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不要吓唬人,千佛寺里那么多和尚,怎么会突然消失?”有人心虚的质疑道。
有了百姓屠戮王府的玄乎事,大家心里都有点发毛。
“吓唬人?哼,你知道十九王爷今早去哪了吗?就是去了千佛寺,可王爷去的时候,千佛寺已经无人了,据说寺里还留下了一个诡异的法阵,千佛寺人去楼空,听说现在里面阴森诡谲,像个鬼蜮,还有人说,千佛寺里的人……都是妖邪变的!”
不少人听着,不免内心唏嘘。
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发毛,脊背发寒,寒气直达头顶,头皮发麻啊!
就这么,千佛寺空了的消息又迅速传开。
大家都说,千佛寺里的人,都是妖鬼变得!
那些换了佛牌,侥幸捡回一条命的百姓更是感到庆幸和后怕。
对十九王爷愈发感激。
…
“噗!”
如祁王所料。
皇帝听到百姓感激十九王爷,聚集在王府门前下跪磕头,称颂萧宴的消息后,吐血了。
“父皇息怒,要保重龙体,切莫动怒。”祁王劝道。
然而皇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朕让你去拿人,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不仅空手而归,还给他带来了萧宴深受百姓称赞的好消息?
祁王下跪,“父皇,十九皇叔并无不轨之心,父皇又何必让自己不得安宁。”
就放弃吧。
与皇叔心平气和的相处不好吗?
没准儿还能让自己多活几年。
“你,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皇帝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祁王。
“儿臣办事不利,请父皇责罚。”祁王垂着头。
“你是料定朕不敢处置你?”
皇帝忍了口气,“不要以为朕只有你一个皇子,便非你不可了!”
祁王微顿。
他抬眸。
看着皇帝有些狰狞的面孔,他盯着祁王,一字一句的说,“朕大可,从宗室过继一个孩子来,培育成材,祁王,这江山并不是非你不可。”
萧祁愣住了。
父皇,是疯了吗?
他又默默地低下头,“父皇的决定,儿臣不敢干预,父皇高兴就好。”
皇帝:……
他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个逆子,软硬不吃!
竟连要过继皇子,都恐吓不了他!
他竟没有半点危机感!
皇帝此刻似乎明白了,祁王是真的,无心皇位……
如果他的儿子们,都还活着,那么祁王不争不抢,不手足相残,他会很欣慰。
可现在,他子嗣丧尽,祁王无心争权,便不是什么美事。
皇帝气的手抖,“你给朕滚!”
就这样。
祁王又被骂了出去。
皇帝气血翻涌,又是一口血喷出。
老太监赶忙喊人去传太医,自己则安抚着皇帝,给皇帝顺气,“陛下息怒,祁王性子温和,想来只是念着……将来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念着什么?”皇帝嘴里都是血气,可浑浊的眼神却格外犀利,“念着唐时锦救她的恩情?所以便去讨好老十九?朕看他连龙位都想让给老十九才好呢!”
他那是温和吗?
那是怯懦,愚蠢!
老太监方才话说一半,就是这个意思。
唐时锦治好了祁王的腿。
祁王自然感激她。
“他就是个蠢货!指望他明白朕的苦心,恐怕朕死了都不能闭眼。”皇帝气的骂骂咧咧。
“陛下息怒,这话可不能说啊,您龙体要紧啊……”
祁王是真的把陛下给气狠了。
陛下都说出要过继孩子的话来了。
祁王仍是一副温吞的样子。
也实在是急人。
不怪陛下气恼。
可老太监是最了解皇帝的。
陛下是不会将这帝王权柄,拱手让人的。
“陛下,您也别太为难祁王殿下了,道尊如此厉害的人物,不也……奈何不了十九王爷吗。”
“是吗?”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
老太监一惊,僵硬的扭头,看到身穿斗篷,看不清真容的道尊。
他‘咕咚’一下,吞了吞口水,然后腿一软,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道尊,您……您来了,老奴有罪,请道尊恕罪。”
老东西对道尊的畏惧,不弱于对皇帝的畏惧。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身边的人,对道尊畏畏缩缩的。
成何体统!
简直丢他的人!
“给朕起来!退下!”皇帝语气沉沉,老太监又是一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腿都在发抖。
腿软的退到一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道尊眸光淡漠,不以为意,“陛下,您又拖后腿了。”
老太监抖了抖。
这话,是对陛下大不敬!
皇帝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吐出,面色阴沉的盯着道尊,“是朕拖后腿,还是道尊办事不力,伤不了十九王府的元气?”
“本座让人血洗王府,百姓横死在萧宴府上,本座的计划,哪一样没做到?”
道尊语气冷漠,“倒是陛下,这样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反倒让全京城的百姓都在称颂萧宴,是您不想让十九王爷死吧?”
这嘲讽的口气,听的皇帝血腥气冲了上来,呛的嗓子眼疼。
皇帝阴冷的盯着道尊,他总觉得,道尊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很熟悉。
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从来,不露脸,皇帝突然泄气了般,疲惫的往床头一靠,“罢了,道尊,朕累了,与老十九斗了这些年,或许是朕天命不如他,也斗不过他,那便不斗了。”
道尊眯起眸子。
皇帝嘲弄的笑了声,“横竖朕也做了一辈子的皇帝,死后也能以皇帝的礼仪下葬,朕活的够本儿了,祁王不想做太子,便随他去吧。”
他好似真的放弃了。
可道尊知道,他不过是在以退为进罢了。
皇帝对皇权的执念,到死都不可能割舍得下。
不然又怎会宁可牺牲亲子,夺亲子寿数也要活下去?
道尊抬起头,掌心溢出淡淡的白光,有一颗白色的小药丸漂浮其中。
“这是生息丹,可助陛下恢复气血,调养内息。”
皇帝嘴角扬起笑意,道尊果然怕他死了。
他睨了眼老太监,老东西立即会意,上前恭敬的将药丸接下,然后伺候皇帝服药。
药丸服下之后,皇帝果然感觉内脏不疼了,浑身也有了些力气。
他笑道,“这丹药总是道尊自己炼的吧?”
“本座炼的,陛下要多少有多少。”
道尊居高临下,语气平平。
皇帝不喜欢道尊这般睥睨的眼神。
却没瞧见道尊嘴角冷然的笑。
棋子就不该有那么多的想法和废话。
以后就做个安静听话的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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