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气死沈希衍,就连赵伯都气到找了根扫帚,往慕寒洲身上拼命打。
“你个杀千刀的,你逼死沈老先生,还敢来气我家先生,看我不打死你!”
然而赵伯的扫帚,只挨到慕寒洲的衣袖,就被几个保镖,一把推了开来。
看到赵伯栽倒在地,纪琛和迟瑞也觉得慕寒洲实在太过分了,纷纷出面。
“慕寒洲,你逼死人,还敢来这里耀武扬威,不怕被查吗?!”
慕寒洲听到这句话,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沈董事长明明是还不起债,这才携夫人一起跳楼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算有,谁又敢为了已经落魄的沈家,和两个毫无价值的死人,来查他呢?
包括明哲保身的纪家,还有受祈振东压迫的迟家,甚至跟沈希衍交好的郗家。
试问哪个敢在祈振东即将往上升任一级之际,站出来在背后挺沈希衍一把呢?
慕寒洲料到所有人都不敢,他才会这般猖獗,才会把这场复仇发挥得酣畅淋漓。
他就是要看沈希衍痛。
只有沈希衍痛到极致。
才能缓解他当年的痛苦。
否则这个世界就不公平了!
慕寒洲轻蔑的,扫了眼愤恨至极的几人后,扛着绝望到谷底的南浅,离开灵堂。
在倒挂着的视线里,南浅看见高大挺拔的男人,忽然支撑不住的,往冰棺上面倒去——
所有人手忙脚乱的,去扶他,只有她,只能望着。
模糊了视线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掉出来。
“慕寒洲,你是不是对他下手了?!”
向来能打能扛的沈希衍,流那么多血,还栽倒在地,他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她疯狂捶打着慕寒洲的后背,拼命让他把自己放下来,慕寒洲却扛着她不放。
被束缚住的南浅,只能掐着他的肩膀,望着渐行渐远的男人,哭到声嘶力竭。
仿佛在这一刻,她才明白沈希衍早已情根深种在心底,但她却察觉得太晚了。
以至于他们走到如今这一步,连半分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只能硬生生分离……
可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当年太过于爱慕寒洲,才会换来这样的后果。
她得承担,只是她不明白,慕寒洲明明什么都得到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沈希衍?
“慕寒洲。”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慕寒洲把她塞进车里,用安全带紧紧绑住她后,这才抬眸看她。
“他想杀了我报仇,被我的人捅了一刀而已。”
慕寒洲云淡风轻的话,落在南浅的心房,叫她瞬间愤怒到极致。
“你说过不会伤害他的,你为什么总是说话不算话,为什么?!”
见她为了沈希衍动这么大的肝火,慕寒洲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你也说过不会爱上他的,为什么要说话不算话?”
他总能找到弱点来攻击她,来堵她的嘴。
南浅十分痛恨被他压制,可却被压制得死死的。
她没再跟他争执为什么,只挣扎着解开安全带。
已然坐进车里的慕寒洲,却一把按住她的手背。
“他是受了伤,但死不了。”
“不过你要是再去找他。”
“他一定会被你气死。”
南浅的手指一顿。
是啊。
沈希衍已经被他们气晕过去。
她再去找他,是不想让他活了吗?
她缓缓松开挣扎的手,无助的,倒在车椅上。
“慕寒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连最后一丝余地都要斩断?
为什么就非要逼沈希衍绝望到这种地步呢?
被质问的慕寒洲,侧过眼眸,淡漠扫了她一眼。
“因为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只要彻底斩断他们复合的可能,他的黎初才能陪他一辈子。
他不管她现在心里是不是有了沈希衍,他觉得只要她在就可以。
可对于他的偏执,南浅完全不能理解,甚至有些痛恨他的做法。
“为什么要我回到你的身边?”
慕寒洲神色自若的,看着她。
“你说过的,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我们谁也不能抛弃谁,难道你忘了?”
南浅当年爱他的时候,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但那是建立在互相相爱的基础上,才能成立。
慕寒洲又不爱她,还要跟她过一辈子,不可笑吗?
“我看你,只是为了刺激沈希衍,这才会拿我做枪子。”
“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慕寒洲也不否认。
“但更多的,还是想要你回我身边。”
他说完,又道:
“初初,我刚刚说的,七天之后结婚,是真的,我现在带你去挑婚纱吧。”
听到这话,南浅骤然冷嗤出声。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不需要你履行承诺了吗?”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嫁给他了。
甚至觉得,待在他的身边,她感到窒息,感到煎熬。
完全不像从前那样,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安下心来。
然而慕寒洲却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情绪,径直启动车子,往婚纱店开去。
“我去年在国外拍下了几套婚纱,放在了店里,你去挑件喜欢的。”
见他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南浅再一次动了怒。
“慕寒洲!”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刚刚才让她和沈希衍陷入绝境。
现在又带她去挑婚纱,是她疯了,还是他有病!
慕寒洲连头都没回,只冷着嗓子,淡漠回了一句:
“我要娶你。”
四个字,压在南浅心房,叫她窒息到无法呼吸。
“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娶我?”
就因为这样做,可以阻止她跟沈希衍在一起吗?
开着车的慕寒洲,看她一眼后,靠边停了下来。
随后侧过身子,用欣长的手臂,捞起南浅,将她拽到自己眼前。
这个动作,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南浅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情绪。
如果说从前的慕寒洲,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压抑深沉的隐忍。
那么此刻的慕寒洲,看她的眼神,就是男人对女人独特的占有欲。
仿佛所有事情结束后,他不需要再去压制什么,也不需要再去掩饰什么。
可以完完全全把多年的悸动,多年的爱意,悉数在她的面前,释放出来。
所以他顶着双充斥着不清不白欲望的眼睛,抬起细白的手,抚向她的脸。
“初初,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南浅瞥过头,避开他的触碰时,听到这么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却也只是诧异了片刻,她就恢复自然,用冷到极致的眸子怒视他。
“那八年,我问过你那么多次,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的回答,永远都是不喜欢。”
“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我,是觉得我好骗、好利用,还是说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们之间,就如同她跟沈希衍。
她说什么,沈希衍都不会再信任了。
那慕寒洲说什么,她也不会再相信了。
慕寒洲却一把拽住她的手,放到他的后腰上面。
隔着衣服,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南浅猛然收回手,却被他按着不放。
他死死拽着她的手,用一双难得流露出真挚情绪的眼睛,凝望着她。
“初初,如果我不喜欢你,那我当年不会把肾给你。”
他说完,又撩起后腰衣服,告诉她那条纹身是什么意思。
“rbgitsr,红豆生南国。”
“adndm,相思不负卿。”
他说:
“初初,我把这两句话纹在后腰上面,就是为了回应你对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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