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画匣慢慢打开,里面是一副泛黄的、被卷起来的画。
三叔明显也是第一次见这个盒子,紧紧皱起眉毛。
“这是什么?”
老和尚示意自己身后的大徒弟协助黑衣阿赞一起把那副画卷打开。
画卷完全展开,直面画卷的三叔一惊,快速走了几步上前,眼睛紧紧盯着那副画上的东西,惊讶的情绪几乎凝成实质从眼睛中溢出来。
何沅疑惑皱眉,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三叔身边。
而即使是她,看到那画卷的时候也狠狠吃了一惊。
那画上竟然画的竟然是如今封龙山的景象,上面的人物密密麻麻,长度和精细程度都可以媲美清明上河图。
当然,如果这副画仅仅是这个样子,还不足以让何沅和三叔露出这样吃惊的表情。
这幅画最奇特的地方就是,它的中间画着一个屋子,屋子外站着两个年轻人看着大门,屋子里则站着5个人。
细看之下,这五个人的相貌和穿衣打扮竟然和他们一模一样。
林文君站在黑衣阿赞身后看这幅画,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上面血红色的宝石耳环高调奢靡,是她在出门前犹豫了又犹豫,最后戴上的。
所以……
她听着心脏咚咚直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猛地蹿起。
所以,她怎么会带着这副耳环站在这个画里?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那幅画,也和画中的一模一样。
何沅心里也是惊了一下。
这副画里没有她,却有一只蝴蝶,一只白色蝴蝶。
她今天所有的高阶隐身符是何家祖师爷自创的,传说这位祖师爷就是在打坐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只白色的蝴蝶在花丛中忽隐忽现,灵感迸发创造了这个高阶隐身符。
……所以,这副画里的白蝴蝶——是指她?
如果这幅画只是画了屋子里的这五个人,那何沅或许还会怀疑这幅画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
但如果这幅画连她都算进去了……
三叔对着自己一次次看画,看到画里的自己与现实中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不敢置信吸了口气,对老和尚的态度也一下子好了不少。
“前辈,”他忌惮看向老和尚,声音恭敬,“这个是……”
“这个是我在几十年前偶尔得到的衣服画,已经很多年了。”老和尚叹了口气,“后来我翻遍古书,找到了这种画的名字,叫浮生若梦图。”
“所谓浮生若梦图,具有操控人心的效果,但条件苛刻,只有找到和画上显示一致的场景,才能有所作用。”
“但除了这个,老朽这么多年培养出来各种蛊虫也与这副画有关……”
老和尚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三叔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听着老头说话,越听越不耐烦。
最后他直接一摆手,不停了。
从黑衣阿赞手上接过那副图,他两眼放光。“浮生若梦图……好一个浮生若梦图图……”
何沅眼睁睁看着他眼睛滴溜一转,紧接着听他开口,“前辈,您的意思是说,这幅画能助我?”
老和尚点头,“正是。”
他想把画拿过来,但三叔微微一侧身,脸上的笑容不变,“前辈,您请说。”
“……”
老和尚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眼神落在那副图画上,想要回来又不敢开口,最后只能狠心一别开脸,缓缓道:
“这幅画却是能助三爷那些何家。”
“浮生若梦图和我那些能操控人心的虫子不一样,那些虫子操控人心只是一时的,可这个浮生若梦图却是永恒的。”
“一旦把人拉进这副图画中,只要操控者开口,不论操控着说什么,在画中的人都会听信。”
“即使是您对着别人的钱包说,钱包里的都是您的,那人也会乖乖把钱包的钱拿出来给你。”
“真的这么神奇?”三叔半信半疑。
这次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老和尚的脸色,果然看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纠结。
三叔心地一冷,面上却温和开,“前辈,我小姨当初对你情深似海,我是把前辈你当亲姨夫看的。”
“更何况多年前要不是你,我就要被我那个大哥杀死了,哪里还有坐在这里的机会。”
他大手一挥,“所以前辈您尽管说,只要你说,我都信。”
看着他信誓旦旦,老和尚这才叹了口气,“是这浮生若梦图的一个缺陷。浮生若梦图启动,并不能规定谁会被拉进画里。确切的说,是任何画在这画上的人,都会被拉进去。”
“这画上不仅有何家的人,还有其他家族的人……我是担心……”
“前辈你是担心,一旦浮生若梦图发动,我会影响到其他家族的人,进而影响到国内的整个玄学界?”
