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笙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林薇走来。
忙放下手中的笔,桌上那些证据就这样放在桌上。
“玥儿。”
林薇进门微笑,“你又让陆一去府上了?”
“也是,不然他不会放我出门的。”
林薇自问自答。
“玥儿,他苛待你了?”
叶无笙接过林薇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想到林相不由皱眉。
林薇手上一空,听到叶无笙柔声叫着玥儿心里却有些恍惚。
林玥已经死了。
而她根本就不是林玥,林薇才是她的名字。
摆脱了太子妃林玥的身份,可一切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
“无笙,他们都对我很好。”
只是比以往疏离了很多。
林薇走到桌前打开食盒,精致的点心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有我在,谁也不能给你委屈受。”
感觉到林薇的心不在焉,叶无笙拿了一块点心放到她唇边。
林薇笑着咬了一口拿住点心,低头便看到了那些证据。
那上面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把叶文熙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林薇脸上的笑消失,但随即便不放在心上。
“你要对他出手了?”
叶无笙看着林薇的发顶,“你知道的,那个位置我不坐上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晓。”
林薇笑着把点心摆在桌上。
似乎他们讨论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暮色降临,直到林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
收回目光叶无笙眼中的温柔爱恋一瞬间冷了下去。
哪怕成为太子妃三年,可是林薇却仍旧是那个眼里满是星辰,一眼就能让人看穿的她。
她犹豫了。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动摇都让叶无笙觉得扎眼。
叶无笙看着书案笑的温和,修长的手指拂去残留的点心屑。
“陆一。”
“主上。”
叶无笙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夜色漆黑直到天色渐亮。
“更衣。”
叶无笙展开双臂似乎透过高墙看到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陆一不发一言,整理着朝服。
叶无笙的目光悠远,像在走神,可是身上的气势却越发的生人勿近了。
哪怕和林相已经做好了交易,但在朝堂之上二人仍旧毫无交集。
宣帝看了一眼众人。
“臣有事启奏。”
“准。”
“储君之位不可空悬,二皇子优柔寡断,臣以为当早立太子。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宣帝的眼神落在为首的林相身上。
“胡尚书呢?你以为?”
“回陛下,臣以为当早立太子,三皇子德才兼备,能力上佳可立为太子。”
呵!
宣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冷笑一声。
“还有没有人启奏?”
“臣请陛下立三皇子为太子。”
“臣等附议!”
宣帝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竟是黑压压的跪下一片。
放眼看去只有林相几人还站着。
林相还就真当做一无所知的样子,一心想着逼迫宣帝早立太子。
王墙看着那群人脸都气红了。
程林死死拉着王墙的手,“冷静点,不要命了!”
“那群人,我骂死他们!”
“你老娘也不管不顾了?!”
程林的话算是戳到软肋了。
王墙只能憋着气控制自己想冲出去打人的冲动。
“陛下,二皇子数次违抗圣意,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废太子不堪大任!”
御史此话一出,宣帝的脸色彻底阴了。
“陛下太子之位不定,只怕朝野动荡,动摇社稷根本啊!”
“三皇子能力有目共睹,赈灾有功有储君之相。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陛下,以社稷为重啊!”
宣帝被这一番话气的握着龙椅的手用了十分力气。
不等宣帝发作,那御史便不要命了。
看准殿上的柱子便立马站了起来,用了十足的力气便要撞柱。
死谏。
“我他娘的!”
“放你的屁!”
王墙低骂一句,正要摆脱程林抓着的手就感到手腕一轻。
程林骂了一句直接冲上去朝着要撞柱的御史就是一脚。
“噗……”
被程林一脚踹飞的御史直到倒地眼中都是难以置信的失望和懊恼。
想死,你别死这啊!
程林有分寸,御史吐血直接昏了过去。
宣帝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显然一切才刚开始,御史被带下去医治,而朝堂上的骂战才开始。
“他娘了,一个个满口社稷,忠心耿耿怎么打仗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病的厉害?”
“皇子岂是我等轻易评判的?一口一个立太子,这宣朝姓你们吗?”
“老程,老程!”
王墙等武将拼命使着眼色,王墙拉了半天也没拉住程林。
程林这话一出,眼见着帽子就要扣下来了。
林相却仍旧悠哉。
就连作为争吵主人公的叶无笙也没什么存在感。
但这朝堂之上多的是愿意去死的人。
“匹夫短视,还请陛下早立太子啊!莫要误了江山社稷啊!陛下。”
骂的正在兴头的程林大步流星的直接将又要死谏的人一脚踢晕了了事。
又一个官员被抬了下去,程林站在殿前双目圆瞪。
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他在谁也别想添堵。
程林如此大胆的行径却仍旧没有被宣帝喝止。
乐见其成。
要不有的人怎么能当国公呢?
死谏是文官常用的手段,却不是唯一的手段。
“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立三皇子为太子!”
一片呼声中林相仍旧低着头岿然不动。
宣帝笑出了声,他连那群人都敢清洗了,还怕史书怎么写?
“退朝!”
“陛下不立太子,臣等便长跪不起。”
“那就都跪着清醒吧!”
宣帝说着便拂袖而去,史书爱怎么写怎么写。
程林等武将恭敬行礼,然后看了看林相冷哼一声离开。
叶无笙理了理衣袖抬头看着空了的龙椅勾起嘴角。
转身对上林相一片坦然的眼神离去。
林相的眼神清明,但究竟是真的好官忠臣,还是掩饰奸诈。
所有人都清楚的很。
哪怕是这样的逼迫他也半点亏都不吃,眼神扫过跪着的百官然后才慢悠悠的朝着宫外走去。
这就结束了吗?
宣帝未免太过小看,退朝容易,想要他们上朝可就难了。
宣帝又何尝不知。
“文熙可还好?”
“殿下忧思劳累过重,刚病愈。”
宣帝拿着手中的信,愣了一下才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