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爽快地端起酒碗,朝着白村长笑道。
“多谢村长的款待,这一碗酒我先干为敬!”
言罢她便一饮而尽。
这酒水度数很低,入口清爽,还带着沁人心脾的甜味,很合她的胃口。
白村长见她如此痛快,心下欢喜,便也端去酒碗喝了一大口。
推杯换盏之间,气氛越发热络。
杨绒绒身为修士,可谓是千杯不醉,但不知怎么回事,眼下她却觉得脑袋有些昏沉。
她不由得扶住额头,靠在桌沿上,抬眸去看白村长,见白村长的脸颊和鼻头红扑扑的,看样子也有点儿醉了。
她心里还惦念着问话的事儿,便大着舌头问道。
“村长为什么不让大家晚上外出?是不是村子里晚上有什么事儿啊?”
白村长半靠在桌边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最近村里确实出了些事,但跟你们没什么关系,等明天你们就离开吧。”
杨绒绒看出他很发愁,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强打起精神:“我们难得来这一趟,还想在这儿多玩几天呢,村长做什么赶我们走呢?”
白村长解释道:“我不是赶你们走,我是不想连累你们。”
杨绒绒笑了起来:“村长莫不是忘了,我们可是修士,能腾云驾雾、移山倒海呢!有什么事能连累到我们?到底是何事?你且说来听听,兴许我们还能帮上你们的忙。”
闻言,白村长似是有些心动。
他将信将疑地问道:“不知二位师承何门?”
杨绒绒故意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吐出三个字。
“回笼教。”
殊影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教派的名字,一听就让人犯困。
白村长显然也觉得这个教派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他心里越发怀疑:“你们当真如传言中的修士那般厉害?”
杨绒绒拿起面前空了酒碗,轻轻握住,然后一捏。
白瓷酒碗就碎成粉尘。
她松开手指,白色粉尘扑簌簌地掉落。
这一幕把白村长和阿呆都看惊了。
阿呆用力咽下嘴里的饭菜,好、好厉害!
杨绒绒带来的符箓和法宝虽然不能使用,但她体内的修为还在,捏碎一只小小酒碗易如反掌。
她含笑看着白村长,问道:“如何?”
白村长再无怀疑,手撑着桌沿坐直身子,神情变得严肃。
“此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村中有人去亲家串门,不小心多喝了几杯,待到很晚才归去。回家途中他碰见了鬼怪,差点被那鬼怪吃掉,幸好他跑得快,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回家后他就开始发烧说胡话,如此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如今病虽然好了,人却变得痴痴傻傻的。那之后又有两户人家养的猫狗在半夜时分外出,结果死在了外头,被人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的尸首,那模样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血,死相非常恐怖。我怕再有人遇害,便立下规矩,严禁村民夜间出行。说来也是奇怪,只要大家安分待在家里,关好门窗不要发出太大声响,那些鬼怪就不会出现。”
对于这类闹鬼的事情,作为鬼修的殊影肯定很了解。
于是杨绒绒歪头看向旁边坐着的殊影,想听听他的看法。
殊影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还有就要水润润的双眸,手指有点儿痒,很想捏一捏她的脸蛋。
他是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当自己的一侧脸蛋被捏住后,杨绒绒愣住了。
因为有点醉的缘故,她的反应力比平时慢很多,看起来呆呆的,更加可爱了。
殊影越发心痒难耐。
但他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没等对方生气,他就迅速收回了手。
他轻轻捏了下指尖,暗暗回味方才的触感,软软的,温热的,是他喜欢的手感。
杨绒绒擦了下自己的刚被捏过的地方,皱着眉道:“你干嘛?”
殊影面不改色地扯谎:“你脸上有一颗饭粒,我帮你拿掉。”
杨绒绒将信将疑:“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杨绒绒不满地嘟哝:“就算我脸上真有饭粒,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自己能拿掉,不需要你动手。”
“我错了,以后会改。”
他认错认得太快了,杨绒绒没法再说什么,只得将此事揭过去。
旁观两人互动的白村长心里什么都明白,他默默地喝了口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绒绒想亲眼看看那个撞见过鬼怪的村民。
但今天已经很晚了,再加上她喝了不少酒,不便外出。
白村长建议他们今晚先休息,等明日再去见那人也不迟。
杨绒绒接受了他的建议,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西厢房走去,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这是什么米酒啊?咋后劲儿这么大?”
殊影怕她摔倒,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推开。
“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行。”
殊影只得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目送她走进屋子。
房门被关上,再也看不到杨绒绒的身影,殊影仍没有离开,他还守在门外,一直到屋内烛火熄灭,再也没有走动的声音,他方才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夜幕降临,桃源村内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路上空无一物,就连鸡鸭猫狗都被关了起来,整个村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晚,杨绒绒睡得不是很安稳。
她总觉得床边似乎站这个人。
可她的眼皮子却似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等到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隔着窗户纸能隐约看到外面的天光。
她手撑着床板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眼睛看向床边。
——昨晚她总觉得那个地方站着人。
可此时看去,床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梦?
杨绒绒穿上衣服鞋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外走。
殊影看到她的时候明显一愣。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昨晚没睡好吗?”
杨绒绒犹豫了下,还是将心里的疑窦说了出来:“昨晚睡着后,我感觉床边好像站着个人,那人一直在盯着我,也不早知道盯了多久,可我不确定那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殊影皱眉:“我去你屋里看看。”
他走进杨绒绒昨晚歇息的屋子,仔细地在屋里查找了一番,并非有任何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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