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无数闪光灯就怼在夏初身上。
眼前,是一场极为盛大的婚礼。
宴会厅内宾客盈门,高朋满座,掌声雷动。
夏初攥紧手指,一步一步向前走到红毯尽头。
司仪满脸笑容:“现在,有请我们的新郎上场!”
然而,红毯另一头,空荡荡的。
司仪一愣。
瞬间,全场震撼哗然。
结婚当天,新郎竟然没有出现!
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子气的脸色铁青。
混账东西,竟然在婚礼上这般胡闹!
他立即给沈寒川打电话。
但,传来的提示音却是对方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宾客们忍不住交头接耳,肆意嘲讽奚落的评论着夏初。
一时间,场面无比尴尬。
老爷子挥手,保镖立即上前,他沉着脸道:“去把二少爷给我带过来!”
随后,他给了司仪一个眼神。
司仪心领神会,开始往下走流程,朗诵新娘的祝福词。
宾客席里,正在吃喜酒的韩昊然打开微信,拨通视频。
两三秒后,沈寒川出现在屏幕上。
韩昊然磕着瓜子,吐槽:“我特意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可是,你竟然逃婚了!”
沈寒川扯动薄唇:“她不是我要娶的女人。”
“你家老爷子脸都气歪了。”
沈寒川懒得啰嗦:“出来,我在前厅等你。”
“我正在喝你的喜酒呢,没空。”韩昊然笑眯眯的,顺便将摄像头转向宴会厅的正中间,“瞧瞧,新娘子多可怜,多孤单。”
沈寒川神色淡漠:“你上去陪她,她就不孤单了。”
“呸!”
而此时,台上传来司仪的声音:“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宾客们都等着看热闹,看这个尴尬又可怜的新娘,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场面
韩昊然小声嘀咕:“这新郎都没了,还怎么交换戒指啊。”
沈寒川没搭理他,眸光意味深长的落在夏初身上。
而夏初腰挺的笔直,像是没有看到宾客们的窃窃私语。
这是妈妈的心愿,无论怎么样,她都会完成这场婚礼。
哪怕,被所有人耻笑,也毫不在意!
她沉声道:“新郎的戒指给我吧。”
接过司仪递过来的戒指,夏初目光低垂,代替新郎,将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见状,沈寒川的目光沉了几分。
为了嫁进沈家,连这般屈辱都能承受。
这个女人,倒是挺有能耐。
没兴趣再看,挂掉视频,他走出沈宅。
夏安然蹲在地上,早已在门口等待许久。
一看到沈寒川,她连忙提着婚纱追过去:“沈少,今天不是我们的婚礼吗?今天怎么就反悔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她心底很慌。
沈寒川,是不是知道了酒店那晚的真相?
想要质问,却又不敢,只能旁敲侧击的问。
沈寒川沉声道:“和你没关系,出现了点意外,所以,婚礼暂时取消。”
闻言,夏安然眼眶通红,眼泪在眼底打转:“能把第一次给沈少,我感觉开心又幸福!至于名分,我从来没想过,因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现在婚礼突然取消,宾客们都在指指点点,我妈也承受不住打击晕倒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沈寒川的心微微一动。
夏安然毕竟把第一次给了自己,现在又被夺了婚约,他心底到底是有些愧疚。
“放心,我会娶你,只是现在不行。”
夏安然抹着眼泪:“那......要等多久?”
“八个月。”
夏安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惊叫出声:“这么久?”
“如果不能等,不勉强你,这桩婚事取消,我会给你补偿。”
“能等,只要沈少愿意娶我,无论多长时间,我都愿意等。”她不敢再表现出任何不满,连忙表明心意。
“嗯,暂时委屈你了。”
可心底还是卡着一根刺,她小心翼翼试探:“沈少,你为什么会娶我姐姐,你和她很久就认识了吗?”
沈寒川淡漠道:“不认识,也没见过,之所以娶她,是因为长辈曾经订过娃娃亲。”
听到这话,夏安然的心终于落地。
“沈少,吉时到了,你快去和姐姐举行婚礼吧,我就先回去了。”
她故作大方道。
然而,心底却在流血!
只差一步,自己就可以成为沈太太,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他和夏初那个小贱人举办婚礼。
她好恨!
目光落在她的婚纱上,沈寒川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瞬间,夏安然笑了,亲密的挽上他胳膊:“好。”
婚礼结束,已经傍晚。
夏初由张嫂带着,去了房间。
房间黑白格调,无比奢华,处处透露出精致。
累了整整一天,脚后跟也被高跟鞋磨破了皮,脱掉婚纱,夏初冲了澡,上床。
陌生的环境,很难入眠。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许久后,她才终于睡着。
而一整晚,沈寒川都没有回来过,夏初也没有在意。
翌日。
早上八点。
张嫂带着夏初去了正堂,给老爷子请安。
看着眉清目秀,端庄素净的女孩,老爷子越看越满意:“初初,昨晚睡的还好吗?”
“挺好的,房间很舒适。”
“昨天让你受委屈了,放心,爷爷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话音才落,一阵脚步声响起。
夏初回头。
一夜未归的沈寒川走进来,脸庞俊美冷酷。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上,厉声怒斥,“你还知道回来!”
“嗯。”沈寒川薄唇扯动,淡应一声。
见他这种反应,老爷子简直气炸了,“混账东西!昨天婚礼上你竟然逃婚,沈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您擅自强行将我要娶的女人替换,看在您是长辈,这笔账并没有和您算,答应娶她,已经是我的底线,至于和她举办婚礼,呵......”沈寒川不屑冷笑。
“猖狂!”
