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脑袋瓜子,一天天在想些什么。
“你受伤了。”
他的嗓音如夜色,听不出任何信息。
云惊凰眉心一蹙。
还关心她受不受伤?
一个随意撞上的男人,竟然如此关心她在意她?这是对她情根深种了?
这可不行!
万一让阿懿知晓,以为她出轨怎么办!
“你……你赶紧走!我自己知道回家!
要是以后再靠近我半步,我……我有毒,能毒死十头大象那种!”
说话间,云惊凰手中真的多了个小药瓶。
明明她伤口还在流血,站得摇摇晃晃,但她还是挺直了小身板,故作凶狠地盯着男人。
墨袍男人看她一眼,长眸一眯,大手倏地朝她扬去。
下一刻……
云惊凰又被一股力量击中,身体不受自控地朝下倒。
倒下去那一刻,黑袍男人身影一晃,准准接住她单薄的身体。
云惊凰就那么倒在男人怀里……
这次她没晕,但全身就像是被抽去筋骨,绵软无力,做不出任何反应。
甚至连眼皮也睁不开!
她只感觉自己平躺到了男人的双手臂之上……
这样的姿势,整个身体呈现在他跟前……
“你……你要做什么!”
“我警告你别乱来!”
云惊凰看不见,只能慌张地说:
“我跟你说……强扭的瓜不甜!”
“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让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聒噪!”
男人顺手捞起她的裙摆,塞进她口中。
喋喋不休的声音总算停止。
可云惊凰很不安分,全身明明不能动,还是在极力的试图挣破,每个细胞里都写满了抗拒。
墨袍男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扬出话:
“送你回家。”
“仅此而已。”
尔后,云惊凰只感觉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人都快被吹傻了。
好在他的速度很快。
没过一会儿,她真的被放在赢宫柔软的床上。
而很远的方向,有轮椅推动来的声音!
是阿懿要回来了!
那墨袍男人似乎感觉到,只是顷刻之间,消失在赢宫。
伴随着他离开,云惊凰的身体也渐渐恢复,眼皮顺利睁开。
她东看看,西看看,眉心顿时皱成毛毛虫。
那男人走了?
真的只是单纯地送她回来?
所以……那男人明知她有喜欢的人,不让他碰,他也卑微地送她回家?
这真是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可这……太诡异了吧!
云惊凰记得、
第一次见面,她看到他杀人,就逃之夭夭。
第二次见面,他削下一堆人的脑袋,隔空救她。
第三次见面,是今日,他想霸王硬上弓……
素不相识的人,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虽然她这张脸,遗传了辅国公府的基因,现在仔细打扮起来,的确很惊艳。
好像她还很丰满……大……
但也不至于……
算了,不管了!
反正不是个好人!
一点比不上帝懿的高尚、正派。
就是个卑劣的小人!
若是让阿懿知道她被别的卑劣男人抱过、和那种男人有纠葛,阿懿嫌弃她了怎么办?
要是再知晓是墨楼那种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人,她怎么解释?
云惊凰单是想着,连忙起床,找了套衣裳快速进入浴殿,将自己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
还把那套穿过的衣衫直接丢进自己医疗包里的粉碎桶,不留下任何痕迹。
外面的确传来轮椅推进来的声音,还有关门声。
是帝懿回来了。
云惊凰摸到自己脖颈下的伤,若是以前肯定要撒娇卖惨一番。
可这两天的情况她解释不清楚。
自从那次吓到帝懿后,她也担心这么严重的伤又吓到他。
要是再牵扯出那个男人……
云惊凰赶紧拿出药粉,对着镜子给自己处理伤口。
“嘶……”
药粉撒上去时,疼得她倒吸了口气。
“娑娑……”
身后忽然响起轮椅的声音。
云惊凰回头一看,就见帝懿那漆黑的轮椅竟然进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还是一如既往巍峨、尊贵。
云惊凰眼皮却狠狠一颤。
往常帝懿都避讳着她,怎么会直接进浴池!
她连忙将衣服拉上,衣带也系好,这才转过身看向帝懿:
“咦……阿懿,你怎么进来啦?
是要沐浴嘛?我帮你!”
面对他时,她脸上总是挂起纯真甜美的笑容。
她还体贴地准备去为他拿浴袍、衣裳。
“过来。”
帝懿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
云惊凰脚步一顿,“啊?”
她身上有伤,她还打算等帝懿沐浴后,再出去给自己处理。
帝懿又耐心喊了声:“过来。”
他极少这么重复两次。
云惊凰怕惹他不开心,还是挪动小步子,走到他跟前问:
“阿懿,怎么啦?有什么事嘛?”
问话时,她想绕到他轮椅后,推他去温泉边。
可一只大手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往下一带。
云惊凰猝不及防地、就那么侧坐到了帝懿腿上!
这!
这好像还是帝懿第一次主动!
帝懿大手又轻轻一掀,她衣襟散开,锁骨下那条伤口清晰地显示出来……
屋内四处点了蜡烛,烛光明亮。
所以清晰可见,那条伤口从锁骨左侧贯穿到右侧。
两天没怎么处理,已经化脓,有了烂肉,还在淌血。
帝懿长眉一皱,只道:
“药。”
云惊凰有些懵。
所以……帝懿是看到了她的伤口……
也对,衣领始终不是严丝合缝的。
只是本以为帝懿会追问她,她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想答案了,却没想……
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能乖乖把自己手里那些药,递到帝懿手上。
帝懿拿了碘伏棉,为她处理伤口。
“嘶……”
云惊凰控制不住地痛出声。
帝懿看她一眼,“很疼?”
云惊凰下意识点头,又连忙摇头:
“不……不疼……”
偷偷溜出去闯了祸犯了错,敢喊疼么~
帝懿只道:“忍着点。”
他顺手取了枚玉佩,塞进她口中,又继续为她处理伤口。
化脓的必须处理,烂肉也必须处理。
他手法很直接,到底是个大男人,也温柔不到哪儿去。
云惊凰就那么咬着玉佩,疼得半死不活,额头都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可她半点不敢吭声,呼吸也不敢太大气。
许久过后,总算结束。
那长条款的纱布创可贴,遮住了狰狞的伤口。
帝懿用锦帕擦手后,才道:
“日后出事,不必避着。
想去做什么,也尽可去。”
“啊?”
云惊凰更懵了。
阿懿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去做什么,尽可去?
他是知道她出去做了什么?
帝懿目光落在她脸上:
“怎么?一边忙,一边避着孤,不累?”
云惊凰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所以……
“阿懿……你……你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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