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坐在榻上的女主人浅笑嫣然,那模样宛如画中走下来的神女一般,高贵典雅。她殷红娇嫩的唇瓣明明在笑,可那双眸子却仿佛噙着寒冰,只一眼都让人胆寒无比。
雪蕊终于耷拉着脑袋:“……是、是那真姨娘许诺给我,她说大奶奶您心眼小爱吃醋,几年了无所出,还霸占着男人,不许大爷纳人,这要是传出去了……您娘家第一个都饶不了你。她是您娘家那头的姑娘,在宋家太太跟前也说得上话,只要我帮了她,日后她得了大爷的宠,自会分一半给我。”
“她、她还说……奴婢生的好,本不该做这伺候人的粗活,与她一般做个姨娘,吃香喝辣也能富贵一生。”
她一边说一边哭,说到最后,已经哭得喘不上气来。
这话气得新芽和尔雅满脸怒气。
丹娘却不以为然。
到底是年纪小,被人这样轻易忽悠就骗住了,这样耳根软又没定性没脑子的下人她可不敢用。
真姨娘还未给过什么真金白银,就能让她这么肯定地倒戈,若是日后有人许以好处,威逼利诱,怕是她整个府里都是人家的眼线了。
时至今日,她总算明白老太太之前说的圣京不比云州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一辈子待在云州那风和日暖的地方,种种田,收收账,过着与世无争的小日子。
只可惜,没有如果。
她稍稍收敛了散发的思绪,揉了揉太阳穴:“你当姨娘是那么好做的?你入府也有些时日了,既自诩美貌又为何不见大爷对你青眼有加?”
“这……”雪蕊怯怯地抬眼看了看。
只觉得眼前的当家主母脸庞白净如玉,举手投足皆明艳优雅,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有这样的主母在前头压着,沈寒天会看上一个十三四岁,还未长开的小丫头吗?想也不可能。
“做了姨娘,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命运一辈子都要受人管制,你是富贵也好,贫苦也罢,你自己说了可不算。真姨娘既这般有手段,当初又怎会被李家所不容?当然了,她大可以说是我从中作梗,可你要明白,即便是我再有能耐也做不了李家老爷的主。”
“那一封切结书可是李家老爷亲手所书,即便二房的爷对她再情根深种又如何,做儿子的难道还能为了一个妾室忤逆老子不成?”
她没说一句,那小丫头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里面的道理其实并不难,是雪蕊一时间被富贵的海市蜃楼给蒙蔽了,真以为自己能一朝得势。
“就算你真的顺利入了府,成了大爷的妾。你想想……凭你的手段,你能是那真姨娘的对手吗?待你们俩真的同为妾,还能和睦相处?别逗了。”
丹娘甩甩手里的帕子,顿觉有些乏力。
“好了,大道理我也不与你多说,你也不小了,早该明白的。今日起,你就离了兰汀阁吧,跟着外头的婆子做些粗活儿。若是还不安分,那我这府里可容不下你了,我只能把你交给圣京的人牙子卖了。想来你生得不错,再卖个好人家也未可知呢。”
话音刚落,雪蕊趴在地上痛哭不止,连连求饶。
丹娘懒得再搭理她,命人直接拖出去了事。
内院伺候人的丫鬟其实整日都很轻省,没什么重活累活,可跟着粗使婆子做事那就不一样了。
没人会怜惜她,尤其得知她是背主之人,怕是往后的日子要难过许多了。
办完了这些事,丹娘干脆亲自挑了丫鬟去守着兰汀阁,这一次她丑话说在前头,吓得那些丫鬟们连连叩首,只道不敢。
一屋子凌乱褪去,她再也忍不住汹涌的倦意,让新芽尔雅收拾床铺,她忙不迭地钻进被窝。这一觉睡得香浓安稳,醒来时屋子里已经燃起了点点烛火。
不远处的桌案旁坐着一个容貌俊美,气质清隽的男人,那是沈寒天。他正在忙公务,手里都是文书,拿着笔飞快地在上面写这些什么。
丹娘披了件外衣,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刚捂住他的眼睛,却被男人一把扣住手腕,整个人被抱坐在他怀里。
紧接着,男人闷笑着贴过来,两人甜甜蜜蜜地亲了个嘴。
她羞得满脸通红,温柔的橘色烛火直照得她脸庞如美玉一般,看得沈寒天心动难耐。
“睡醒了?”他抱着她笑问。
“嗯。”
“怎么不多睡会儿?”
“饿了。”
她的回答还真是超出沈寒天的预料。
他愣了愣,忍不住笑出了声。
丹娘一阵羞恼——有什么好笑的,她一觉不知睡了几个时辰,从午饭之后她就没消停,这会儿饿了不是很正常嘛?
见她要恼了,他赶紧收敛:“那好,让外头摆饭吧。”
“你还没用晚饭?”她奇了。
“等你一起。”
“老太太那屋呢?”
“你舍得让老祖宗等你,我还不乐意呢,饿坏了她老人家回头你又要找我算账。”他半真半假地打趣,“放心吧,老太太早就用过饭了,这会儿正在小佛堂呢。”
丹娘笑了:“我听闻圣京附近山上的庙宇香火正盛,回头咱们安顿好了,我带着祖母一道去进香。”
“也好,再等段时日,那会儿山上的枫叶都红了,漫山遍野的火红保管教你看了不想走。”
她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当真?”
“为夫何曾骗过你?”
“那你也要一起去。”
“好。”
夫妻俩亲密地说着话,又一道用了饭。她没有瞒着下午府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跟沈寒天说了。
谁料,这男人却冷冷道:“你还是太心软了,这样背主的奴仆就该直接打一顿发卖了。”
“以后再说吧。”她其实也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咱们初来乍到的,总要低调一些才行,没的刚搬来就闹出家宅不宁,奴仆反目的笑话来,岂不是让你我脸上无光?”
沈寒天沉默了一会儿,赞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赵真儿这下歇菜了,被关在兰汀阁的院子里连一步都不能出。
手边别说剪子了,连个吃饭的筷子都留不住。
用饭时都有两个婆子在一旁看着,等她一吃完,立马收走,一件不留。她的屋子里除了绵软的床铺枕头被褥之外,再无其他危险之物。
这么说吧,除非赵真儿是真心寻死,还可一头撞墙。
否则她是不可能故技重施了。
晚饭刚用完,沈寒天已经有了决断:“这事不可拖,让门房备马车,明日一早,我与你一道把人送回去。”
她惊讶:“明日你不用上朝吗?”
“圣上有旁的差事交给我,能抽出半日的空来。”他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总不好教你累着,还让你为这事儿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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