老爷子一脸怒火的扬起长鞭。
水杯被长鞭打碎在地,碎片飞溅。
气氛压抑而紧绷!
夏初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别以为自己现在掌管沈氏财团,就可以无法无天,我还没死呢!”老爷子厉声呵斥,“脱衣服!”
沈寒川面无表情,他将衣服扔在地上:“来吧。”
连挨打都这么猖狂!
老爷子不禁更加生气,扬手,长鞭重重抽上去。
长鞭落在身上,声音响亮。
几鞭子下去,已经皮肉泛红,沁出鲜血。
夏初看的胆战心惊,目光落在男人脸上。
只见,他神情慵懒,脸庞冷酷,哼都不哼一声。
老爷子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夏初拧起眉头,上前将老爷子拦住:“爷爷,都怪我突然嫁给沈少,毁了他的婚礼!这件事因我而起,您要罚就罚我吧,否则,我心底愧疚难安。”
沈寒川扫过夏初,目光中带着刺骨寒意。
呵,虚情假意。
夏初低头,没敢和他对视。
老爷子全看在眼中,怒斥:“你瞪初初干什么?简直不知好歹!”
没理会,沈寒川喉结滚动,冷淡道:“还打不打?不打我就去公司了,还有会议要开。”
老爷子捂住胸口,差点没被气死!
“婚礼办了,结婚证还没领,你现在带着初初去趟民政局,把证领了。”
十分钟后。
两人并肩坐进黑色轿车内。
夏初靠着车窗坐下。
车内的气氛,压迫且窒息。
四十分钟后,抵达民政局。
填好表格后,两人被带去拍结婚照。
摄影师连拍几张都不满意:“你们能不能靠近一些,表现的亲密点,这是领证,又不是上刑场。”
沈寒川神色冷冽,纹丝不动。
见状,夏初肩膀向着男人倾斜,靠近。
沈寒川目光如剑,刺向夏初。
只觉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四肢,夏初出声道:“我只是想快点结束拍照,你应该也不想被这样一直拍。”
沈寒川冷着脸,没说话。
摄影师还不满意:“来,两位都笑笑。”
笑?
夏初笑不出来,僵硬的扯了下嘴角。
沈寒川也彻底没了耐心,目光一凛:“就这样拍。”
摄影师不敢再啰嗦,手一抖,连忙按下快门。
盖好公章,工作人员把结婚证递出去。
直到走出民政局,夏初都感觉不踏实,像是在做梦。
她,就这样结婚了。
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沈寒川径自上车,扬长而去。
夏初打车回了沈宅。
折腾了两天,她也确实又累又困,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一头眼冒绿光的恶狼在身后狂追不舍,她拼了命的向前跑。
突然,脚下踩空,整个人跌入悬崖。
夏初一个冷颤,从梦中惊醒。
只见,沈寒川正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夏初睁大眼睛,吓的睡意全无:“你怎么回来了?”
沈寒川冷声提醒:“这是我的房间。”
听到这话,夏初识趣的下了床,走向沙发。
沈寒川脱了上衣,只穿着西装裤。
见状,夏初有点慌。
“砰砰砰——”
敲门声突然响起。
夏初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张嫂:“少奶奶,这是二少爷的药,麻烦您拿给他。”
“好。”
夏初关上房门,折身走回。
男人后背正对着她,只见,后背上鞭痕交错,伤痕触目惊心。
她将药递过去。
沈寒川涂抹了下背部,上背部却有些困难,怎么也够不到。
见他尝试几次都没成功,夏初愧疚道:“我帮你吧。”
理都没有理她,沈寒川连头都懒得回。
夏初也不再自讨没趣。
然而,才在沙发上躺下,他的声音森冷传来:“过来,上药!”
闻言,夏初又只好认命的穿上鞋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用棉棒蘸着消毒水,她小心翼翼擦拭着伤口。
近看,几乎能看到里面嫩红的肉都翻了出来,更加渗人。
酒精腐蚀着伤口,沈寒川眉头皱起,后背也跟着动了动。
下意识地,夏初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
热气落在伤口,又热又痒,如同一股电流在伤口流窜。
沈寒川后背绷紧,语气不悦:“你在干什么?”
夏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咯噔一下,手也跟着一抖,棉棒正好戳进伤口。
“嘶——”
沈寒川后背紧绷,倒吸口凉气。
这下,伤的更重了。
夏初惊慌失措,连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突然出声,我被吓了一大跳,不小心手滑了。”
沈寒川:“你刚才的举动在干什么?对着我的后背吹热气,怎么,趁机勾引我?”
“没有,我小的时候摔倒了,妈妈总说,如果太疼,就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夏初缓声道。
沈寒川眯起眸子,冷嗤:“幼稚!收起你的小把戏!”
夏初没再辩解,默默地将药膏抹在伤口上。
夜,越来越深。
听着男人平稳的呼吸,她没有丝毫睡意。
第一次和男人共处一室,紧张又忐忑。
一夜没怎么睡,第二天,夏初顶着黑眼圈出现在餐桌上。
老爷子坐在主位。
她和沈寒川并肩而坐。
早餐很丰盛,可气氛压抑又紧绷,夏初没什么胃口,喝了碗粥。
老爷子扫了一眼沈寒川,道:“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吃过早餐,记得带初初回夏家一趟,该有的规矩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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