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见不得江柳燕好的“塑料闺蜜”继续稳定发挥。
把张恒说得天上有地下无, 顺道也没忘了暗戳戳贬低江柳燕的学历长相各方面。
一开始吧,张恒还会帮江柳燕反驳几句,到后来被两人吹捧得找不着北, 竟会不自觉地跟着点起了头。
秦溪见时机已到, 美眸流转, 突然开口道:“其实江姐早就跟我提过不想再跑车,她也不想成天在外风吹日晒。”
“估摸着是看年纪不轻,想早点生孩子吧。”柳雪花立刻接话。
两人齐齐看向张恒。
“你们看我干什么, 要是柳燕不想在外边儿抛头露面,我当然支持。”
于是两人又转头看向厨房门口的江柳燕。
江柳燕面上满是犹豫,舔了好几次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秦溪见状,站起来把江柳燕拉到沙发坐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是不是担心姐夫以后负你,那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良久,江柳燕缓缓点头,目光幽怨, 又不敢直视张恒:“你们也看见了, 张恒比我小,条件又那么好……”
活脱脱一个自卑的形象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秦溪叹:“正因为姐夫优秀,才不能埋没, 难道你想让他单独在外边创业, 那……”
“当然不想。”江柳燕立刻抢答, 又偷偷看了眼张恒:“万一有别人看上他呢。”
秦溪心里连连给江柳燕竖了几个大拇指, 面上跟着露出为难神色。
就在这时,柳雪花猛地拍了下大腿:“我有个好主意。”
几人都看向他。
“姐夫用点钱把江姐那一半的股份买过去不就成了,反正都是一家子。”
“这个注意好啊!这样姐夫能名正言顺的管理公司, 江姐手里有点钱以后也放心。”秦溪跟着道。
“我没意见。”江柳燕想了想道:“反正我们快要结婚了,谁管公司都没问题。”
于是, 几人都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张恒。
说起来,其实三人兜兜转转说得话仔细想的话有很大逻辑问题。
既然要把股份给张恒,那送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花钱买?
不过秦溪想出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计谋,还是仗着先有江柳燕成功忽悠熬兴买下了空壳子运输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还有就是……秦溪挑眉,嘴角慢慢挑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吃了没文化的亏。
张恒尽力掩藏的平静最终还是被贪婪所冲得七零八落,咧着口白牙笑得忘乎所以。
秦溪继续添油加醋。
“就当彩礼了呗!象征性的收点钱,反正钱还是在你们两口子口袋里。”
张恒……点头了。
秦溪知道,这位心动了,但他只有传话权,真正能决定的人在后头。
说到这,秦溪适时地收了话头。
又随意闲聊了一阵,终于等到今天几人真正要钓的“大鱼”
敲门声落,随着张恒走进来的中年男人,络腮胡,花衬衣,脖颈之间的金项链若隐若现。
“这是我熬大哥,以前在一个院里长大的朋友。”
“姐夫不是华侨吗?国内竟然还有朋友!”秦溪突然问。
张恒一怔,显然忘记了自己归国华侨的身份。
秦溪相信,他下意识说出来的就是真话。
这两人……很久以前就认识。
“他小学和初中回国探亲在院里住过几个月。”
张恒愣神期间,熬兴乐呵呵地帮着找补了起来。
秦溪笑而不语。
二十多年前除了港澳两城的人能入内地探亲,国家并没有开放国外探亲。
张恒一家难不成长了翅膀,想回来就回来,想出国就出国。
他们既然这么说……那就这么听着吧。
饭席中,柳雪花吃着吃着又提起了江柳燕年纪大,要生孩子得趁早的话题。
秦溪也跟着催促。
话题说着说着自然就拐到了刚才几人说起的公司问题。
不过这回秦溪她们只是点到即止,并没有明目张胆地怂恿江柳燕把股份“送给”张恒。
就这样,在一片和谐气氛中,晚饭顺利吃完。
江柳燕和张恒并没有住在一起,加上半夜还要跑车,吃完饭就和秦溪她们一起离开了。
随着房门嘭地被人用力关上,屋里两个男人都瞬间变了表情。
“她们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熬兴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叼在唇间,和张恒说话时唰地划下火柴。
一瞬而逝的火光照亮了他阴狠如豺的幽暗目光。
张恒心里咯噔一声。
心里两种想□□番划过,最终还是恐惧占据上风,老老实实把秦溪他们话里的意思大概说了说。
也就是这个大概,略去了许多问题。
熬兴翘起二郎腿,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地表情:“还真是想嫁人想疯了。”
经过张恒脑回路处理过的讯息,变成了三个恨嫁蠢妇一心就想着在家相夫教子。
被弹飞的烟灰落到沙发上,迅速将沙发布烫出了个黑洞。
张恒敢怒不敢言,喷火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个洞,一时间心乱如麻。
“公司到手前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那你弟弟妹妹那就等着坐牢吧。”
冷冷的提醒让张恒心口瞬间凝固,颓然地往沙发上一靠。
熬兴龇牙笑着,吐出口腔里的最后一口烟雾,狠狠将烟头往沙发上一碾。
“五十万,剩下的股份归我,股份到手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
嘎吱——砰。
铁门再次被合上,屋里还未散开的烟雾中,只剩下一个身影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
周日很快过去,黎书青独自一人开车返回了海市。
随着上班日的到来,江柳燕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熬兴……动了!