三叔摆手,“我明白前辈您的顾虑,万一影响到整个玄学界的秩序,那我身上的因果可就大了。您放心,我是万万不会这么做的。”
说完,他捧着那幅画,迫不及待地扭过头,“大师,您带着人先出去吧,我再研究一下这张画。”
林文君站在原地没动,甚至想张嘴说两句。
但她身边的黑衣阿赞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扯着她出了帐篷,直到走到帐篷外,黑衣阿赞才松开了手。
林文君气急:“你和你师父没看到那个三爷脸上的表情嘛,他说要自己研究研究,可我打包票,他一定会偷偷用的!”
“等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被他拉进画里,任他为所欲为。他如果让你们给他当狗,你们也愿意?”
黑衣阿赞没说话,倒是他旁边的老头子笑了。
“林小姐说的对,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一切了。”
老和尚笑眯眯引路,见林文君便了脸色,他又拉上自己的徒弟黑衣阿赞,“我徒弟心悦你这么多年,我这个当师父的自然得护好你了。”
他这么一说,警惕的林文君才放松下来,巧笑嫣然看了一眼黑衣阿赞,对老和尚一笑,“谢谢师父。”
老和尚哈哈一笑,带着他们往与三爷帐篷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个和何家其他弟子一样的帐篷,林文君一边和老和尚说这话,一边往这边走,走到帐篷前还没去掀门帘,倒是有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小雨?”
“妈?”
董暮雨拿着手机,挣脱身后江大小姐的阻拦,一出门就看到了她妈。
“妈,你干嘛让她拦着我啊!”她一指身后木偶一样的江大小姐,不高兴地皱起眉,“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昨天晚上说不让我去交流会,我也没不听话啊!你现在干嘛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啊?”
她见她妈死死盯着她身后的江大小姐,董暮雨不满晃了下他妈的胳膊。
“妈!我给你说话呢!”
林文君死死盯着木偶一样的江大小姐,脸上震惊、迷茫、恍然交错,最后全凝结成了一丝难以掩盖的恐惧。
她一把抓起董暮雨的手,伸手就要走,却被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衣阿赞挡住了去路。
“你……”
她话都没说完,只觉得视线突然一矮,半秒过后才发觉自己腿上的疼痛。
“啊——”
她惨叫一声,身边也同样传来了女儿的惨叫。
林文君瞳孔颤抖看着自己突然被踢断的双腿,小腿的骨头裂开,直接穿破了血肉,从肉里钻了出来。
她双手颤抖,像上去摸一下自己的腿,可看着这血肉模糊的样子,又不敢,眼泪簌簌往下掉。
董暮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直接被黑衣阿赞的师兄降头师提到了两个膝盖上,膝盖的骨头一下子碎了。
而刚刚一直跟林文君笑眯眯聊天的老和尚,也在这个时候卸下了伪装,露出了阴恻恻的冷笑。
“我徒弟帮了你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该你帮帮我们了吧?”
这边不算偏僻,可不知道是那些何家的弟子没有听到她们的痛呼,还是师徒三个早在这里做了手脚,林文君和董暮雨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喊了又喊,就是没人出来救他们。
在身体上的剧痛中,她们被硬生生拖进了昏暗的帐篷。
从外面看,这个帐篷也就几平米的面积,可里面却足足有两百平左右。
而林文君在这里也看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池硕文。
他全是赤裸躺在一张石床上,脸已经白的像纸一样,四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殷红的血液顺着重力从他的皮肤上滑下来,缓慢注入石床上的凹槽里。
仿佛已经死亡一样,安详躺在是床上,悄无声息。
“池硕文?”
