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云惊凰身上,仔仔细细打量。
这一看,才发现女生长相虽然普通,但那双眼睛很是精明。
不过……
“你是哪儿的女子?我在这京城怎么从未见过你?”
“这个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和你一样讨厌云京歌,这不就行了嘛?”云惊凰反问。
女人是个爽快性格,提起这她就点头:
“对!你能看透云京歌那个虚伪婊,说明你足够聪明,说明我们是同道中人!同心同德!同……同舟共济?”
反正京中能看透云京歌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女人朝着云惊凰伸出手,爽朗道:
“我叫穆宝铮,今年23岁。宝物的宝,铁骨铮铮的铮!你呢?”
云惊凰顿了顿,握住她的手:
“你叫我一笙就行。”
“好,一笙,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妹!来,你说怎么搞,你有什么办法?我跟你干!”
穆宝铮挽了下衣袖,已经迫不及待。
云惊凰推开门,目光落在医馆上。
这是坐落在巷子最尽头的一间医馆,独立两层楼,古色古香,单层约莫五十多个平方。
药材柜子、看诊桌椅等应有尽有。
云惊凰红唇勾了勾:“先去换块招牌,然后……”
穆宝铮目光落在云惊凰身上,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姐妹,你确定?你能行?”
云惊凰勾唇浅笑:“放心,姐妹不骗姐妹!”
“好!我这就去!”
穆宝铮倒是爽快,而且效率极佳。
只是一个时辰左右,扛回来一块巨大的招牌。
横式匾额上面刻着:“第一医馆”四个大字。
木头板子配金色漆,醒目、简单、大气。
她还展开几块足有两米长宽的红色布,上面黑色毛笔字写着:
“诊金千两!专攻不治之症!”
云惊凰看得眼皮微微一跳:“我是说稍微大一点点的布……”
“对啊。”穆宝铮点头:“这个不就大一点点?挂在外面绝对显眼!”
云惊凰:……
两米长,两米宽,几乎堪比一堵墙。
穆宝铮不觉得有问题,已经爬到二楼,直接挂在二楼的外墙壁外。
左边挂一块,右边挂一块,正前方还挂一块。
那么醒目巨大的字体,几个方位,隔着上百米都能看见。
云惊凰扶了扶额,只能由她去。
她继续布置整理医馆,不处挂上她买来的毛笔字大卷轴。
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生死人肉白骨。
阎王让你三更死,我能教你活五更!
许多书法字大气磅礴,醒目震撼。
二楼还搭配上一个巨大的屏风,四处纱幔飘飞,显得神秘莫测,又清雅。
云惊凰布置好场景,又拿出几十两银子给穆宝铮:
“再去买一批时下常用的养生药材,外加一批瓷瓶,记得,皆选精品。”
穆宝铮立即开始出门。
两人就这么忙里忙外地筹备着。
京歌济世堂。
云京歌这两日被禁足,不能来,赵如蕙前来代替,帮忙施药打杂等。
宋嬷嬷走到她身边,低声禀告:
“夫人,今日二小姐还未从赢宫出来。”
赵如蕙皱了皱眉。
云惊凰向来在家里待不住,她有了自由,还夺得第一才女桂冠,按理说应该招摇过市,怎么可能如此低调?
不过她迟早会出来,等便是。
赵如蕙看了眼对面巷子里,那不伦不类的小医馆,丝毫没以为意。
呵,一个这么多年来半死不活的医馆,怎么可能专治疑难杂症?
她记得里面只剩下一个孤女,不可能有医术高明者。
第一医馆。
云惊凰和穆宝铮布置了足足大半天。
一楼的药柜上,摆满一个又一个的正方形小瓷瓶。
上面贴着纸条写着简单的药名,本来廉价的药物看起来高端不少。
穆宝铮擦了把额头的汗,疑惑问:
“一笙,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云惊凰坐着喝了口茶,淡然道:
“等。”
等第一个病人来,等打响名气。
不过光等也不行。
云惊凰拿出最后剩下的一大袋碎银子给穆宝铮,“你再出去一趟,找些人散播下消息。
记住,去名贵酒楼、高雅场所之地。”
于是……
只是一下午时间,京中许多地方在传。
“诶,你们听说了吗?京歌济世堂对面的小医馆,来了个神医。”
“据说她妙手回春,死人都能给救醒。”
“据说她专治其他医馆治疗不好的病症,光是诊金就得一千两,若是治疗不好,全退!”
