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暮雨赶紧给自己亲妈打电话。
而林文君那边刚被推进急救室,手机被扔在了家里。
不管董暮雨多着急,林文君也接不到电话。
“啊——”
董暮雨崩溃尖叫。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要给我惹这么多麻烦!!!”
“我明明再坚持一下就要成功了,为什么总是在拖我的后腿啊!”
打了四五个电话之后,那边始终没人接,气急的董暮雨猛地把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重重撞到墙上,被弹回来后落到了地上,分崩离析。
她蹲下身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柔顺的发型折腾成了鸡窝。
“为什么啊……”
董暮雨跪在地上,狠狠锤了一下地面,手上顿时传来一阵疼痛,她闷哼一声,痛苦闭上眼。
她已经吸收了好几个富二代的气运了,眼看再吸收几个就能去找霍云尊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爸妈的地下恋情被曝光了出来。
这么一搞,那些富二代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被她约出来了。
最关键的是霍云尊那边。
他们那种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怎么可能允许私生女加进去做当家主母呢!
“啊啊啊!!!”
董暮雨翻身躺在地板上,无助得好像一条被困在岸上的鱼,不停扑腾。
“就知道拖我后腿!”
“就知道拖我后腿!!!”
“明明知道我喜欢云尊,为什么不把你们自己的恋情藏好啊!”
等她去跟那个冤种养父去做了亲子鉴定,她私生女的身份就会曝光,到时候肯定会影响到她的事业。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这个养父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想想以后那种情景,董暮雨就觉得眼前一黑。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从地板上坐起来,找到被摔坏的手机里的电话卡,重新在抽屉里拿出一部新手机,将电话卡塞进去。
然后打通了那个黑衣阿赞的电话。
这个阿赞叔叔什么都知道,却愿意等她妈妈二十年,这次的事情只要她开口,对方一定会帮她的……
她在心中暗自祈祷着,电话在“嘟嘟”两声后,很快被接通。
董暮雨惊喜,“阿赞叔叔!”
对面和往常一样,用嘶哑的声音“嗯”了一声,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看到今天的热搜,但对方对她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
“阿赞叔叔,”她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挤出来两滴眼泪,哽咽,“我爸爸那边好像发现我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了。”
“他要带我去做亲子鉴定,你能不能帮我篡改一下结果?”
黑衣阿赞那边没说话,董暮雨知道他这个人的脾气,连忙道:“叔叔,只要您肯帮我,多少报酬,你随便开!”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可以。你到我这边来一趟,我给你个东西。”
董暮雨喜不自禁,“好!我这就过去!”
她马不停蹄去了黑衣阿赞所在的地方。
这里是j省与s市相交的地界,周边到处的是公路和山林,人很少。
但是走进那些山林深处,就能看到一处造型怪异的房子,不像他们这个国家会有的风格,屋顶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金碧辉煌。
房子的大门开着,董暮雨赶紧下车赶过去。
房子里面和它的外观完全不一样,明明外面那么金碧辉煌,带着一种佛寺才有的庄重周严,而房子里却是阴冷的。
站在院子里,有接连不断的阴冷穿过她身上的大衣,一股脑地往骨头里钻。
现在是深秋,院子到处都是落叶,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响,让董暮雨头皮发麻——她有种踩在破碎骨头上的错觉。
忍着各种不适感来到那间房门禁闭的屋子,董暮雨把手上的箱子放下。
“阿赞叔叔,我来了。”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屋子里才传来动静。
眼前的推拉式木门被缓缓拉开,一双满是纹身的手趴在门框上,露出屋子里的黑暗。
在董暮雨期待的目光中,那黑暗里钻出来一个干瘦、赤裸着上身,全身纹身的僧人。
僧人皮肤黝黑,干瘦的脸如同风干的葡萄,一双三白眼,看着人时眼白极多,给人一种莫名的狠厉阴郁。
被那样一双眼睛望着,董暮雨全身一颤,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恐惧。
她心里一颤,赶紧低下头,冷汗随着她的动作滴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阿赞叔叔,这个是我准备的钱,一百万,都是现金。”
纹身僧人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箱子,面无表情点点头,递给她一个白瓷的小瓶子。
那小瓶子不大,只有董暮雨半个掌心大小,瓶子的顶端被深色的木塞堵着,散发着一种难闻的腐臭味。
董暮雨这才闻到空气中的,那种好像垃圾腐肉经过暴晒后,才产生的酸臭味。
味道的来源,就是这位僧人身后的屋子……
她赶紧低下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问:“叔叔,这个是……”
“蛊虫。”
纹身僧人的声音嘶哑,像指甲在铁板上刮过的声音。
“这个是给你的。”他干枯如冬日树杈的手递过来另一个红色的小瓶子。
董暮雨接过来,等着他说用法。
“这是母子蛊。白色的是子蛊,想办法下在你爸身上。红色的是母蛊,下在你自己身上。”
“子蛊会听母蛊的话,以后你爸就归你控制了。”
董暮雨瞳孔颤抖:“……控、控制?”
她拿着两个瓶子的手抖了抖。
她就是想要篡改一下亲子鉴定的结果,怎么就……成了控制呢?
看到她脸上的惊恐之色,纹身僧人冷笑了一声,“一劳永逸,不好吗?”
