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长渊无奈地看了眼金盛殿的方向:
“本殿不过区区自我琐事,何必再劳烦众人。
小福子,劳烦你扶我去凉亭坐会儿,缓缓就好。再为我去告个假……”
如此姿态上朝,父皇不会喜欢。
主要是现在当下的局势,他还不想与帝台隐正面相撞……
小福子扶他下去,心中尽是对帝长渊的崇拜、心疼。
金盛殿上。
文武百官朝拜,众人商议国事。
帝长渊的告假没引起任何人的在意,毕竟就是个微不足道的皇子。
太子站在最前方,在汇报一些军机之事。
六皇子又开始冷哼:“大哥装得这般勤政爱民做甚?谁不知你这些法子全是他人代劳想出?”
他还转而朝着高位之上的皇帝道:
“父皇,儿臣认为大哥实在是混混度日,必当好好管教!”
几乎每日朝堂之上,六皇子与太子帝骁战都要争吵一番。
帝台隐今日来上朝,一是了解朝中局势。
二是、与帝长渊正面相对,提出母妃一事,帝长渊是唯一能进明妃宫之人!
即便找不到任何证据,但也可以给文武百官提个醒。
帝长渊、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之人!
但此刻,帝台隐眼前不断浮现出帝长渊倒在那里的画面。
帝长渊似乎的确病得很严重,一向勤勉的他几乎不曾告假,今日却……
不知他情况何几、不知现在怎样了……
刚想到这些,帝台隐手心又紧了紧。
不该仁慈!
仁慈在这皇宫之中,尤其是对豺狼仁慈,等同于自尽!
帝台隐在心中做了一番建设,脚微微一迈,总算决定出去提起此事。
偏偏高台上威严的声音已扬出:“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吧。”
他这一纠结,不知不觉竟是好长时间……
朝臣们纷纷行礼、告退。
出去时,傅司霆才走到帝台隐跟前。
“九殿下,皇上将玉佛一案、诏狱刺客一案全权交由下官调查。
只是这两日无进展,不知九殿下这边可有何线索?”
帝台隐敛了敛眸,“本殿并无头绪,明妃宫一向与世无争,能进宫殿做手脚之人,尤其是能靠近佛堂之人,几乎没有。”
他朝着傅司霆行礼:“此案望傅大人严查,定要还我母妃一个公道!”
傅司霆敏锐捕捉到其中线索,应下:
“放心,下官定竭尽全力。”
帝台隐迈步离开,走在这宫道之上,忽然想起了自己母妃。
明妃曾经对他说:
“隐儿啊,你可千万不要靠近朝堂半分,那里是吃人不吐骨头之地。”
“母亲不要你建功立业,也不要你荣华富贵,你就平平安安过这一生吧!”
可如今……
他入了这朝堂。
方才与傅司霆那两句话,其实也在玩心计,不着痕迹地透露出是帝长渊。
他到底成为了自己最不想成为、并且母妃也不想他成为之人……
周围尽是擦肩而过的文武百官,还有无数人靠过来想与他攀谈,试图拉近关系。
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浓烈的铜臭、权利争夺之味。
帝台隐第一次身处其间,身体阵阵不适。
他随意寻了个借口,加快脚步离开。
可路过一偏僻园子时,里面忽然传来喧嚣声。
“帝长渊,本太子今日总算可以和你算账了!”
祈年殿一事,太子帝骁战被罚,皇后将他看得甚紧,这两日才总算松缓些。
今日刚出朝堂不远,又见一小太监在那里小声嫌弃:
“太子?不过是个欺负手足的昏庸之人!”
那是金盛殿的人。
帝骁战不敢动,自然怒气冲冲来找帝长渊。
“你当真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那点破心思?
那日你就是故意让父皇看到你袖中异样!
在本太子眼下敢玩花样!本太子踹死你!”
伴随着骂声,“咚!咚!咚!”一脚接着一脚的踹人声传出。
帝台隐在外面清楚听到,脚步顿时僵住。
而荒僻的院里。
帝台隐身体刚有缓和,准备离开,哪儿想被帝骁战的人团团拦住。
有人控制着他的双臂架着,帝骁战那脚就一脚一脚往他身上踢。
“让你玩花样!”
“让你针对本太子!”
“让你害本太子受罚!”
边骂、那脚边重重落在他身上。
帝骁战像是知道他身体不适,脚脚直踹他的腹部。
“咚!咚!”
帝长渊刚缓和下去的疼痛又剧烈泛起,他脸色苍白地看向帝骁战:
“大哥,你误会了,那日长渊并不是有意……求你……”
“给老子闭嘴吧!还敢在本太子跟前装蒜!你真当本太子是废物吗?”
帝骁战一巴掌甩在帝长渊的头上,将他的发冠都打散了。
他还一把抓起帝长渊的头发,嚣张得像是抓着一条狗:
“本太子不蠢!耍一次心机,本太子就要你付出代价!
以前还有九弟那个瞎眼睛的护着你,现在我倒想看看,还有哪个敢为你出头!”
帝骁战说着,揪着他的头发狠狠一甩,冷声命令:
“给我打!全给本太子打!
记住,不要打他脸!不要打任何明面上的地方!最好全给我打他腹部!疼死他!”
腹部内伤,很难检查出来!
帝骁战被罚了不好过,自然要全数报复回来!
“是!”
一群奴仆得了令,上前就将帝长渊摁倒在地上,拳头尽数落下去。
“大哥……嗯……”
帝长渊刚发出声音,就有人一张锦帕塞进他口中。
偏僻之地,只剩下那闷哼声不断传出。
兵部尚书从远处走过来瞧见,也并未阻止。
不论帝长渊到底有意还是无意,但敢撼动太子之位,都该死!
兵部尚书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十一殿下,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这便是你得罪太子的代价!”
皇后一家的势力,向来不可撼动!
帝台隐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到帝长渊那不断发出的闷哼声。
他手心再度紧握成拳头。
若是往常,他早已冲进去护着帝长渊,心疼帝长渊。
可现在……
他很清楚、
这一切都是帝长渊的算计!
太子怎会好巧不巧在今日打帝长渊?
还正巧在他必经之路上?
帝长渊就是想逼他出手,想让他当众继续维护他!
如此一来,在所有人眼中,他依旧是帝长渊的保护伞!
但凡他心软一分,帝长渊也会趁虚而入……乘胜追击……
帝台隐到底不傻,逼着自己沦为无情无义之人,加快脚步迅速离开。
他的脚步其实十分沉重,还略显慌乱。
明明那些毒打落在帝长渊身上,但却如同落在他身上。
他丝毫没比帝长渊好过到哪儿去!
而帝长渊被包围着,听着那脚步声渐行渐远,眸中的暗色更是深邃。
帝台隐,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冷血!
但……那脚步声已出卖了其慌乱。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帝台隐。
快了。
帝台隐坚持不了多久了。
再差最后一步。
只一步!
帝台隐便依旧会是他的手中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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