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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play的一环

    隔天下午。

    林留溪正在微信上和舍友宋悦聊化妆的事,电脑上收到陆平发来的消息。

    让她提前下班,好好准备晚上的兼职工作。

    她不好意思,回复道:【晚上七点到,我下班再走。】

    陆平:【徐总和谢总是咱以后的大客户,提前搞好关系总没错,你现在下班回去。】

    话已至此,林留溪不再推却,关掉电脑,拿起托特包从另一侧员工通道搭乘电梯离开。

    回到宿舍,舍友宋悦正在吃泡面,见她回来了,说:“难得早下班一次。”

    她放下包,到衣柜拿睡衣,说:“马上又要出门了。”

    二十分钟后,她速战速决从浴室出来。

    宋悦笑她:“时间还早,倒也不用这么争分夺秒。”

    林留溪拿着干毛巾擦头发,说:“我紧张。”

    “紧张什么?就一次临时工作,做得好问心无愧拿钱,做不好直接拉倒。”

    宋悦是典型的不内耗人格,从不在自己身上找缺点。

    自省这个词和她是天生的路人。

    林留溪很佩服、也很羡慕她拥有这份心性。

    擦了会头发,她拿电吹风吹干,又站在电风扇面前吹了会,等身体的热意淡却,她换上衣服。

    白色衬衫上衣搭配一件黑色半身裙,很通勤的一身装束。

    这时宋悦也吃好了,洗干净手开始帮她上妆。

    “你皮肤底子真好。”

    林留溪说:“你也不差。”

    宋悦笑:“不过呢,一想到你的皮肤好是戒油戒辣,纯饮食清淡养出来的,我又不羡慕了。”

    这倒是实话,林留溪一向是三餐规律,饮食清淡为主,基本不在正餐以外吃其他餐食。

    零食奶茶烧烤之类的,她从来不碰。

    因此,也少了很多休闲乐趣。

    林留溪说:“都是没钱造成的,不敢放开吃,不然又要在皮肤上花钱。”

    宋悦感慨她的诚实:“今晚不就有个好差事等着你?”

    “如果顺利,拿到钱了,我请你吃饭。”

    宋悦只给她上了层淡妆。

    上好妆,林留溪盯着柜子里看了许久,良久,她从里面取出一幅画。检查没问题后,卷好放进画筒,拿一个牛皮纸袋装上。

    见状,宋悦不免笑:“还带礼物?”

    林留溪说:“听说客户喜欢国画,第一次见面,投其所好试试,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

    林留溪爷爷生平两大爱好就是酿酒和作画。

    他去世后,林明凯想把他的书房整理腾空出来,给小女儿当琴房。面对一屋子的画作,林明凯的打算是当作废品卖掉,林留溪舍不得,据理力争下,一部分被她整理放到自己的房间,一部分则被她带到学校。

    她带上两个牛皮纸袋出门。

    宋悦问:“另一个纸袋是什么?”

    她沉默半晌,模棱两可说:“一件外套。”

    宋悦也没多想:“我最近不上夜班了,要是迟回来了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好。”

    林留溪下楼。

    走出宿舍区的时候,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发现是谢昭年打来的,她顿时心神一凛,忙将两个袋子拿在左手,空出一只手接电话。

    甫一接通,谢昭年淡淡的声音自听筒传来:“出门了?”

    她嗯了声,说:“还没出校门口。”

    说完总觉得落了点什么。

    正想着,又听到他疏离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从哪个门出来方便?”

    她怔了一瞬,猜到他要做什么,说:“北门。”

    挂完电话,林留溪心里还有几分余悸,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愈发强烈。

    可刚才的通话再简略不过,自扰片刻,她摇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迎着黄昏的余晖,朝北门走去。

    -

    快到北门的时候,她有意放慢脚步,同时视线不时朝谢边望去,没一会,她在北门左侧的临时车道上看见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车牌号码和那晚接徐明恒的一样。

    这会,车子严丝合缝地关着。

    她猜不准此时过去敲窗户是否会打扰到谢昭年。

    犹豫间,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峻淡漠的脸。

    谢昭年侧过脸,朝她看来,说:“上车。”

    她没料到是他亲自开车,以为是助理之类。

    到了车前,她又陷入两难的境地,是坐前面还是后面?

