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
太和公主是真的愤懑。
明明都是元安帝的女儿,她与万年却是两种命运。
太和觉得,自己是一路坎坷,诸多艰辛。
而万年呢,却能靠着姜砚池一路顺遂,富贵平安。
过去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寨主,如今居然占据了一州之地,成为雄踞一方的军阀!
“不公平!这不公平!”
太和不甘地骂着,眼底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她是真的恨啊。
曾经的她,是宫里最受宠的公主,第一个获得了封号。
那个时候的万年,还只是被丢在冷宫的小可怜。
慢说恩宠了,估计父皇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可不过短短一年的功夫,她与万年就颠倒了过来。
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好不容易靠着小皇帝,赖上了阿史那曜,结果呢,阿史那曜要成亲了,一次娶两个女人,却都不是她!
她可是堂堂公主啊,就算大盛已经名存实亡,可名义上,阿史那曜也还是大盛的臣子。
皇宫的龙椅上,也还是坐着姓沈的皇帝。
阿史那曜却不把她太和当回事儿。
他抱也抱了,亲近也亲近了……不说宫里了,就是满朝上下,谁人不知她与阿史那曜的“二三事”?
暧昧的名声有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他却不肯娶她?
“阿史那曜,你浑蛋!”
“你,你把我这个堂堂大盛公主当成了什么?”
用完就丢的工具人?
还是主动贴上来的贱货?
偏偏,偌大的朝堂,偌大的京城,早已被阿史那曜所控制。
没有一个对大盛的忠贞之臣,敢于为她鸣不平。
太和再多的不甘,再多的委屈,也只能一个人躲在皇宫里,偷偷地哭。
她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造成自己不幸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沈婳啦),却干了一件大事。
女子之身,却能占据一个州郡。
将来,她是不是还能跟阿史那曜一较高下?
凭什么啊!
大家都是女人,都是公主。
为什么她太和过得这般凄惨,比不上阿史德嫣一个突厥公主也就罢了,毕竟人家好歹是“公主”。
居然连中州刺史的女儿,一个臣女,太和都比不上!
这,就十分让太和扼腕。
她更不忿的是:阿史那曜已经愿意娶两个老婆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加上一个。
哪怕不是正妻,只是所谓的左夫人、右夫人,太和公主也不是不能“屈就”。
结果呢,她愿意“委屈”,阿史那曜却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这,才是最大的羞辱啊!
“阿史那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于我,我定不饶你!”
望着层层叠叠的宫城,太和暗自发狠。
……
“阿嚏!阿嚏!”
阿史那曜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垂手站在一旁的暗卫,见此情况,赶忙停止了回禀。
他关切的看着阿史那曜,“主人,要不要请太医?”
真不能怪暗卫大惊小怪,实在是,在这个年头,一个风寒就能要了人命。
打喷嚏,可不是小事呢。
或许是着凉了。
兴许就是风寒的前兆。
“无妨!”
阿史那曜揉了揉鼻子,摆摆手,“你继续!”
“……”
暗卫停顿了片刻,才又找回自己的思路。
他继续回禀道,“利州刺史携家眷逃遁,万年公主不费一兵一卒,占据了州府。”
“除去州府,还有南县和北县,也都归到了万年公主的治下!”
消息还是同样的消息,只是阿史那曜这边得到的更为详尽。
比如利州刺史的不战而逃,再比如利州如今的现状,九重楼的暗探全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万年公主占据利州后,为了补充官府的空缺,公开举行考试。”
“民生、水利、商贸、农业等等问题,都出现在了考卷上。”
“不拘出身、性别、年龄等,都可参加考试!”
暗探缓缓说着。
阿史那曜抬起手,打断了暗探的话:“不拘性别?”
这个不拘出身,阿史那曜还能理解。
毕竟现在是战乱,且大盛朝一直都推行科举制度。
万年作为大盛的公主,自然也要“女承父业”地推崇考试选官的制度。
不拘出身,就是考试的精髓,就是为了打破世家垄断,最大限度、最大可能的选拔人才。
但,连性别都不限制吗?
女子,能做官?
“对!不拘性别!其实,不只是官府,就是在万年公主麾下的军队里,亦有女兵。”
“起初,还只是一些负责看病、疗伤的医兵,以及护卫公主的女侍卫。”
“但,随着龙门寨的持续发展,万年公主麾下的青壮男丁人数有不足,万年公主索性就放开了女兵的擢选。”
“截止目前,娘子兵中,女兵的占比已经达到了十之二三。”
这个比例,乍一听似乎并不高。
但,在男尊女卑的年代,能够有几百乃至上千名的女兵,就已经非常的破格了。
“这位万年公主,倒是会想办法。”
听完暗探的话,阿史那曜刚刚升起的些许警惕,便瞬间消散了。
之前,阿史那曜还以为是沈婳为了扩张实力,开始不择手段。
但听着听着,阿史那曜就明白了,沈婳会招收女兵,不过是无奈之举。
就像她之前的京城挖墙脚,所带走的人,基本上都是老弱妇孺。
青壮不足啊,那就只能拉妇人凑数。
“……终究还是个妇人!即便占据了利州,也不足为惧!”
阿史那曜摆摆手,不再继续关注利州的种种。
而他此时对于女子的轻视,也将埋下祸端,终有一日,他会受到反噬。
……
“我们占据利州,各方都有什么反应?”
沈婳忙着考试选拔人才的时候,也没有忽略了外界的种种。
“仓州还好,郑启认定我才是主导。而他与我又有着‘叔侄’的情谊呢。”
姜砚池淡淡地回应。
说道“叔侄”的时候,唇角勾勒出了嘲讽的弧度。
郑启哪里是顾及什么情分?
分明就是知道姜砚池有疯病,即便占据了一个州郡,也终究成不了大事。
做主君的,可以平庸,甚至是暴戾。
但决不能是个疯子。
因为疯子不讲道理,谁都无法揣摩疯子的想法。
而对于“不可控”的主君,人们也不敢随意追随——
富贵不好说,却随时都能被发疯的主子搞死,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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