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无遮这么一点,袁长老心中一凛,赶紧低头认错:
“苏尊教训的是。”
“好了柴俊,还得辛苦你一趟。”
“不敢,苏尊有命,小人万死不辞!”
淡然一笑,苏无遮调侃道:
“你可别死,不然我哪儿去找这么尽职尽责的情报官了?”
“是!”
高大的柴俊虎目含泪,狠狠的点头应是。
“你即刻联系十万大山内的同僚,若是妖族有所异动,第一时间汇报与我,必要时可以弃用火符,改使镜花水月之法,明白了吗?”
“明白!”
“一定要快,迟则或有大祸,切记!”
“是,小人告退!”
随着柴俊一脸兴奋而又凝重的告退,天卫殿内再次陷入了一阵令人发毛的死寂,苏无遮扫视了一眼由各方势力共同派人入驻的联盟,首先开口道:
“袁长老,您是清虚天出身,目前云宗主不在,您就是贵宗于天卫城的代表,不知就秋水仙子擅离禁足地之事,您可有什么想说的?”
“回苏尊,我袁安初自脱离清虚天加入天卫城之后,便再也不问宗门事务,虽然大家都知道清虚天一直有神女不得擅离宗门的祖训,不过关于此事,我是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了等于没说。”
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立时嘲讽道。
“那不知戚长老有何高见啊?我可听说魔生门好像有两位了不得的天之骄子被困在了那小秘境中,其中一人甚至是贵门宗主姚胜天的二儿子。也不知魔生门最近派了几位归灵境长老前来保驾护航啊?”
名为袁安初的长老同样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哼!”
戚姓长老情知对方说的是实话,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太给对方下不来台,只是一声冷哼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苏无遮摇了摇头,似有些自嘲地开口道:
“好了,我也不是怪你们,涉及到各位宗门的核心利益,天卫城和我苏无遮不过就是个摆设,你们哪家会在乎什么“归灵不出”的铁律?”
“属下不敢!”
一众老不死尽皆低头。
“年轻人嘛,总是要历练历练才行,不过我也听说了,小秘境后来竟被一股绝强的力量给封印,而能够封印空间的手段别说是在座各位,就连我都不可能做到,你们可知这代表着什么吗?”
苏无遮的话语里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担忧,而这帮老狐狸们更是心知肚明。
“我还是那句话,有些天骄的安危确实会触及各宗的底线,我也理解。”
顿了顿,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袁安初,又道:
“不过魔生门也好,静慈天也罢,包括绝仙门在内,你们三家是事先商量好要争夺麒麟牙归属的,所以现在横生枝节派人压阵救援,我不多说什么。只是袁长老,这次小秘境的试炼似乎没清虚天什么事吧?你别忘了,丹林小友现可还在我这养伤呢!”
“苏尊说的是,说的是啊!”
袁安初自知理亏,赶忙打起了哈哈。
“退一万步讲,咱们现在谁都不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可就算清虚天想要捞一票,也不必派出秋水仙子这尊大神吧?难道你们对此事已经有头绪了?动作比我还快啊!”
原本,一众归灵境的老狐狸们大多或是眼帘微垂,或是眼观鼻鼻观心,皆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只是在听到了苏无遮这番话之后,有许多人的神识都发生了细微的颤动。
修为到了他们这般地步,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都是谦虚的了,但饶是如此,袁安初却感到有许多道目光似不经意间已经扫过了自己,如被蛇蝎盯上一般如芒在背,吓得他差点就一个哆嗦。
“玛德,你们看我干嘛?我清虚天何时干过这吃里扒外的勾当?!”
当然这话他也就只敢在肚子里咆哮。
因为苏无遮的话外之意很明显,清虚天的异动乍看之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若极端解读的话,实难让人不生疑窦,被怀疑成幕后黑手,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老袁头皮发麻。
“还是说,你们已经跟上头取得了联系,想要提前来个一统天下?”
苏无遮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头顶苍穹,吓得袁安初脸色一阵煞白,不过他还是没有给老袁解释的机会:
“还有,云有崖作为清虚天的联席代表,不总是指责我刻意打压你们吗?可我不仅没有抓他涉嫌藐视天卫城的小徒弟,还在丹林重伤之下将其救起,你说我这烂好人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还是说我苏无遮真就怕了你们清虚天?”
