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户立时胆寒,身体颤抖。
“小人不敢!”
“小人只是提醒一下小侯爷,莫要失了公允。”
叶玄冷哼一声:“是吗?你这一番话就是想让在座的各位先入为主,只要我判定怀远小兄弟没偷你钱财与猪肉便是故意偏袒他,是也不是?”
“小人绝无此意。”
“你已经有了!郑屠户,你倒是有些心眼,只可惜没用到对的地方。”
“也罢,今日本侯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叶玄俯身捡起了少年周怀远掉落在地的拿一两肉,仔细端详了一下,又看了看掉落在地的几枚铜钱,心中已然有数。
“郑屠户,本侯问你,你说周怀远偷了你的猪肉和钱财?”
“是!”
郑屠户眼神有些胆怯的望了望叶玄又看了看周怀远,迟疑了片刻,咬了咬牙点头答应。
“确定?”
“确定!”
“本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叶玄眼神冰冷。
“小侯爷此话何意?莫不是觉得小人在诬陷这周怀远不成?”
“哼!你无需装作可怜相,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你戏演的再好也无用。”
叶玄再次看向周怀远:“你也将买肉的经过与我说一下。”
“是,小侯爷!小人是在庞老板那边买的这一两肉,当时他还嘲笑小人说没钱就不要学人家装大户,小人还跟他争吵了几句。”
“他人可还在市上?”
“庞老板住在城外南郊,半个时辰以前肉卖完便出城了,这也是小人为何一直被这郑屠户纠缠住的原因,若是他在定然能证明小人的清白。”
周怀远一脸的郁闷。
叶玄轻轻颔首,扫了一眼郑屠户。
后者眼中带着一抹狡黠之色,见叶玄看他,又是急忙低头。
“哼!这怕不是也是你诬陷周怀远的底气所在吧?”
“小侯爷,小人冤枉。小人真没诬陷。”
“闭嘴!今日若是真让你成了,才是本侯的无能!”
“来福,去端两盆清水过来!”
“是,少爷。”
下人来福随即急匆匆的离去。
月红妆大为不解,下马凑上前来。
“你让人端水来干什么,端水就能破案了?”
叶玄斜眼瞥了对方一眼。
这月红妆虽是身着甲胄,可曼妙玲珑的身材还是有些遮掩不住。
尤其是她胸部高耸,几近将披甲撑得张开,屁股也是浑圆无比,将甲胄撑得高高的。
这男人婆,真没看出来,几年不见竟然越来越有料了。
也不知道到最后便宜哪个混蛋!
“你在看什么?”
眼见叶玄没回答自己,月红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时面色羞愤不已,大声呵斥。
“淫贼!”
“小爷逛青楼都逛了七八年了,你才知道?”
白月红妆一眼,叶玄没再理会对方。
很快,来福便从旁边卖鱼处端了两盆水过来。
众人见此不明所以,眼神都充斥着疑惑之色。
不明白他意欲何为。
“小侯爷,这水也能断案不成?”
“就是,小侯爷,两盆清水而已,如何能判定这小兄弟是无辜的呢?”
旁边围观的百姓疑惑重重。
叶玄自信一笑:“呵呵,本侯让人端着两盆清水自是有用,你们且看着便是了。”
“郑屠子,你去你摊上取几枚铜钱过来!”
“是!”
郑屠子不敢不应,只好照做。
这边,叶玄则是将地上的几枚铜钱捡拾了起来。
随后他又接过郑屠子递过来的几枚铜钱。
“大家看好了,这是郑屠户的铜钱,这是周怀远的铜钱,我一并扔入水中!”
说罢,叶玄同时将双方的铜钱扔入了两盆水中。
几乎是郑屠户手中铜钱落水的一瞬间,从这铜钱表面便析出了一层油花。
油花在水的表面荡漾开来,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光芒。
而另外一个盆内,周怀远那几枚铜钱入水之后却是沉淀到底,过了一会儿也析出了东西,但却并非油花,而是一层层土渍,直接将一盆清水染得浑浊不堪。
“我懂了!哈哈,我明白了!叶小侯爷,您当真是天才,这种法子竟是也想得出!”
突然间,有人猛地击掌,哈哈大笑起来。
围观百姓却是有些傻眼。
“你懂什么了?快说!”
“就是,快说!”
那大笑之人旋即收敛笑容。
“叶小侯爷其实是用这两盆清水来证明周怀远小兄弟的铜钱到底是不是这郑屠子的钱!”
“诸位,郑屠子是卖肉的,每日杀猪宰猪,手上自然不可避免地会沾上大量的猪油,自然来买肉的人递给他的银两和铜钱也势必会沾染上猪油。”
“倘若这周怀远小兄弟的铜钱真的是这郑屠户的钱的话,怎么可能一点油花都泛不出来呢?这根本就说不通!”
“再看周怀远小兄弟的铜钱,其上沾满了土渍,一看就是侍弄田地的庄稼人用的铜钱,岂不是也印证这钱并非郑屠户所有?”
他说的声音本来就大,再加上周围人本就聚拢。
自是人人听了个清楚。
起初,一脸疑惑的众人瞬间明悟。
“原来如此!秒啊,叶小侯爷,当真文曲星下凡,这般法子您也想得出来?”
“服了,真服了!郑屠户,你还有何话可说?”
“就是,郑屠户,你良心被狗吃了,连这穷苦人家的孩子也坑!”
“说那么多干嘛,直接报官!”
……
围观百姓群情激愤,怒视着郑屠户,要将其生吃了的架势。
月红妆此刻也终于明白叶玄端这两盆水的用意。
柳眉轻蹙,有些惊讶于这登徒子今日的聪明,也惊讶于他的改变。
印象中的叶玄,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淫贼一个。
怎么可能想出如此绝妙的断案之法?
“郑屠户,你可还有话说?”
叶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郑屠户,眼神中带着一抹戏谑和冷意。
”小人,小人还是不服!”
“什么,他还不服?”
“郑屠子,你能再不要脸些嘛,证据确凿,你敢不认?”
旁边围观百姓大声呼喝。
“何为证据确凿,这小子递钱的时候我压根没接,是让他扔进钱箱里的,自然不会沾染油渍。再说,他这块肉明明就是我摊上的,他就是偷!”
“你想死!”
陡然间,叶玄冷喝一声。
他是真的有些怒了。
这郑屠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狡辩,已经让其彻底怒了。
而这郑屠户被吓得哆嗦了一下,不过却又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挑衅的瞅着叶玄。
“小侯爷,您也别吓我,您虽是侯爷,但却并不代表官府。仅仅只是铜钱之上没有油渍,并不能证明小人就诬陷了这小子。”
“看来你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怀远,将肉递给这心黑的郑屠户好生看看,让他仔细看看你这块肉到底是不是他家的!”
这周怀远虽有不明,却还是将肉递了过去。
郑屠户冷哼一声,将肉接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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