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嘛，性子就没有几个不急的，心里挂着事的王主任可憋不住，打完电话之后他转头又来到了招待所。

    “您的意思是咱们空军大学想要采购我们的直升机作为教练机？”听王主任说完，张启航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尼玛，还有这样的好事？

    王主任摆摆手说道：“不是直接作为教练机使用，而是要在你们的飞机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程度的改装，使之适应直升机飞行教学方面的需求……”

    “那不还是一样吗？”

    听张启航这么说，王主任愣了一下，也笑了：“呃……确实也差不多，张总，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就不跟你绕圈子了……”

    嗯？

    张启航听的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对啊，他这么热情，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只是嘀咕归嘀咕，张启航还是点头说道：“王主任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们帮了你们集团这么大的忙，你们集团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比如送给我们两架飞机什么的……”

    就这？！

    坦白说，就在王主任刚刚开口的时候，张启航的心里还真的是在打鼓，很担心这家伙狮子大开口，可现在听到王主任只是想要华腾集团赠送两架教练直升机，所有的想法都变成了“卧槽！”两个字。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张启航说道：“王主任您太客气了，我们华腾集团作为拥军先进单位，这本就是应该的，我就是有点疑问，我们这个飞机真的可以担负的起作为教练机的重任吗？这个……这个……您也知道，我们集团在直升机方面没有什么积累和底蕴，这还是我们集团的第一款有人驾驶的直升机，而且整体的技术水平可以说是平庸的不能再平庸……”

    “哈哈哈哈……”

    听张启航这么说，王主任顿时就笑了，他边笑便摇头：“张总啊张总，你知道教练机的基本要求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平庸，”王主任说道：“除了平庸之外，教练机必须在用起来的时候足够的便宜，比如咱们的初教-6，你看看这个飞机有什么先进的东西吗？没有！这个飞机上面的一切都是最普通的，但普通有普通的好处，那就是将整体的造价压倒了最低，同时也将日后的使用和维护保养的成本压倒了最低。

    作为一名第一次接触飞行的学员，这种飞机才是他们最需要的，米利坚够厉害了吧？可他们让陆军航空兵学员接触到的第一架飞机也不过是那个和你们的这款直升机差不多的th-55，在晋阶学习的时候才开始接触采用涡轮轴发动机的th-67……”

    “th-67？”

    张启航有些好奇，作为一个军迷，他还真的没听说在米国陆军还有这款一款飞机。

    “就是oh-58轻型侦查武装直升机的教练型号，”王主任顺口给张启航解释了一下：“oh-58‘奥奇瓦’轻型侦查武装直升机你知道吧？”

    张启航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问道：“就是头上顶了个球的那个直升机吧？”

    在军迷当中，oh-58直升机的知名度没有uh-60“黑鹰”通用直升机、ah-64“阿帕奇”这类大型直升机的知名度大，甚至与uh-1“休伊”、ch-47“支奴干”、ch-53“种马”系列也没法相比，在米军直升机的序列当中，oh-58“奥奇瓦”比较默默无名，但实际上这款直升机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这个家族在米国陆军以及米国海军陆战队当中都有大量装备，甚至连米国特种部队对这款轻型直升机都是青睐有加，前两年的海湾战争当中，oh-58“奥奇瓦”与ah-6“小鸟”的表现同样出色和惊艳。

    “头上顶了个球？”

    想到oh-58d“奥基瓦”轻型侦查武装直升机那个旋翼桅杆上的光电侦查转塔，王主任噗嗤一声乐了，觉得“头上顶了个球”的说法还真的挺形象的。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这个飞机有海军教练型和陆军教练型两个版本，th-57是陆军航空兵教练型，代号‘克里克’，海军教练型是th-57，代号‘海上突击队员’，美军的直升机学员，先在th-55教练机上学习基本的操作，然后在th-57/67上学习晋阶飞行技术，这是美军陆航飞行员的两级培训体制。

    咱们国家在直升机飞行员的培训方面还出去起步阶段，与米国这种有着成熟培训机制的国家相比，各方面都还有不小的差距和待完善的地方……”

    说到这里，王主任也不禁感慨华腾工业集团的好运气：“我在向空军航空大学的领导们汇报了你们搞的这个超轻型直升机项目之后，空军航空大学的领导们就非常感兴趣，如果你们也有意和空军航空大学那边合作，对你们的这个项目也是很有好处的，比如在未来的适航取证环节等等，都可以加快速度……”

    这些东西压根就不用王主任说，张启航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如果华腾工业集团的这款超轻型直升机真的有望被空军选择成为入门级的教练直升机，那么在接下来，这款飞机乃至华腾集团为了这个项目而正在研发的重油发动机必然会迎来一个高速发展的契机，甚至有了空军的协调，在适航取证方面会专门开辟出一条绿色通道，而在这之前，适航取证这一块一直都是张启航比较头疼的问题……

    王主任刚一说完，张启航就重重的点头：“当然没问题！能够为咱们国家的航空事业贡献一份力量，这是我们的荣幸，我们随时欢迎空军航空大学的领导们来我们单位考察……”

    说到这，张启航心中忽然一动，向王主任问道：“对了，王主任，我这忽然有了个想法，想要听听您的意思。”

    “哦？你说。”

