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未来可期
四月三日,第一遍鸡鸣响起,刘辩就被郭直叫醒,稍加收拾,用过朝食,来到了玉堂殿。
这个时候,卢植已经到了。
灵帝则不见踪影,他提前给了卢植每五日的东宫行走权。
刘辩上前拱手作揖,说道:“卢师,辩初知国家大事,经验不足,若处事有偏颇者,还望卢师不必因我而讳言,直言即可。”
卢植同样还以揖礼:“臣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起来,在东汉前期,侍中和尚书是可以在东宫随意行走的。
但在汉章帝时期,出现了一个非著名狠人,侍中郭举在禁中与后宫私通,被章帝发现后还对章帝拔刀相向……
之后渐渐地发展成了外臣非皇帝相召不能进。
东汉中后期太后垂帘期间,外戚权力大增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外戚能够自由进出太后所在的同样离内朝只有一墙之隔的西宫(也被称为永乐宫或长乐宫),而外臣却无法随时见到皇帝,只能通过小黄门联系。
这一流程给出了充足的人为操作空间。
张让也已经到了,正在指挥小黄门们,看到刘辩到了,忙忙上前拜见:“昨夜陛下特意嘱咐老臣,今日一定要为殿下做好安排,殿下但凡有什么要求,只管同老臣说。”
刘辩问:“卢师、张公,皆用过朝食了?”
卢植稍稍皱了皱眉头,虽然对于刘辩称张让为公有些不满,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同张让先后表示用过了。
“那就开始吧!”刘辩满怀期待。
目前,朝廷之中最重要的事还是征凉州事,可其他州郡的事不会因此而减少。
许多奏书公文显得雷同和乏味,但刘辩已经兴致勃勃,只在中间休息了几次,活动了一下身体,转眼之间,一上午就过去了。
这个时候,灵帝总算出现在了玉堂殿。
见礼之后,灵帝指着刘辩案牍一侧的两摞文书,问道:“这些该是处理好的奏书公文,为何分开来放?”
刘辩回答说:“左边少一些的奏书公文是优先级较高的军政大事,右边多一些的则优先级偏低一些。”
灵帝很容易理解了优先级的意思,他让张让把左边的奏书公文搬到他的桌案上,翻阅起来。
有卢植裨补阙漏,刘辩的对于奏书公文的处置基本没啥问题。
灵帝匆匆将这一摞文书看完,告诉他们之后事有急者可不必等他查阅,直接施行。
对于另外一摞刘辩口中的小事,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让张让将所有处理过的文书送回尚书台主者施行,当即就准备离开。
走之前,还夸奖了一下刘辩做的不错,又嘱托刘辩戒骄戒躁。
出了玉堂殿后,灵帝马上让随侍在旁的赵忠去准备车驾,好不容易白天不用处理政务,他当然要去西园快乐了。
只可惜天气乍暖还寒,裸泳馆还不宜使用。
灵帝走后,卢植望着聚精会神观看公文的刘辩,心中感叹——国家未来可期!
卢植在此前陪同刘辩批阅朝中小事时就发现了,如今更确认了这一点。
在他看来,史侯在处理政务上出乎意料的稳重,不会写出一些跳脱不切实际之言,即便偶有偏颇,也大都是对地方风俗缺乏了解和对一些朝中惯例和默契不清楚罢了。
其实卢植也有些不解,皇帝都允许史侯参政到如此程度了,为何还是不肯正式立下太子呢!
只是以他的修身为人,还干不出催促皇帝立太子的举动,最关键的是,现在唯一能和刘辩竞争太子之位的刘协实在是过于缺乏竞争力。
此前大将军何进再次计划搞一次百官上书请立太子,正是被他劝住的。
史侯刘辩身为嫡长,同时又具备好学、勤奋、尊师、公正等高尚的品德……皇帝虽然没有明言,但实际上正在把史侯当成太子去培养。
以卢植观之,与其强行为之,不如顺其自然。
……
就在刘辩于玉堂殿中专心批阅文书时,屯兵于右扶风槐里的董卓府上来了一位客人。
董卓在边塞长大,与很多羌人豪帅交好。后来,董卓家境败落,以耕田为生。
当初一些与他交好的羌人豪帅来看望他,董卓将他们带回家,杀掉耕牛用以款待宴客。耕牛的价值不必多说,豪帅们被他的慷慨所感动,回去后赠送给董卓千余头杂畜。
今日来拜访董卓的,就是昔日的一位羌人豪帅,名曰号昌,为陇西羌。
面对豪帅,董卓自有他豪放的一面,丝毫没有摆二千石和乡侯的架子,当即命人杀羊宰牛为宴,亲切如旧。
宴乐间,又有董卓召到的牛辅等军将相陪,提及往事,双方笑声不断。
董卓又提及仕途不顺,心中颇有愤懑之情。
号昌见状心中窃喜,他原本是带着为凉州叛军探听情报的任务来的。
陇西太守李参告诉他,若是董卓有对雒阳朝廷不满之意,便可尝试策反,成了便是大功一件!
宴后,待董卓屏蔽左右,号昌道明来意。
“中常侍张让等窃幸乘宠,浊乱海内。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今我陇西羌尊王国为首,以陇西太守李相如为副,举义兵十万,号召天下有识之士群起,诛杀宦官以正朝纲!君侯本凉州人士,乃故人也。不若共起义兵,凭军势而下三辅,鸣钟鼓而入雒阳,既清君侧,匡扶汉室,王侯亦可得也!”
号昌好不容易说完这段背了好久的措辞,小心谨慎地观察董卓的反应。
却见董卓哈哈大笑起来。
号昌试探着问道:“君侯这是答应了?”
董卓笑道:“你既然亲自前来相邀,我岂有不应之理?”
号昌大笑起来,称赞道:“君侯一如昔日豪爽,既如此,我这便回去告知首领,到时候义军抵达右扶风,有君侯里应外合,三辅之地便任由我等驰骋了!那时再与君侯一同宴乐,当真是人生乐事!”
“且慢。”董卓叫住了将要告辞的号昌,说,“只是我此刻兵少,恐怕不足以为助力,需要借君一物,方能聚拢兵马相助。”
号昌疑惑不解:“君侯所求,我自无不借之理,只是我又如何能帮上君侯呢?君侯所借何物?”
董卓猛地抽出腰间佩剑,沉声道:“借汝人头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