“爸?”
懵逼、疑惑、扭曲浮现在林文君和董暮雨的脸上,让她们的脸色活像被打翻了调色盘。
降头师将她们两个拖上来,顺着她们的眼神看过去,在看到池硕文的那一刻,表情一下子凶狠起来。
他二话没说走过去,“啪”一声打在池硕文的脸上,他那张保养的不错的脸,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妈的,混蛋玩意儿!竟然敢坑我!”
他对着池硕文的脸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老和尚的脸色立刻变了。
“你干什么!”他眼神要吃人一样看向这个大徒弟,“你的唾沫把他的血污染了,我怎么用!”
被师父这么一吼,降头师被吓得一哆嗦,连忙把池硕文脸上的唾沫擦了。
他愤愤:“师父,我就是气不过!他明明知道那个苏漾难对付,还让我去给她下降头。”
“接过降头没下成,我还被反将了一军,见到男人就亲……”
说到这件事,他气成了大番茄,恨不得对着池硕文的脸再来两巴掌。
老和尚阻止他,神情阴郁,“我不管你和他有什么恩怨,都到了这时候了,你不想忍也得给我忍着!”
“如果你敢坏了我的事……”在降头师惊恐的目光中,他猛地掐住降头师的脖子,“你看我撕不撕了你!”
降头师脸胀成了猪肝色,连忙点头,“我……我知道了师父……”
见他眼神惊恐,也是真的害怕了,老和尚这才放开他的脖子。
吩咐他和黑衣阿赞,“你们两个去把这两个女人放到石床上,准备放血。”
降头师捂着脖子点点头,和黑衣阿赞一人拿着一把刀,分别走向林文君和董暮雨。
他们手中的刀很小一个,但却闪着幽幽的寒光,董暮雨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动手术用的手术刀,轻轻一划就能将人开膛破肚。
“阿……阿赞叔叔……”
都现在这种情况了,她还抱着一丝幻想。
“你不是最喜欢我妈妈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呢?!你前两天还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让我们借着江雨彤的手有了那么多钱和权势,你现在这是怎么了!”
她绝望无助的喊声在这个空荡的空间久久回荡,去没有得到黑衣阿赞的回答。
降头师一手拍在自己师弟肩头,冷笑一声,“他?喜欢你妈?你开什么玩笑呢?”
他一指同样一副“被背叛了”的样子的林文君,嘲讽的情绪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像你妈这种的老女人,还生了两孩子,都被人玩烂了,我师弟实力高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凭什么看上你妈?”
“可……”董暮雨不敢置信看向黑衣阿赞,“可我妈是阿赞叔叔的初恋,他一指……”
“他一直都对初恋念念不忘是吗?”降头师哈哈大笑,都要笑岔气了。
“网上那些洗脑包少吃吧,就算初恋又怎么样,跟利益相比,就是亲爹亲妈都得让步,更何况一个已经老了的白月光?”
说完,他调侃拍了拍师弟的胸口,“没想到啊,你小子演技挺好,这母女两个都信了哈哈哈……”
林文君呆呆看着面容藏在斗篷下的黑衣阿赞,耳边尽是降头师的嘲笑声。
有那么一瞬间,这些嘲笑声和前段时间她被全网黑时,那些黑粉的笑声,缓缓重叠。
“他说的是真的吗?”林文君崩溃,“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又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
黑衣阿赞连看都看都懒得看她,更别提回答她的问题了。
降头师拿着刀在她们两个人身上划开一道道口子,看着殷红的血液通过破损的皮肤滑落到是石床上特地雕刻出来的凹槽中,这才施舍般给她答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啊。”
“不帮你,不让你身上背上那么多因果,你怎么能躺在这张石床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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