    “是这样的，”张启航解释道：“之前我们和国内的一些农场、林场以及农业部门的负责人介绍我们这款有人驾驶农业植保直升机的时候，他们对这个项目都非常感兴趣，不过他们也有些顾虑，就是飞行员的问题……”

    张启航的话还没说完，王主任的眼睛就竖起来了：“你是准备从我们这儿挖人？！”

    如果张启航真的准备从陆航团挖人，王主任就准备打人了。

    王主任的反应把张启航给吓了一跳：你的反应至于这么激烈么？他连忙摆手说道：“当然不是，咱们陆航团这边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怎么可能从咱们单位挖人？我的意思是，咱们双方是不是可以向上面申请，开办一所面向民间的直升机驾驶培训机构，为这些有需求的单位培训直升机飞行员？”

    嗯？这样啊……

    之前还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王主任，忍不住眨巴了两下眼睛：“你的意思是咱们一起开办一个民航直升机飞行员学校？”

    “压根就到不了民航的高度，”张启航摆摆手道：“按照咱们国内的飞行执照的分级，大致上分为运动航空执照、私照、商照以及民航公司的多人机组航线执照，咱们的客户，多数都是那些国营农场、林场以及一些农业或者林业管理部门委托给咱们进行飞行驾驶技能培训的人员，只要能够驾驶我们的这个直升机进行飞行、并且具备基础的维修保养技能就行了，大致上就是私照的等级水平。

    当然，具体是按照私照等级培养还是按照商照等级培养，这个还需要与民航管理部门进行沟通，但目前来说，国内还没有一家专门面向民间的直升机驾驶员培训机构，导致很多部门对我们的产品感兴趣，但他们买了我们的直升机也没用，因为没有能够驾驶这个直升机的人员，所以……”

    “我明白了，”这下子，不等张启航说完，王主任就连连点头：“如果是这么一个培训机构的话，那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不过张总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对于联合办学这件事，王主任并没有什么顾虑，大名鼎鼎的蓝翔不就是军区与民间力量搞的联合办学的么，既然挖掘机、装载机这些工程机械的操作能够联合办学，那为什么直升机的驾驶不可以联合办学？

    当然，别看王主任嘴上说着“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但实际上找遍整个舜耕军区，除了军区的两个陆航团之外，是还能招出来能够担当直升机飞行教官的人才？

    所以说，不搞这个联合办学也就罢了，但如果要搞，就无论如何也绕不开陆航团。

    “我知道，我明白，”张启航哪里不明白王主任话里面的意思？笑着说道：“不过还是麻烦王主任向咱们军区的领导们汇报一下这个事，主要是咱们国家民间的直升机飞行员的缺口实在是太大了，希望咱们部队能够支持一下民间直升机驾驶员的培训工作，说起来，这些培训出来的飞行员怎么着也能算是国家的后备飞行员不是？”

    “哈……这倒也是……”

    听张启航这么说，王主任也乐了，当然，他更明白张启航这话里面的另外一层意思：培训一名飞行员的学费可不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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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军航空大学到来的速度比张启航想象的还要快的多。

    张启航回到琅琊之后的第三天，就接到了由空军航空大学发给琅琊市的、声称要来华腾工业集团考察的公函。

    体制内的人，当然是知道空军航空大学在部队、尤其是在空军当中的分量的，示意面对这封公函，琅琊市的领导们高度重视！

    只是在高度重视的同时大家也有点懵：空军航空大学指名道姓的要去华腾工业几天参观，这到底是为了啥呀？

    大家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绪。

    摸不清头绪不要紧，把张启航喊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面对s委s政府领导们的询问，张启航一开始也是有点懵的，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然后赶紧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向领导们解释了一下。

    而当听张启航的说明，领导们更加的懵逼了，赵德清同志忍不住问道：“起航同志，你的意思，空军航空大学的领导们看上了你们搞的那个直升机，想要将那个直升机作为教练直升机？”

    张启航点点头：“根据我目前掌握的信息，情况应该就是这样了。”

    “可是为什么啊？”旁边一位领导忍不住了，也顾不得自己打断赵德清同志的话的举动有些不够礼貌：“这可是给部队提供的装备啊，这……你们单位的能力……”

    其他的同志没说话，但也表达出了同样的意思。

    这倒也非常好理解：这可是给部队装备的飞机啊，你们华腾集团一家生产大客车、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的单位，竟然能够给部队提供飞机了？这听上去怎么就这么不可思议呢。

    “各位领导，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我举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张启航解释道：“比如说同样是两轮车，我们的这个直升机就是普通的自行车，咱们部队上的战斗机就是摩托车，但对于部队来说，如果他们想要培训一名‘摩托车驾驶员’，最经济的办法还是先让学院学会骑‘自行车’，等到学员能够起着自行车不摔倒了，再让他们上摩托车，就很容易上手了。

    相反，如果上来就让学员用摩托车学习，这摩托车摔一下的维修成本可比自行车高多了……”

    张启航的话，让领导们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们公司的这个直升机就相当于是自行车？”

    “是的，”张启航点头道：“我前几天不是去军区了么，和咱们军区陆航团的领导们交流的时候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空军航空大学培养一名直升机学员，每个小时的飞行成本要好几千块钱，而如果用我们的这个直升机作为‘自行车’，每小时的飞行成本只要两三百块，这大概就是空军航空大学的领导们对我们产品感兴趣的原因。”

    原来如此！

    领导们这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