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你给我滚下来!”
这一声咆哮,着实将陈江流给吓了一跳,是真的一跳,整个人就从石头凳子上蹦了起来。再看孙桃夭,倒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笑眯眯地站起身来,还不忘摸个大桃子送进嘴中。
孙桃夭笑道:“别怕别怕,这一定是杨大哥来了。每次他来的时候,哮天总是会往我们这儿守门的狗狗身上扑,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一声咆哮啊,就算是他在跟我们打招呼,告诉我们他已经来了。”一边解释着,一边带着陈江流一同往外迎去。
陈江流十分好奇这“杨大哥”究竟是何许人也,然而在见到真人之后,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懵了。
在石房子外,蹲了一大群狗,大的小的黑的白的各品种看得人眼花缭乱,全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队伍排得煞是整齐。
除了一条白色的细犬之外。
在一大群狗狗的围观之中,一条威猛的形如白象的白色细犬,正抱着一只大黑背,欢快地做着剧烈运动,那副满足的表情如人一般生动形象。而那条被它抱着的黑背则显得十分的不情愿,嗷嗷叫着想要把身上的细犬给甩开。只可惜,细犬的力量显然要比黑背大上许多,黑背被它牢牢抱住毫无还嘴还爪之力,只能委屈地呜呜低叫。
哎哟!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陈江流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心中暗叹这细犬还真是精力旺盛。目光正不知道该落在何处比较好时,一个穿着宽大T恤宽大短裤趿拉着人字拖的壮汉怒气冲冲地冲过来,一脚将细犬从黑背的身上给踢了下来。
与细犬一起被踢飞的,还有他右脚上的人字拖。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能乱来不能乱来!你就是不听!你要是再这样,我迟早把你给阉了!”
陈江流仔细看那壮汉的相貌,顿时忍不住乐了。那额头上标志性的第三只眼,不正是二郎神杨戬的特征吗!
原来,孙桃夭他们所说的杨大哥,就是二郎神君杨戬啊!
那么,那条精力旺盛堪比泰迪的白色细犬,想必就是二郎神君的神犬哮天犬了。
杨戬一边骂骂咧咧地训斥着哮天犬,一边单脚蹦着去捡回了自己甩飞出去的人字拖。捡回人字拖的时候,还不忘用鞋底子抽了哮天犬两下。
“你个不长进的东西!你个不长进的东西!”
早已习惯了如此场景的孙桃夭,笑眯眯地走上来:“杨大哥,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每次来都要生气,我都不敢请你过来玩儿了!”
杨戬蹬上拖鞋,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又补了两脚:“你说说这哮天,来一次祸害一次你这里的狗,上次害得你这里的狗狗全都怀了,生一堆血统不纯的狗狗倒也没什么,都那么可爱我也喜欢。但是!但是!他不管大的小的都祸害就不对了!上次那个蝴蝶犬,多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啊!就因为他!难产死了!死了!把我心疼得啊!你说说,他是不是欠揍!是不是欠揍!”照着哮天的脑袋又是两巴掌!
哮天犬委屈巴巴地趴在地上,用爪子抱着脑袋,将屁股对着杨戬。一看这架势,就是时常挨揍已经被揍出经验了。
孙桃夭道:“杨大哥,这事你也不能全怪哮天啊!他整日里只能看到公狗,他平日里沾不到荤腥,已经很委屈了。”
“他委屈?”杨戬顿时瞪大了三只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不知道啊,我家那些小公狗也都被他给祸害了!有几个体型小的,都被他搞得脱肛了!”
孙桃夭一听这话,顿时无言以对:“好……好吧……”
杨戬犹自愤愤道:“我就应该把他给阉了!下次再这样,直接切了永绝后患!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烤狗蛋,正好切了烤着吃尝尝滋味!”
哮天犬忍不住呜呜了两声,夹紧了尾巴,显然很怕杨戬真的来切蛋蛋。
孙桃夭知道这杨戬爱狗如命,尤其爱这跟随了他上千年的哮天犬。虽然平日里对哮天犬又打又骂的,但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说不听就动手,也是一种爱的表现。
要不是哮天犬真的做错了,杨戬也不会舍得动他一下。
耳听这两人闲聊许久,陈江流终于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道:“两位,屋里还等着救命呢!有什么话,等办完了正事再说吧!再聊两句,大郎怕是要彻底凉了。”
经陈江流这一提醒,孙桃夭和杨戬方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急等救命的人类的好朋友。
杨戬一拍脑门:“哎呀!让哮天这么一闹,差点儿忘了正事?桃夭公主,快带我去看看大郎!”
当下,陈江流、孙桃夭二人带着杨戬,急急地奔进屋里。
孙灼华早已听到了杨戬的声音,只是见他一直没进屋,也不好意思去催促。此时见杨戬进来,急得她直扑上去,揪着杨戬的衣服道:“杨大哥!你可算来了!你快去看看大郎,麻烦你务必要将他救回来啊!只要能将大郎救活,我孙灼华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一通话,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激动之时,差点儿把杨戬的T恤给扯碎了。
杨戬显然是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孙灼华,顿时被吓愣了,急忙后退两步道:“灼华公主不必如此客气。大郎也是我的老朋友,我自当全力救他性命。先让我看看大郎吧!”
眼看着杨戬仔细检查着大郎的状况,陈江流忽然想起一事,凑到孙桃夭的身边,低声问道:“哎!猴子!你不应该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吗?大郎现在这个样子,你直接去地府把他的魂儿带回来不就好了,何必折腾二郎神?”
在《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阴曹地府篡改生死簿,将亡魂带回人间还阳。孙桃夭也许本领比不上孙悟空,但是去趟阴曹地府将大郎带回来还阳,应该不至于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