张恒提出用五十万购买剩下百分之五十的公司股份,并承诺婚前再买套房子当彩礼送给江柳燕。
江柳燕欣然应了。
转让手续相当简陋,更改完公司法人之后就算成功,五十万转账都没往公司账面上走。
文件签完之后,江柳燕带着车队前往安市跑最后一趟货。
原本三天就该返回的车队消失无踪。
第四天,远在情妇温柔乡中的熬兴终于收到消息。
计划要前往广市的车队没有返回,按照合同,广市的海鲜必须在两天内运回寿北。
合同甲方正是海鲜市场的付庭云。
熬兴匆匆赶回公司,给江柳燕以及车队队长轮番打去电话。
最后才被告知,车子早在两个月就卖给了另一家运输公司,安市那趟就是最后一个任务。
熬兴知道……他被耍了。
这回,他知道自大坏了多大的事,专门找专业的人对公司所有文件进行检查。
“……”
秦溪收到付庭云消息时,他们准备的第二份礼物准时拆开。
因为没有冷冻车运输,公司未能按时将海鲜交付,导致海鲜全部发臭腐烂在港口。
当初由熬兴亲自签名的合同中明确标明了三倍赔偿。
而预估这批货的价值在两百七十五万。
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的价值,不管是不是真值这么多,反正赔偿是一定的了。
付庭云摇身一变,成了债主。
秦溪收到付庭云消息时,已经和熬兴经过了第一轮的协商。
付庭云在寿北商界多少也算个名人。
熬兴在别人面前能耍横赖账,或许还可倒打一耙。
可遇上他,除了好声好气协商,还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而在此时,熬兴也开始怀疑起江柳燕和付庭云合伙起来坑他。
关于这点,秦溪早就想到了。
于是……付庭云在报刊亭餐厅包间宴请熬兴,打算直接来个开门见山。
宴席十二道菜,最后一道蛋花汤由秦溪亲自送到包间里。
震惊,恍然,怨毒,各种心情明晃晃地映在眼底。
“你们合起伙来耍我!”
熬兴反应再慢,此刻也终于明白。
……他就是被秦溪几人合起伙来骗了。
秦溪笑眯眯的,表情不见一点波澜,即便是面对暴跳如雷的熬兴,也同样不急不缓。
“要说骗,不是你先坑的我们?”秦溪走到桌边坐下,抬起手虚压了压:“好一出‘美男计’,不是吗?”
付庭云自斟自饮,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那你今天跑出来是打算干什么,笑话我蠢!”
事后来这么一出,熬兴再蠢也知道秦溪肯定不止是来看笑话。
接下来还有后手?
想到这,熬兴不禁一抖,神情瞬间凛冽起来,大有鱼死网破的想法。
“别着急。”秦溪笑,朝右边看了眼,付庭云立刻笑盈盈地插话进来:“坐下慢慢说,今天我们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什么意思?”
“我们今天其实就是来跟熬老板聊一聊天,再顺便理清楚引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熬兴狐疑地望着两人。
想发狠,想用上平日里惯用的那套威逼利诱,却无比清楚这两人他都得罪不起。
心底不由骂了声娘后,熬兴重重坐下。
“其实我们和熬老板本来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偏偏要听信何刚的话来害我们呢?你看现在搞得……完全是两败俱伤。”
何刚……秦溪今天真正的目的。
“何刚?”
“熬老板不常在寿北不清楚我们几个的脾性情有可原,何刚和我们好歹合作一场,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他应该最清楚……”
“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有仇必报绝不拖泥带水。”
“江姐虽然没有亏多少钱,可所有人脉都要重头再来建立,未来几年恐怕日子都得熬。”
“您呢……几十年积累的身家恐怕没剩多少了吧。”
“……”
海鲜运输这一茬秦溪是调查清楚了熬兴大概身家之后特意选的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