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你知道吗?李校尉一直都跟京城有联系。”
许是开了口,太和再无顾忌。
她就是要在万年面前炫耀,让她知道,父皇这么多女儿,不是只有她万年厉害。
她太和也不只是靠着霍明轩的蠢货。
她亦有其他得力之人。
太和口中的李校尉,就是霍明轩的副手。
出身不错,年轻,容貌、能力等也都不差。
至少跟年近四十,容貌中等的霍明轩比起来,绝对是更胜一筹。
太和与霍明轩本就是利益上的合作,发现了更有合作价值的人,太和自然也就“见异思迁”了。
再加上霍明轩的“背叛”,原本太和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随着“喜事”的举行,也彻底消弭无踪。
“京城?你是说沈继?”
沈婳眸光闪烁,她虽然远离京城,却因为有姜砚池、影十九等人,对于京城的动向十分了解。
唔,怎么说呢,随着元安这位太上皇抵达蜀京,大盛的官员们纷纷开始站队。
没办法,京城一个新君(也就是沈继)啦,蜀京一个太上皇。
这位太上皇还卒中了,话都说不全乎,还如何处理朝政?治理江山?
反倒是京城的那位小皇帝,虽然继位的程序略有瑕疵,虽然年纪小、没有威望,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帝。
且年轻什么的,既是缺点,也是优点。
他不像太上皇似的那般老迈,也没有什么病,二十来岁的人了,已经能够支撑起沈氏的江山社稷。
皇宫里,龙椅上,有这么一个年轻、健康的新君,朝臣们也能更放心些。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皇帝和太上皇帝虽然会有一词之差,但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
皇帝理政,名正言顺,天下之正统。
而太上皇……呵呵,退位了就是退位了,再想总揽朝政,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京中留守的朝臣,以及各地的刺史、节度使们全都各自衡量,继而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有人选择效忠新皇,有人则自己拥护太上皇。
一时间,偌大的大盛皇朝虽然没有彻底消亡,却也一分为二。
而“国无二主”啊。
一个皇朝两个“都城”,两个“皇帝”,还有十几个野心勃勃、手握重兵的节度使,这天下,不乱才怪!
更不用说,两个皇帝的背后,其实都有叛军、世家等各方势力的影子。
京城的沈继就是阿史那曜弄来的傀儡,政令根本就出不了太极宫。
反倒是京城的阿史那府,才是真正的权力中心,也是市井戏谑的“小朝廷”。
阿史那曜才是京城的实际掌控人。
沈继呢,只想活着,从未想着“亲政”,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
至少,在太和公主看来,沈继就是个没用的怂蛋。
“沈继?哼!凭他也配?”
太和听沈婳提到了沈继,直接冷笑出声,“没用的东西,简直丢尽了沈氏的脸!”
偏偏这样的人,居然是宗室里跟元安帝血脉最近的人。
也是宗室、朝臣们都认定的沈氏继承人。
可他都做了什么?
居然对着阿史那曜卑躬屈膝,做了皇帝都没个皇帝的样子。
他,就是阿史那曜养的一条狗,让沈氏皇族颜面扫地的罪人!
看到太和满脸的嫌弃,沈婳愣了一下。
旋即,沈婳就想到了另一个人,“阿史那曜?”
那个,倒也不是说不该跟阿史那曜暗中勾连。
太和知道的京中风云,沈婳只会知道得更多、更详细。
所以,沈婳也知道,阿史那曜才是京城的实际掌控者。
沈继只剩下了一个皇帝的虚名。
而就这一份虚名,也是姜砚池暗中帮忙,引来了好几个对沈氏皇族忠诚的节度使,这才保了下来。
否则,早在阿史那雄退兵,阿史那曜掌控京城及周遭州郡之后,沈继就“病逝”了。
哪里还会活蹦乱跳地当他的傀儡?
那几个掌兵的节度使,地盘本就在北方,与阿史那曜的势力形成了微妙的牵制与平衡。
所以,沈继才能活着,而不是被驾崩!
黑龙寨的这位李校尉想要暗中勾连京城的势力,最该找上的就是阿史那曜。
可、可问题是,太和公主跟阿史那曜的关系略微妙啊。
如果当初太和不逃婚,现在,她应该就是阿史那曜的正头大娘子!
说阿史那曜是“前任”略不合适,但,李校尉作为“候补现任”,跟阿史那曜勾连,还是十分的别扭。
“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别扭?”
太和瞥了眼表情古怪的沈婳,她也不傻,略略一想就知道沈婳在“古怪”什么。
“哼,说起来,我也是被你给坑了!”
当初若是不是沈婳和姜二十一联手哄骗,她太和也不会傻乎乎地逃婚。
若是不逃婚,她现在就是京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母”。
没有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沦落到跟个足以当自己阿爹的人成亲,还要屈辱地接受“姐妹共侍一夫”!
一步错,步步错!
最早错的那一步,全都是沈婳的坑害。
沈婳:……对不起,这个锅我可不背。
“我坑你?凭你也配!”
沈婳从来都不是任人冤枉、辱骂的包子。
她原封不动的将太和骂沈继的话,还给了她:“太和,你今年十五岁了,不是五岁!”
“你现在更是已经嫁做人妇。是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当初我们只是给你一个建议,逃不逃婚,最终也是由你自己做决定!”
没有强迫,没有欺骗,自己选错了路,现在后悔了,也怪不得别人!
“万年!你!”
太和被沈婳怼得气恼不已,偏她又说不出什么有效的辩词。
是啊,那时她怕京中危险,怕阿史那曜杀人不眨眼,怨恨崔家人拿她做利益交换的工具……诸多原因之下,经过反复考虑,她才做出了逃婚的选择。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逃婚之后所经历的一切,比嫁给阿史那曜还要不堪。
……不过,错了就错了,她现在已经开始准备纠正这个错误。
等京城的来人到了,李校尉就会趁机干掉霍明轩。
他们占据了黑龙寨,拥有了数千人马,就能跟阿史那曜“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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