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地区。

    接到张启航的电话，马少军有些意外，但意外归意外，对于自己的这个爱将能够在东瀛出差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他还是很开心的，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张启航说道：“老局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我们的植保无人直升机在这次的东瀛国际农机展上十分受欢迎，到现在已经有大几十家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农机经销商和代理商希望与我们合作，预计到本届展会结束，有兴趣跟我们合作的国外农机经销商和代理商的数量很有可能超过100家……”

    政绩！

    这是一份天大的政绩！

    外汇！

    伴随着这个项目的，必然是大量的外汇收入！

    张启航的话还没说完，马少军的脑中立刻就掠过了这两个念头，他当即开心的说道：“很好！小张，我没看错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取得一个好成绩……嗯，有什么需要地区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地区里全力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领导，还有点事需要地区的帮助……”

    “你说！”

    张启航也不客气，将自己准备在民众大礼堂举办一个具体的合作意向的签署活动、并且这个活动已经得到了国家农业部门支持的想法和马少军说了一下，末了，他大义凛然的说道：“老局长，华腾机械制造公司是在地区领导们的关心和爱护下才正常到今天的，这个项目也是多亏了哈工大的帮助才能够顺利推动，作为华腾机械制造公司的股东，地区里能不能支持一下我们的这个想法？尤其是在外汇方面和组织方面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另外哈工大那边我也想要请过来。”

    马少将顿时喜出望外：还有这样的好事？

    在这之前，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地区里又多了一笔外汇收入，这是一件大好事，但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多想，但有了张启航的这番话，他猛然反应过来：除了外汇收入之外，这个签约仪式搞好了，也同样是一桩好事！

    不止是对自己，对整个琅琊地区，都是一件大好事！

    马少军当即表态：“小张，我向你保证，地区里一定全力支持你们的宣传活动和签约仪式，你们需要什么，地区就提供什么！”

    略略一顿，他接着说道：“我马上就去向德清同志汇报这件事，我相信在这种关系到全地区发展大局的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德清同志的立场不用怀疑！”

    马少军连“大是大非的问题”都用上了，可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事实上情况的发展也真的和马少军说的一样，在听了马少军的汇报之后，哪怕琅琊地区已经有华腾机械制造公司向暹罗和交趾出口产品、为地区贡献了大量的外汇了，但在90年代初的今天，哪个地方的领导会嫌弃自己领导下的地方的外汇收入太多？

    当着马少军的面，赵德清同志当即通知班子成员召开了紧急会议，在将情况向大家做了通报之后，明确的做出了指示，表示要全力支持华腾机械制造公司的计划，并且全地区的全体领导干部必须统一思想，将这次在民众大礼堂举行的签约仪式当做接下来本地区最重要的工作局来抓。

    知道这次的这个活动对于自己、对于整个地区而言意味着什么的各位领导们，也是当即表态，表示全力支持地区的决定。

    而赵德清则是接着说道：“并且表示考虑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外汇工作在地区当中你的分量越来越重，我考虑成立一个临时性的、只增加牌子不增加编制的地区外汇管理工作小组，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支持。”

    “我同意。”

    “我也支持……”

    …………

    大家纷纷同意，既然只是增加了一块牌子，而且这个外汇管理工作小组也只是一个兼职性质的机构，人员都是从现在在职的领导同志当中选出，大家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我也同意德清同志的建议，另外我再提个建议，”地区行署专员闫宝平适时的说道：“为了表示对外汇工作的重视，这个外汇工作管理小组的组长由德清同志来兼任，我就当仁不让，当个副组长。

    另外考虑到华腾机械制造公司在地区外汇工作当中的特殊情况，我提议特别批准张启航同志进入这个小组，德清同志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赵德清自然不会反对，不顾他也有些疑问：“不过这么一来，张启航同志的级别问题……”

    尽管赵德清只把话说了一半，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张启航现在只是一个享受正科级待遇的副科级小干部，而这个外汇管理小组的正负小组长则分别是琅琊地区的地委一把手和地区行署专员，小组的级别之高可想而知，这么一来，张启航如果不进这个小组，以华腾机械制造公司的外汇能力自然是说不过去，可如果他进来了，级别怎么处理？

    “这个……”

    赵德清也觉得有点棘手，他略一皱眉，随即转头看向马少军：“少军同志，你是张启航同志的老领导，你怎么看这件事？”

    马少军想了想，说道：“不如让张启航同志担任地区工业局局长助理或者地区下属某个区的区长助理？”

    在体制内，“x长助理”实在是一个充满了灵性以及政治智慧的岗位，很多时候领导想要提拔一个人，但限于这位同志现在的行政级别或者其他方面的资历差了点儿，貌岸提拔有些不合适，可能有些同志对此不是很服气。

    这是时候，就让这位同志在“x长助理”的位子上工作一段时间，积攒一点工作资历，而有了这段“x长助理”的工作资历之后，再次提拔的时候就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毕竟，在很多时候、很多地方，“x长助理”其实就是排名最后的“副x长”，但排名最后的“副x长”那也是“副x长”，领导要提拔，谁能说不合适？

    马少军为了栽培张启航，也真是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