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暮暮拿着药箱进了村子,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好多人,鲜血流的满地都是,她慌了,丢下药箱冲进去找人,心态近乎崩溃。
“冰冰,我来了,你…你说句话啊?!冰冰,你别吓我…”
昨夜敌军进攻了村子,杀了人就匆匆跑了,泠冰出门送药,躲过了这次灭顶之灾。陈恳带人来时,敌军早跑的连个影子都不剩了。
泠冰跪坐在地上,手里摆弄着药丸往女人嘴里塞,用力捂住她的伤口,“坚持住…”黏腻的血液从她的指间渗出,她终究保不住了,女人挣扎几下,咽了最后一口气。
“别这样…”她依旧捂着伤口,眼泪迸发而出,绝望,自心底蔓延。陈恳率先找到了她,大步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泠冰,听话,跟我走。”
她抗拒着,手上的血液胡乱抹在陈恳身上,泠冰推着远离他,却反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别躲。”
等林暮暮找到他们时,泠冰已经昏睡在他怀里,她搭上泠冰的脉,中度内伤,需要好生调理。
“陈公子…与我徒弟认识?”林暮暮边说边将药喂进泠冰嘴里。
“熟。”
陈恳找了温水清洗她手上的血渍,用自己外衣的内衬给她擦干水珠,“你先照顾她。”
他本温柔的目光瞬间丝毫不剩,握紧双拳无声咒骂,父皇没下令,他还不能出兵。
由于连也的战乱,让和谐的陈国也受了不小的牵连,做为主将的陈吟将军随时待命,准备带兵冲上战场,而传闻的陈国军师陈怨却未然,每天待在宫室里,知道的是不愿动,不知道还以为坐月子嘞!
果不其然,很快就开战了,敌军主帅是金夷人,一个安息许久的国。奉皇帝指令,陈恳先坚守边疆,陈吟带人即刻就到。
议政大殿,会战。
“现在边疆人少力衰,想毕不会守很久,陈吟带兵至少也要两日才到,如果敌军攻了边疆,连也若破,我们就危险了。”太子陈烨一身官服,站在不远处的台下说到。
陈怨浅笑,照他这么分析谁不会?皇帝有些为难,目光扫了扫,最后定在了陈怨身上。“怨儿可有对策?”
“对策先不提,方才大哥只说了我军前去支援所需的时间,而没有想到,那些粮草还能支撑多久。”他语气有些冷。
皇帝一拍大腿,连忙接话,“是啊,快叫人加急送去!”
“不必了,依照现如今的兵力,边疆守不过两天,到时粮草到了,也就成了敌人的腹中餐。”陈怨有些许的不屑,但又考虑到关乎两个国家的生死存亡,他会深思熟虑。
刚刚寅时,陈怨的宫室便亮了灯。
林萋萋感觉已经天亮,便起了床,推开窗子向外望去,正巧看见陈怨坐在亭子里,眼神定定望着她的宫室,仿佛灵魂脱离了躯壳,正明晃晃摆在太阳下,无处可逃。相处时间久了,林萋萋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并且深知他不会害自己,更加在他面前肆意妄为。
“醒了,就陪我说说话吧。”他语气有些哑,神色有些低沉。
她走过来坐下,看着陈怨,什么也不说。
“我今日会去支援连也。”
“嗯。”
陈怨愣了好久,垂下头,眼前顿感一黑,缓了好一会儿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陈怨走远了,眼看前脚就要踏出大门,却忽然顿了下来,转过头来看她,眼睛里是无限的期待,可偏偏映入眼帘的是她冷淡的面容,陈怨撤下眼准备离开。
“活着回来!”林萋萋是喊出来的,越到后面声音越颤抖。
他听见了,听的很清楚。
陈怨嘴角微微上挑,心底忍不住变得温软起来,他忽然想,也许维持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不行。
天大亮,太子,二皇子,陈国大将军以及兵部大臣们都准时到了移清殿。
“父皇,儿臣认为,现在是出兵的最佳时机。陈吟带兵经过鹿城,随后越过朱吾山,就算进了连也,到时直接开战即可。”太子比划着地路图,十分肯定地说。
“经过鹿城?为何?”陈怨微挑了眉毛,语气带着鄙夷。“经过鹿城会增加行驶的路程。我们是去支援,所以能不动兵就不动兵,连也不是没有军队,只要敌军的战火不烧到我陈国,咱们就不动兵。”他边说边看地路图,手在地路图上来回游走着。
“既然是去支援,那必定要走最近的路程,方才太子殿下指的路经过了朱吾山,若是按照时辰来推算,到朱吾山已是半夜,山里没有店可以住,但凡敌军有点脑子,就一定会去朱吾山设下埋伏叫我们跳。依我看来,军队可以出东城,走汶阳,最后一路向西,入连也。”陈怨抬头看着太子,又补充:“军队通过东城时,会经过一条民间路,可以稳住民心,也可仗我陈国势气,两全其美。”
皇帝看了眼地路图,点头肯定。
“经过东城时,军队声势浩大,民心定会不稳,不可取。”
“那大哥觉得什么才是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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