董暮雨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
赶紧低下头,努力忍住身体上的颤抖和鼻尖的酸臭味,“好、很好……谢谢你,叔叔。”
她踉踉跄跄站起来,只感觉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黑衣阿赞突然出声,“这对蛊虫不要用在苏漾身上,那个苏漾不对劲儿,我劝你最后不要去招惹她。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话落,董暮雨听到了推拉门被拉上的声音。
她这时候才敢抬起头看看眼前的房子,却借着头上斜斜照射下的阳光,看到了那黑暗屋子的一角。
那是一个黑色的柜子。
柜子上整整齐齐、密密麻麻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婴儿雕像,青白色的身子,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
似乎是感觉到了董暮雨的目光,那些小婴儿齐刷刷看过来,好奇眨了眨眼睛。
一致的动作加上诡异的环境,让董暮雨死死盯着那些个柜子,直到推拉门完全关上,将她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董暮雨:“……”
那……是什么?
那柜子上的,是真的小孩儿吗?!
为什么数量那么多?
她什么都不敢问,更不敢继续留在这个地方,手脚并用逃出了房子。
直到逃到车上,她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手里的小瓷瓶咯得她掌心疼,她看着那一白一红两个瓶子,仿佛看着两个烫手山芋,一把扔到了旁边的副驾驶座上。
又将手狠狠在身上擦了擦,好像多擦一下,就安全了。
直到手心开始泛红,她才慢慢停下来,盯着那两个小瓷瓶的眼神晦暗不明。
这个东西……她真的要用吗?
蛊虫这种东西,她只在各种文学作品里看到过,没想到现实中也有。
而在各种文学作品里,用蛊虫的人,大多没有太好的下场……
就在她不断犹豫的时候,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是她那个冤种养父。
董暮雨:“……”
她忍住慌乱的心情,接通了电话,“喂……”
“今天晚上七点半,我去你家接你。”对面的声音完全不像之前那么慈爱,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冷冽淡漠。
还有难以察觉的磨牙声。
董暮雨:“……”
是了,如果她不是这个冤种养父的亲生女儿,他一定会恨死她的。
因为她小时候的一声“不愿意要弟弟妹妹把爸爸妈妈的爱分走”,这个一直宠她的冤种养父就再也没有要过其他孩子。
他怎么可能不恨?
董暮雨看了眼被扔在副驾驶座上的两个小瓷瓶,惊慌失措的眼神逐渐坚定下来。
她用同样冷淡的声音回答那边,“不用等晚上了,我现在就有时间,我们现在去医院吧。”
“你给我一个地址,我现在过去。”
她的果断来得突然,原本冷淡的对方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小雨……”董暮雨听到冤种养父在电话里叫她,“爸爸不是那个意思……哎,算了,省二院这边,我去那边等你。”
“你导航过来吧。”
董暮雨直接挂了电话,眼神盯了副驾驶座上的两个小瓷瓶足足两分钟,终于拿起那个装着母蛊的红色瓷瓶,把手腕上的袖子拉起来,露出雪白的小臂。
她咬了咬牙,那瓶子里的蛊虫倒在小臂上。
随着一阵针扎的刺痛感,细小的虫子钻进她的皮肤下,蠕动两下后,消失不见。
董暮雨闭上眼睛,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有只虫子,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不受控制地钻出来。
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她那个冤种养父,必须得受她的控制才行。
她的眼底浮现出两分怨毒——阿赞叔叔说得没错,一劳永逸,才是最好的。
-
董天成等在省二院的门口,不同看着手腕上的表,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
他突然觉得自己冲动了,他不该在看到前妻登上热搜的时候,就这么冲动的找女儿来做亲子鉴定的。
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这么做,着实伤害了孩子的心。
可话都说出去了,现在除了做一下亲子鉴定,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看到女儿准时过来,他脸上一喜,连忙迎上去,拿出来自己让秘书挑的包包。
“小雨,看看,这是爸给你挑的包!”
“你不是最喜欢包吗,这个包可是他们这个牌子的最新款!”
“快看看喜不喜欢?”
董暮雨冷着脸,接过来看了一眼,兴致缺缺收起来。
“嗯,还行。走吧,去医院的哪儿,你带路吧。”
董天成尴尬点点头,面对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还是陪着笑脸。
“小雨,你别生气,这件事是爸冲动了,爸给你道歉。”
“做完亲子鉴定,爸送你一套房子,跟你喜欢的那个霍云尊一个小区!”
“真的?”董暮雨的态度微微软化,和以前一样挽住董天成的手,“谢谢爸,爸你真好!”
看着女儿真心实意笑出来,董天成终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出来。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董暮雨拔掉了白色小瓷瓶的木塞,一只细小的黑色蛊虫从瓶子里钻出来,瞬间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董天成“嘶”了一声,摸了摸后背的地方,“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
他紧紧皱着眉,抱怨过后继续往前走,可女儿却没有跟上来。
他不解转身,“小雨?”
董暮雨站在原地,一双眼睛里包含着各种情绪,望着他不像看着父亲,更像是看着一把趁手的兵器。
他听见女儿说,“我不想去做亲子鉴定,我们回去吧。”
“回去?”董天成皱眉,“来都来了,我们做个亲子……啊!”
他话没说完,只觉得脑袋一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咬他的大脑,让他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
他的痛呼声很快引来了护士们的注意,很快有人来把他抬上了病床,送进了急救室。
董暮雨全身包裹在黑色的衣服和帽子口罩下,只露出来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很好,她很快……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
s市的一角
董嘉荣蹲在墙角,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联系人是“大伯”。
“诶……大伯怎么不接电话啊?”他自言自语。
正疑惑着,脚步虚浮的师父和师叔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他蹲在墙角,高声叫了下他。
“小荣,你干什么呢!打电话还在墙角!”
董嘉荣声音冷淡:“我大伯说他要去跟我堂姐做亲子鉴定,我联系不上了。”
“你们休息去吧,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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