……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京歌济世堂。
门口排队的那些人全在骂:
“呵,一个快要倒闭的小医馆,还说专治疑难杂症?”
“吹牛也不打草稿?肯定是想骗一大笔银子跑路!”
“在那小旮旯里的破医馆,鬼才去!”
“哈哈,是鬼都不会去!”
……
各种议论声应有尽有。
比起装修奢华、五间商铺拉通的京歌济世堂,第一医馆在那巷子深处,的确显得又小又上不得台面。
哪怕花了一大笔银子宣传,暂时也没有人来。
云惊凰重生一世,早已戒骄戒躁。
她耐心地在二楼屏风后看书、学习、练字等。
穆宝铮却沉不住气,不时在往外面张望,嘴里还嘟哝着:
“要是没人来可怎么办!”
“这重新开张,投进去这么多银子……”
上百两!
在目前时局下,足够她省吃俭用生活好几年!
这么多银子亏了,能要她的命!
云惊凰所有的家当也全压这里面,若是真失败……
直到日落时分,依旧没有任何人来这偏僻的巷落。
穆宝铮垂头丧气的准备打烊时,忽然!
对面的京歌济世堂传来一阵燥乱。
“救命!救命!快救救我家二公子!”
是一行穿着奢华的家丁抬着一个人,直奔京歌济世堂。
赵如蕙今日还没走,免费发药包持续到打烊。
她希望领的人越多,越会记得云京歌的恩情。
那燥乱声很快引起她的注意。
赵如蕙走出去看,就见抬进来的人,竟然是陆家二公子!
陆家,是京城的四大富商世家之一。
其富裕阔绰程度,非常人能及,即便是丞相府也不能得罪。
而躺在担架上的陆二公子,全身锦衣,腰带、纽扣、鞋面上,都镶嵌着宝石,就差没在脑门上放一个。
可本来富奢的公子哥,此刻却躺着,脸色苍白、全身抽搐,脸歪口斜,十分恐怖!
“周大夫,杨大夫,沈大夫!你们快来瞧瞧!”
赵如蕙立即将医馆里所有的大夫全叫出来。
这些大夫是九个公子花了不少心思为云京歌请来的,医术虽然不能与宫中御医、赢王身边的那神医相比。
但也是京中的佼佼者。
可是此刻……
他们出来看到陆三公子的情况时,无一不是皱紧眉头:
“摔在地上,手掌扎了枚锈钉。”
“又遇地面湿滑,污垢多,满手污渍。”
“这是金创疭瘛!非死不可!”
(金创疭瘛,也就是现代所言的破伤风。)
作战时,军队往往会往武器上抹粪便等,让伤口恶化,难以恢复。
甚至在战场上,把得金创疭瘛的患者投入敌军,造成敌军伤口大面积感染。
总之金创疭瘛不可治,令人闻风丧胆!
即便是在现代,破伤风死亡率也在30%-50%。
大夫们皱紧眉头,叹息着道:
“快抬回去,让其家属见其最后一面吧,我们治不了。”
为首的护卫一愣,“唰”的一声拔出剑,一剑架在大夫身上:
“我家公子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死!
你们不是名扬长陵城、说是京中最好的医馆吗!”
“给我治!治不好我家公子,我们陆家就将这医馆夷为平地!”
气焰之嚣张。
可即便是赵如蕙也不敢反斥。
因为、陆家富可匹国。
三姨娘陈之蔷所在的陈家世家,是次于陆家的第四大家族。
单是一个陈家嫁出来的小姨娘,这些年赵如蕙都不敢动其分毫。
更何况是在陈家之上的陆家?
即便陆家真砸了这京歌济世堂,陆家也多的是银子来赔,谁也没法拿他们如何。
可这京歌济世堂是她们用来笼络人心之利器……
赵如蕙心思流转,看到对面巷子里的第一医馆时,眸色忽然一亮!
第一医馆?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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