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娥本想痛骂女儿,可看着她那绝望的眼色,她一口气咽在喉咙,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知道林婠婠一直都不待见王府,更不屑所谓的锦衣玉食,她骨子里憧憬自由的。
可世道艰难......
柳玉娥忽地想起了什么,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当初为了避祸,我们给你改了姓,把你记在了傅家的族谱上!只是顾及你的感受,才没有告诉你。”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这事他们都不清楚,还以为她只是借住在王府。
要上族谱,必须要靖南王点头同意才行,柳玉娥到底何德何能,能让王府做到如此地步?
卢王妃捏了捏眉心,想起傅世啸上次对她的叮嘱,心绪翻涌,隐约猜测柳玉娥嫁入王府只怕另有隐情。
她恨恨道,“如此,你还真是我傅家的人,你既不说,那便回王府等王爷发落!”
林婠婠被火速押回了王府,关在一间地下暗室中禁闭。
她进王府多年,却浑然不知,王府还有这等地方,石壁四周泛着寒气,她只能听到潺潺的水声,她蜷缩在石床上,猜想这里恐怕是翠湖底下!
她犯了如此大错,为何靖南王不直接把她除名,或者逼着她去家庙清修,亦或者让她削发为尼?
把她关在这里,一日三餐,到时不曾亏待,可暗无天日,也实在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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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柳玉娥在外面几乎急疯了,她哭着求三老爷与她和离,她想带着林婠婠离开王府。
傅世宣却坚决不肯,柳玉娥什么招数都用了,都不管用。
林婠婠因身体原因不能祈福,靖南王府还特意给陆太后上了一道折子请罪。
沈景辞便再也坐不住了,他千方百计打探到了一些隐秘消息,心急如焚带着翎花就去了靖南王府。
他不请自来,傅朝雨还以为他是冲着自己而来,连忙精心装扮一番,前来相见。
沈景辞冷着脸,一双冷冽的眸子扫过来时,只觉得那眸子全是寒意,“傅朝雨,那婚事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我今日来,便是告诉你,我一定会退亲的!”
傅朝雨瞬间就崩溃了,眼眶通红,“你就这么狠心?想逼死我?”
沈景辞抬眸,怒声道,“我恶病缠身多年,原本就不指望苟活于世,唯有一人我放心不下,可你却非要折腾,那就休怪我无情,若是她因此有个三长两短......”
还不待他话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几步掠了过来,傅羿安用力钳住他的肩膀,沉声道,“沈小郡王今日威风得很!想退亲,让宣阳长公主亲自过来!”
转头对傅朝雨呵斥,“还不回去!”
傅朝雨只觉得傅羿安在维护自己,心头一热,便乖顺离开。
傅羿安几乎揪住着沈景辞的衣襟,寒声道,“你添什么乱?还嫌事情不够烦吗?你这样莽撞,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当初事发,你若执意不肯定亲,宣阳长公主也别无他法,你却扛不住压力,优柔寡断,现在亲事已定下,你又反悔,靖南王的脸面岂容你随意践踏?”
沈景辞眸中带赤,咬牙道,“傅羿安,跟我装什么君子!我早已查过了,那个算计我的丫鬟她的干娘与靖南王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都了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面对他的质问,傅羿安根本不为所动,气定神闲讥诮道,“木已成舟,为时已晚!谁叫你偏要跟我抢!”
沈景辞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卑鄙!你既心悦她,为何不直接娶了她?我还敬你是条汉子!日日让她受辱?这就是你身为男人的担当?”
傅羿安脸色一黑,犹如被人当头喝棒,可气势丝毫不减,口吻上依旧不善,“这些事,就不劳你操心,你以后该关心的人是傅朝雨!”
沈景辞的眸光冷若寒冰,双手早已握成了拳头,“你仗着她心悦于你,不知珍惜,随意践踏,你以为她永远都会等着你吗?对你的真心永不消退吗?别太自以为是,等哪天她心灰意冷,我看你后不后悔!”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沈景辞便知道,自己踩到他的痛处,他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翎花腿上的伤已无大碍,可它每天无精打采,软绵绵的,好像有睡不完的觉,我已寻了很多兽医都无济于事,麻烦你转告婠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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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门打开那一刻,已是五天过后。
林婠婠甚至一度认为他们会关她一辈子,她完全没有想到,她又被接到了正院。
书房里,除了王爷傅世啸,卢王妃,还有柳玉娥和傅三老爷。
傅世啸沉重且威压声音传来,“婠丫头,关了几天禁闭,懂事了吗?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傅家与谢家有婚约在身,谢长宴对你又动了几分心思。
你太不争气,自毁长城,如今这局面,王府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我也不为难你,你需告诉我,与你有私情的男人到底是谁,我也好为你做主。”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声,“世子到!“
傅羿安直接跨步进来,他慢条斯理走到檀木座椅撩袍坐下,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白玉扳指,眸光冷冽,好似千年的寒冰,静静朝她望了过来。
柳玉娥急道,“你快说啊!”
林婠婠觑了一眼傅羿安,心口一滞,“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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