虽然苏无遮的实力与云有崖不相上下,甚至隐隐强过一线,但袁安初怕的并非是其通天彻地的修为,而是他绵里藏针的话语,以及某些就连清虚天也承受不住的大帽子。
不过话锋一转,苏无遮终于没有再去刻意为难老袁:
“开个玩笑,袁长老不必担心,这样吧,为了避嫌,我提议过段时日就由袁长老你,代表天卫城前往凌绝殿的小秘境接洽秋水仙子,同时处理各方御风境以上修士们的交涉,以防事态进一步恶化,甚至出现大战,你看如何?”
众人闻言,目光刷刷刷的都盯向了苏无遮,只有袁老头自己还是一脸蒙蔽,小心肝犹如从地狱升入了天堂,就好像在说:
“啥?让我去?”
苏无遮仿佛有读心术似得,微笑地看着袁安初,一字一顿的说道:
“嗯,让你去。”
“好,好,谨遵苏尊法旨!”
袁老头先是一愣,而后便立刻应声称是,深怕错失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事实上,他对于门中的变故还真就一无所知,但不管如何,秋水仙子修为强横,更是门中至宝鋆天镜的掌控者。
而他的境界比之秋水仙子还要高出几分,万一真有什么惊天至宝现世,二人联手之下,就算真的强取豪夺也无人敢管啊!
届时自己拍拍屁股回到宗门,让宗主换个人再来天卫城做代表,他苏无遮又能奈我和?
至于什么“上头的人”这种事,他压根就嗤之以鼻。
笑话,绝地天通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破解的?
现今的时代,“上面”的人下来比他们想上去还要难上千万倍,更别说近些年天道对于他们这些归灵境修士的压制,越来越强。
甚至在三天四派中已经有人在传,说什么大劫将至,万法不存,什么末世来临的恐怖谣言。
他袁安初自然不信,不过“上面”要是真能派人下来,在座的这些老不死的早就只能去给人家提鞋了,哪还轮得到他们现在作威作福?
念及此处,老袁肚子里早就乐开了花。
虽然当众挨了领导一顿批评,但他想想也是,自家宗主动不动就在天卫联盟上和苏尊针锋相对,丝毫不给天卫尊主一点面子。
甚至还公然违抗天卫联盟既定的条约,擅自出兵十万大山,搞得边境线上水深火热。
若非是苏无遮一直安抚妖族替他们兜着,只怕清虚天早就和妖族祖庭干上了,他老人家敲打敲打自己也属正常。
不过嘛,既然被打了一巴掌,大方的苏尊又给了颗不小的糖,而经过老袁一番衡量发现这糖还真就价值连城,所以挨顿批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了,活了千多岁月的他,脸上依旧没有露出半分的欣喜之色。
“嗯,既然袁长老答应,此事就这么定了。各位,若是到时候在场还出现其他不相干的归灵境修士,呵呵,可别被我知道,否则就莫怪我苏无遮,哦不,是别怪袁长老手下无情了。”
“是!”
“好,那剩下的便是以防妖族另有动作,毕竟他们的圣女也被困在三十三界中,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九州就得跟着倒霉,大家回禀各自的宗门,散会!”
“属下告退!”
在这些老狐狸们各怀鬼胎的离开后,偌大的天卫殿中就只有苏无遮和另一人沉默的站在其中,很明显,此人多半是其心腹无疑了。
这同样是一位年不过三旬的俊朗青年,只是既能立于此处,其修为早已不是寻常人能够揣度,安静良久,就听他开口道:
“无遮,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呵,那你就别讲了。”
苏无遮亦是个妙人儿,直接就将年轻人的话给堵死,不过那人显然是和他相熟,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是在担心袁安初,你知道的,这次情况堪虞,就算归灵境的修士能忍住不出手,可那些御风境和凝神境的小辈们八成会打得不可开交。到时这老儿铁定向着清虚天,让他代表天卫城去跟各方交涉,一旦其处事所有不允,恐累及咱们天卫城公正严明的名声啊!”
“怎么,君悟你以为换成戚老儿他就不向着魔生门了?别说万一姚破风死在里面,哪怕他在三十三界面掉了根毛,姚胜天不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活拆了,我跟你姓庄!”
名为庄君悟的归灵境大能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俊美无比的苏无遮,似在等待他的解释:
“弈尘其实最好的调和人选,也是最理想的冤大头,但他自与弈青闹翻之后便深居简出,除了宗门之事,其余俗务甚少过问。如今仙剑派在天卫联盟里凡事都不表态不掺和,我就算有心施压,他们也未必会出功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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