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方城。
林棉接到了林平安的电话,是特意给她问好的。
这几年他们联系得少,她和家人并不亲近。
有赵桂兰的时候,她像是这个家里多余的存在。
赵桂兰不在了,反而更陌生了。
“棉棉,今天是元旦,记得吃汤圆,要多休息,不要太辛苦。”
林平安的声音从那端传来。
喜气里带着些苍老的味道。
“嗯,你们也是。”
林棉站在阳台,摸着小猫的头,放轻声音打电话。
等林平安挂断后,她点开林平安的微信,发了个大红包过去。
这些年,无论逢年过节,她都会表示一下,发个大红包。
亲情无法割断,却也无法粘固。
这是对她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
时凛点了一桌饭菜,这会儿已经装在盘里,在餐桌上摆好了。
“过来吃饭。”
他的嗓音从外面传进来,带点宠溺,音调很好听。
林棉收起手机,勾起唇角。
“来了。”
*
草原的晚上格外热闹,牛羊都入圈了,外面点起一团团篝火。
有不少游客围着转圈,跳舞。
圆顶毡房里暖烘烘的,长桌上酒肉丰富,坐了不少人。
自从知道陆知白在追求钟雪后,钟母别提多高兴了。
特意喊来了亲戚们团聚,做了个烤全羊。
甚至连钟雪继父也来了。
草原好酒,载歌载舞的同时,也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陆知白坐在客座上,四周围了一圈草原男儿,个个都给他敬酒,用的本地大碗。
钟雪在一旁蹙眉:“你们少灌他,他喝不惯草原的酒。”
“那才更要适应,哪有草原女婿不能喝酒的,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
一旁的表弟理直气壮地说。
这里的孩子从小酒量就好,连钟雪也不例外。
钟雪听到“女婿”两个字,脸上一阵窘迫,拿起一块羊排塞进表弟的嘴里。
“胡说什么呢,他不是什么女婿。”
表弟选择性忽视她的话,扭头看向陆知白,眼睛里都是八卦意味。
“哎,你是怎么喜欢上我姐的?你们俩怎么认识的呀,说说嘛。”
“在医院。”陆知白一本正经地回答,“有一次她受伤了,我帮她处理的伤口,当时看了她一眼,就一见钟情了。”
“就这?”
“就这。”
钟雪表弟撇了撇嘴,默默嘀咕:“你那钟的是情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八成是看上他雪姐这张脸了吧。
陆知白不置可否,端起碗与他一碰。
“继续?”
“继续就继续,谁怕谁。”
酒桌上热火朝天,赫克买提在一旁看着,心里酸酸的。
在他眼里,这男人就是个小白脸。
文文弱弱,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连骑马都骑不好,喝酒也不豪爽。
根本配不上钟雪。
越想,他心里越酸。
混在人群里灌了陆知白不少浓酒。
草原人们热情待客,钟雪想拦都拦不住。
到最后,席面散去,陆知白成功的喝多了,高挑的身躯摇摇晃晃,连走都走不直。
当地几个男人亲自把他送到了毡房里去。
钟母见状,推了推钟雪。
“你跟过去看一看。”
钟雪:“看什么?”
“我们这里的酒烈,外地人喝多了会不舒服,一会儿我煮点醒酒汤,你端过去给他喝。”
钟雪不可思议:“咱家还有这服务?”
“人家是游客,你多上点心好吗?”
钟母又推了她一下:“快去。”
钟雪感觉憋屈,仿佛陆知白才是这家人,她是个外来的。
她以前喝醉了也没这个待遇。
她喊了一声嗷呜,牵着它的狗绳一起出去了。
门外,表弟凑上来跟她八卦:“小雪姐,这人还挺好的,刚才给我发了个大红包呢!大方,多金,长得还帅,要不你就收了他吧。”
钟雪:“……一边玩去。”
这男人有手段。
不过一晚上就把她家人攻克的七七八八。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门帘进去。
大床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陆知白就躺在上面,外套被他脱掉了,留下一层薄薄的长袖衫,头顶灯光刺眼,他的胳膊搭在眼睛上,一动不动。
似乎是睡着了。
钟雪悄悄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轻轻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陆知白张了张嘴,闷闷吐出一个字。
“冷。”
钟雪拧了拧眉,不太理解。
“喝酒了应该是热才对呀……”
“很冷。”
看来他还是适应不了草原气候。
钟雪扯过一旁的羊毛毯子,又给他盖了一层。
游客都是祖宗,现在要供着。
倏然,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钟雪一时不备,趴在他的身上,陆知白眼睛睁开,里面清醒无比。
钟雪惊了一跳:“你没喝多啊?”
“装醉。”
陆知白勾着唇,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原来他还有这心眼儿。
钟雪舒了口气,提起来的心放下去一大半。
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担心了。
她抵着他的胸膛刚要起身,又被陆知白一把拉下去,固定在他胸前。
她上他下。
钟雪睁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卷翘微动:“你干什么?”
“想亲你,可以吗?”
都拽住她不让走了,还假惺惺地问可不可以。
钟雪歪着头:“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那就……亲一小会儿。”
陆知白抬手握住她的后脑勺,手掌一压,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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