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定宜立刻平复了心跳。
浴佛节人人都来得,沐爷当然也来得。
这样的场合遇上熟人、熟人之间彼此多看几眼也正常,刚才她不就看到了那么多熟面孔?
所以没什么可惊讶,可……多想的,就大大方方的即可。
叶定宜想着,再次看向了沐沣所在的方向。
既然遇上了,那就隔空点个头,打个招呼吧。
人家可才救过她的命,真真正正、没有权衡、不图回报的救命!
却见沐沣已不在了。
飞快的四下一看,也再没看到他的身影。
难不成,刚才是她眼花了,产生幻觉了……应该就是,沐爷一看就忙得很。
哪有时间跟他们这些闲人似的,到处闲逛。
所以,就是她这几天没睡好,眼花看错了!
叶定宜不再多想,专心走起路来。
待会儿她可还有的忙呢……
一行人回到他们的客院,安陆侯府和长阳伯府的夫人小姐们也回来了。
午间刚到时,几家都忙着梳洗休整,也没顾上厮见寒暄。
便只遣了婆子先互相问个好。
这会儿终于有空档了。
于是在院子里彼此厮见起来,“见过安陆侯夫人……见过长阳伯夫人……”
“见过永宁侯爷……”
“长阳伯世子客气了……”
一时间好不热闹。
等都见过了,孟少恒和长阳伯世子便先出去了。
都是女眷,老老少少的,就算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好一直待着,不如先避出去。
剩下众女眷果然都更放得开了。
长阳伯夫人先就赞叶定宜道:“方才永宁侯夫人好厉害,竟真把那老尼姑救了回来,这可比什么功德都强!”
安陆侯夫人也笑,“可不是,尤其还当着佛祖的面。这下好了,佛祖一定会保佑永宁侯夫人往后都享不尽的福。”
长阳伯夫人忙道:“何须等以后,永宁侯夫人现在不已经享不尽的福?”
“夫君年轻有为,还夫妻恩爱,这么年纪轻轻就这么好福气的,满京城可都不好找。”
“可不是,我们年轻时怎么没这个福气?”
“还是永宁侯夫人又能干又漂亮,叫永宁侯想不喜欢都难。不像我们,都是烧糊了的卷子,比不得,比不得呀……”
叶定宜少不得笑着谦虚,“二位夫人过奖了。”
“我刚才也是壮着胆子,万幸结果是好的。”
“佛祖普度众生,也一定会保佑二位夫人及家人都享不尽的福。”
至于孟少恒那个人渣,长阳伯夫人和安陆侯夫人怕都没听过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三人应酬得热闹。
一旁的廖氏虽然也是伯夫人,却不约而同被长阳伯夫人和安陆侯夫人无视了。
她们两家在勋贵里也排不上号。
但跟孟少恒一样,好歹有男人要么进了五军都督府,要么进了五城兵马司。
还是有希望重新起势的。
自然看不上寿山伯府这样真正的、毫无希望的破落户了。
廖氏脸上的笑便越来越勉强,到最后更是几乎要维持不住了。
真的太欺负人了。
果然还是得找有本事的男人。
她这辈子已经这样也就算了,她的宝儿绝不能再跟她一样!
叶宝宜的脸色比她还难看。
侯爷才不喜欢叶定宜,他们也压根儿不恩爱好吗?
侯爷都是为了面子,都是硬装的,他真正喜欢的人分明就是她!
可……
想到孟少恒在大殿里对叶定宜的夸奖,想到他说叶定宜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
叶宝宜心里又没底起来。
侯爷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叶定宜吗?
她怎么瞧着不像……
退一万步,就算他现在不喜欢,时间长了,谁敢保证他不会喜欢上?
不行,她绝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她必须尽快做点什么,必须!
好在一旁孟少茵孟少菱的脸色也不好看。
毕竟才被孟少恒当众斥责了,她俩还本来就不待见叶定宜,本来就觉得大哥果然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妹妹。
能摆得出好脸色来就怪了。
便显得廖氏和叶宝宜的脸色,不是那么突兀了。
叶定宜和安陆侯夫人、长阳伯夫人又说笑了几句。
都是诚心来舍豆放生的,自然正事要紧。
便先各自别过,带着各家的人,往外面舍豆去了。
所谓舍豆,便是各家提前煮好了豆子,到人多的地方去,以施舍的形式送给大家。
以祈求结来世之缘,舍出去的豆越多,寓意便越好。
之后的放生也差不多。
各家把提前买好的鱼、龟、鸟都放归自然。
自然便能种善因,得善果了。
如此忙活完,已近傍晚,大家都免不得有些累了。
好在福生和婆子们早已安排好了斋饭,大家吃过,再休整一会儿,也就恢复了精神。
天也黑了下来,该放灯了。
一行人又往后边的河边走去。
叶定宜忙提醒婆子们,“都小心一点伺候,别摔着了夫人和小姐们。”
“也都看仔细了,这样月黑风高的……不对,该说黑黢黢的才对。这样黑黢黢的,可别认错了人,更别进错了房间。”
“那就真是要闹笑话儿了。”
等婆子们都应了。
她又跟孟少恒道:“侯爷,待会儿放完灯后,我想去大雄宝殿,为我母亲跪经祝祷。”
“大概得一个时辰才能回来,可以吗?”
“我带白兰和冬青去即可,回来也会尽量轻手轻脚,不会影响了侯爷和大家休息的。”
孟少恒忙道:“要不我陪夫人一起去吧?”
“大晚上的,也安全一些。我做女婿的,也该为岳母尽一份心才是。”
叶定宜却是摆手,“就我自己去即可,有些体己话,想悄悄说给我娘听。”
“至于侯爷,只要有那个心,我娘九泉之下一定能感知到的。”
“就在房里等我回来即可,本来侯爷也累一天了。”
孟少恒这才不再坚持,“行,那我在房里等夫人回来。”
“我是想着,跟夫人一起去,来回也好跟夫人说说话儿。”
“我是真好奇夫人什么时候学的医术,朝夕相处我竟然都不知道。”
“不过等夫人回来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叶定宜笑道:“是啊,又不急在这一时。我也算不得会医术,就是闲暇时看了几本医书。”
“这不是,想着侯爷……想着自己多少会一点,才能给侯爷和太夫人调养身体,更好的照顾侯爷和太夫人吗?”
“可惜至今只学了点皮毛,回去还得继续努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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