    针对异性之间,副驾驶是个很有考究的位置;但是如果选择后车座,她又有把他当成司机的嫌疑。

    见她迟迟不上车,谢昭年瞥了她眼,说:“坐前面。”

    林留溪这才松了口气,朝他点点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林留溪转过脸,说:“谢总,我好了。”

    谢昭年没作声,只是掌着方向盘调转车子方向,驶上主干道。

    是一如既往的寡淡疏离。

    但因那份成熟稳重,这种疏离感又是浑然天成的。

    车室安静异常,加上冷气又开得足,两相作用下,林留溪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个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她坐了会,微侧脸,目光不经意地划过谢昭年。

    他唇线微平,神情淡漠,手搭在方向盘上,衬衫袖子往后稍退,露出一截好看的手腕骨,嶙峋却有致。

    骨感之中又暗存一股别样的力量。

    总之是迷人的。

    林留溪看了会,怕停留太久让他有所察觉,徒增冒犯和尴尬,忙收回目光。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一条梧桐大道,转过两道弯,最终停在一栋小洋楼面前。

    谢昭年泊好车,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见状,林留溪也忙拿上两个纸袋打开车门。

    下了车,才发现谢昭年这会手里多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他抖开穿上,系上纽扣,低头去整理袖口。

    林留溪适时上前,递出其中一个牛皮纸袋,说:“这是昨晚您在报告厅来不及带走的外套,徐总让我转交给您。”

    谢昭年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目光冷淡,说不出什么含义。

    林留溪的手停在半空,心里慌乱不定。

    半晌,谢昭年理好袖口,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走到后车座,打开车门扔进去。

    再回来时,他目光落在她的左手,说:“那是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解释道:“是一幅画,您助理发来的资料上说菲利普先生喜欢牵牛花,我这里正好有一幅。”

    闻言,他又看了她一眼,就在她以为是不是多此一举时,听到他说:“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她忙不迭从袋子拿出画筒,将画取出展开,说,“这幅画是我爷爷以前的作品,仿清代画家李鱓的牵牛花画作。”

    这幅画的景意简单,但巧妙的地方在意着色,清新朴素淡雅,很是别致。

    谢昭年垂眸看了许久,一直没言语。林留溪揣揣不安,朝他看了眼,他面色平静,仅从神情是辨不出任何想法的。

    她抿紧唇,是有些后悔带了这幅画过来的。

    忽地,谢昭年慢条斯理的语调在耳畔响起:“只有这一幅?”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又问了一遍:“这画只有这一幅?”

    她回过神,说:“还有一幅,不过是幅残次品,当时沾了点颜料。”

    谢昭年便问:“现在在你手里?”

    她点点头。

    他扬了扬眉,若有所思。

    揣摩不清他忽然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林留溪见他没再看画了,将画卷起来收进画筒,放进牛皮纸袋。

    她安静地等在一边,然而谢昭年久久没有下文。过了会,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跟她说:“待会进去不用谈任何工作相关的事,当成一次平常的聊天就行。”

    还没等她应声,他已迈步朝小洋楼走去。

    林留溪诧异,昨晚他助理发了三份资料过来让她熟悉,如今却说用不上了,实在奇怪。

    余光瞥见他已走远,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上。

    菲利普夫妇虽已年过五十,但胜在保养得当,加之心态平和明朗,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

    打过招呼,林留溪将见面礼送给她们,同时格外强调这是一幅仿作画,希望她们喜欢。

    令她意外的是,菲利普夫妇对这幅画赞不绝口,餐桌上,一直在询问画的事情。

    林留溪看了眼谢昭年,后者朝她点点头,她得到他的同意,这才娓娓道来。

    后来菲利普太太知道她爷爷除了作画,还爱酿酒,更是喜悦,颇有种相逢恨晚的意味。

    后半程,菲利普太太带着她坐在客厅聊国内的酒文化,而谢昭年责备菲利普先生请进书房谈事情。

    林留溪一边和菲利普太太聊天,一边留意书房的情况。

    半小时过去,两人从书房出来,她隐约听到他用德语同菲利普先生说合作愉快。

    九点左右,她和谢昭年告别菲利普夫妇。

    走出小洋楼的院子,谢昭年的手机响了,他接起。

    徐明恒问:“结束了?谈得如何?”

    谢昭年看了眼林留溪,说:“收购事宜定了,具体的细节明天两边再谈。”

    “怎么回事?之前那老头不是不肯松口吗?”

    是夜,谢围一片寂静,因此,徐明恒的声音通过听筒,清晰地传到林留溪耳里。

    她望过去,不料,正撞上谢昭年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不是第一次对视了,但或许是这会只有她和他的原因,她呼吸倏地提紧。

    一种无意识的紧张充斥她全身,她呼吸都变得轻薄了许多。

    就在这时,谢昭年淡淡笑了下,眉眼舒展,颇为惬意。

    这是第一次,林留溪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明朗的神情,而不是此前的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