在。”
霍危眉头紧皱,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但我要的是卧底,要给我办事,而不是,”
他喉结一滚,语气更低沉,“不是给秦渊送女人玩乐的。”
裴景川挑眉,“我也没这么说。”
“你不就这个意思?”霍危不满,“任清歌没接触过卧底工作,空有一副皮囊,到时候去了反而是给我们添麻烦。”
任清歌抿了抿唇,直直看着他,“霍危,我会医术,以前也练过,遇到危险跑得掉。”
“你的安全不在我的关心范畴之内。”
他语气冷冰冰,听得任清歌心都凉了。
她眼神暗淡地看着他。
霍危被看得心里不舒服,“我这是正事,你别凑热闹。”
任清歌也倔,“我本来就是认真的。”
“没得商量。”霍危脸色无情,转身朝里走,“裴景川,你继续找,时间上我可以给你宽松。”
他走得快,片刻就拉开了距离。
任清歌身前的双手缓缓捏紧,关节都在泛白。
“他还在生气,就是对我有意见。”
裴景川也冷了脸,“他刚才什么态度?”
“……”
“什么叫时间上给我宽松?他一个打工的还吩咐起我来了。”
“……”
裴景川扬了扬下巴,“走,今天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
霍危刚要关办公室的门,就被裴景川一脚抵住。
“急什么。”他推开,招呼任清歌进来。
任清歌深深看霍危一眼,有点畏惧他,但脚下动作没停,倒是很听裴景川的话。
霍危脸色冷峻,“裴景川,你到底有完没完。”
裴景川,“你不要任清歌,我要,又不是只有你查秦渊,我也查,我让任清歌给我做卧底,查秦渊手里跟老卫的来往信息。”
霍危用力捏紧门把,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响。
他猛地一甩,门板合上,墙壁都跟着颤三颤。
任清歌悄悄打量他,那张脸沉得能滴水,不怒自威。
裴景川冷嗤,“冲谁发火?”
霍危冷硬道,“天生力气就这么大,不服憋着。”
他坐下,四周的空气也跟着变成低气压。
裴景川不当回事,“所以你确定不要她了,对么?”
这话充满歧义,霍危也确实听歪了。
但他绷得住,情绪深藏,“实在不行,就在昨天那一批特工里选一个。”
“那你去选吧。”裴景川随意道,“我把任医生带走,好好培训几天,让她给我办事。”
霍危下颌绷得紧紧的,不出声。
裴景川扭头跟任清歌商量,“报酬方面你到时候随便填,不管事情成不成,那钱都是你的。”
“至于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人进去保护你,你只管对付秦渊,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就行了。”
“你是不是不会用枪?”
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任清歌迟迟没有回应。
裴景川啧了一声,“任清歌,我跟你说话。”
任清歌回过神,小声说,“我知道了裴总。”
他揶揄,“霍危有什么好看的,你看几十年还没看够么?”
任清歌顿时脸红,“我没……”
她没想到裴景川就这么直接拆穿了她的偷看。
自从上次生病见面,之后霍危就一直躲,任清歌许久没见他了。
刚才一时没把持住。
裴景川看她那没出息的样,不耐道,“走吧,剩下的回去再说。”
任清歌不舍,再看了一眼霍危。
“……就这么走了?”
裴景川问,“那你跟霍秘书再单独待会?”
“……”
任清歌暂时还不敢,跟上去,“走吧。”
出去后,她紧绷的神经总算得到放松。
“裴总,他好像铁了心不准我做。”
裴景川,“不着急,他迟早会松口。”
“他还生我气呢。”任清歌问,“要不要我现在进去找他,跟他解释一下我跟秦渊之间的事。”
裴景川无奈,“任医生,男人是要钓的,为什么霍危敢这么对你,你看不明白么?”
任清歌认真道,“是我做错了,他生气。”
裴景川听笑了。
“有空多跟你姜小姐待待。”他说,“让她教教你当年她是怎么把我钓成翘嘴的。”
“……”
……
他们走后不久,下属就敲门进来,笑盈盈道,“霍秘书,你的咖啡。”
一进来他就觉得不对,收了笑,站在门口不敢动。
霍危脸色很难看。
空气安静了几秒,霍危冷冷开口,“东西放下,滚。”
下属手一哆嗦,咖啡都不敢送到桌子前,放在门口柜子上就走了。
霍危无心工作,满脑子乱麻。
什么时候她脾气那么好了,随便谁都可以使唤。
看几部谍战片就以为自己可以当卧底了,脑子里进水了吗?
还有裴景川那个臭傻逼,有什么资格在他的地盘上训人。
她看自己碍他什么了,多管闲事。
越想越沉不下心,霍危踹开椅子,朝外走去。
……
裴景川回去的时候,姜音正躺在楼下院子里乘凉。
她扭头看见任清歌丧眉耷眼的,失笑,“来清歌,坐会。”
任清歌洗洗手才过去。
姜音问,“事情谈得怎么样?”
任清歌懊恼,“他今天差点跟裴总打起来。”
“那是裴景川故意的。”姜音知道裴景川的德行,“他们俩命里相克,天生不对付。”
任清歌失神,“可霍危是真的讨厌我了。”
他们相处这么多年,以前也吵过架。
但没多久霍危就主动找她了。
不像现在。
同在松市,愣是可以一面都见不到。
姜音作为旁观者,心里门儿清,轻笑道,“霍危能掀起多大的浪,都是装的,放心吧。”
任清歌低声,“真奇怪,以前我爸爸还是霍家下人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气馁过,也从不会对霍危这么小心。”
姜音一语道破,“你爱上他了,所以才这么胆小。”
任清歌沉默。
此刻不想承认也不行了。
因为分开的这段时间,她确实很痛苦。
再细想霍危,非但看不出伤心,还避她如蛇蝎。
她不服气道,“这就是爱情的苦吗?”
姜音,“谁爱得多谁就吃苦。”
“那能不能控制?”
“控制不了。”听到汽车引擎声,姜音扭头,看见霍危的车开了进来。
她笑,“让你吃苦的人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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