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给贵女们统一安排了厢房,林婠婠的房间后面正好有一道角门,要悄悄溜出去倒是方便得很。
傅朝雨眸光流转,带着丫鬟就直冲她的房间。
青黛被她们从床榻上拽了起来,傅朝雨阴狠的眸光落在青黛脸色,唇角一勾,“你家主子呢?”
青黛一见傅朝雨,心里咯噔一坠,原本林婠婠今晚不准备离开大相国寺的。
傅羿安偏偏派来接她的人给她捎来口信,说她若不去,以后就再也别想见到翎花。
林婠婠一咬牙,还是去了清梧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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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到清梧别院,林婠婠就急匆匆满院子寻找翎花,可那小奶猫就跟消失了似的,怎么都不见踪影。
林婠婠想起那晚,傅羿安问起翎花时的一脸冷漠,心口骤然一紧,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知不觉,她循着小奶猫细弱的叫声来到了一间厢房,刚跨进去,抬眼就看到翎花被菡香圈在怀里。
菡香用指尖捋着猫的长毛,扬起头笑不达眼底,“林姑娘是在找这个小玩意吗?”
林婠婠看向翎花,它好像强忍着痛苦,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那清澈的猫眼中透着哀求,喵呜喵呜想要试图挣脱桎梏。
可菡香狠狠地压着它,根本动弹不得。
“什么意思?”菡香这一刻的动作,她有些看不懂。
菡香眼眸中迸射着一股恶意,露出真实的面露来,“这该死畜生闯了大祸,林姑娘你要替它赔罪吗?”
林婠婠定睛一看,便发现翎花猫腿上沾着一团血迹。
林婠婠猛地回过神来,脸色骤变,他们这是把内宅阴私伎俩用在一只无辜的幼猫上!
下一刻,林婠婠暴怒,逼近菡香,一巴掌扇了过去,“还给我!”
两人扭打在了一团。
......
傅羿安和许绍出现在门口的时,只见林婠婠妆也花了,发髻也有些凌乱,衣襟也有些凌乱,唯有背景挺直,倔强避开他的视线。
一旁的菡香双颊红肿,哭得鼻涕眼泪,也是一副凄惨模样。
许绍仔细瞟了一眼那彩凤鸣岐,琴弦都断了,琴身中间还损得厉害,陡然出现了一两道刺目的裂痕。
他瞬间懵了,“这是怎么了?”
难道林姑娘把傅羿安赠给苏灵音的琴砸了?
不待林婠婠开口,菡香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声音磕磕绊绊,“林姑娘的爱宠淘气,跳到了这古琴上捣乱,不曾想它的腿被琴弦卡住弄伤了,它还咬坏了琴弦,林姑娘便怨上这琴,非要砸了出气,我想护住这琴,就跟林姑娘起了争执......”
说罢,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傅羿安看向林婠婠,她还在失神,抱着恹恹的奶猫,完全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傅羿安寒声问她,“平时不是很能说?说话啊!”
林婠婠如梦初醒,神情疏离,声音像淬了冰一样,“我没做这些,是她故意弄伤我的猫,还诬陷我毁琴!”
傅羿安半眯着眼眸,带着审视,“哦?”
这时,苏灵音闻讯赶来,一眼见到彩凤鸣岐损坏惨重,眼眶立马红了,泪水瞬间决了堤。
她冲了过去把琴牢牢地抱在怀里,哽咽的哭声压抑极了,单薄的肩头不停地颤抖,让人不由担心,下一秒她就要背过气去。
不过一瞬,她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拭泪,这才转过头真诚道歉,“菡香莽撞,冒犯了林姑娘,我相信这琴绝非你有意弄坏的,我代她向你赔罪,该怎么罚菡香,我绝不轻饶。”
听听,多善良、多大度、多明事理!
若非有了赵妙元、傅朝雨等珠玉在前,她定会相信苏灵音与此事无关,可菡香一个小小的婢女敢攀扯她,不就是她的授意吗?
林婠婠怒极反笑,“苏姑娘,你不知原委,不必帮我遮掩,菡香是被我打的,我认!
可我倒想问问,这琴你们视为珍宝,为何今日不放装进匣子里,反而放在这厢房随意摆放,让我的猫随便糟蹋?”
菡香眼珠子一转,半抽泣着,“昨天被雨淋了,我们自然要拿出来阴干,免得弄坏了琴身,我就出去如厕,那么一小会的功夫,哪里知道你的猫会来......”
林婠婠心道,这小婢女还真是奸猾!
林婠婠冷冷道,“你说我摔琴出气,还和你发生争斗,你可有目击证人?我还说是你们自己损了琴,诬陷我呢!”
苏灵音心中一沉,林婠婠小小年纪,心思缜密,倒是直击要害。
菡香哭道喊冤,“林姑娘,你血口喷人,谁不知道我家姑娘有多宝贝这琴,怎么可能自损。”
林婠婠大怒,拔高声音,“自损风险高,胜算却大啊!菡香你一个小小的贱婢,敢攀诬我,就已是罪大恶极。不如抓进诏狱审一审,十八般酷刑用下来,看你说不说实话!”
“你......你屈打成招吗?”菡香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她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傅羿安略作凝思,眉宇闪过一丝犹豫,“林婠婠,你嚷什么?”
他嘴上的态度实在有些恶劣,可心中早已存疑,林婠婠不是跋扈之人,从不主动招惹是非,都是是非来惹她。
可苏灵音身子单薄,她本就想寻死,稍有不慎......
林婠婠一怔,以往不管她遇到何事,傅羿安始终站在她这边的,林婠婠不相信他看不出来今日这拙劣的圈套。
说白了,他就是存心想偏袒苏灵音而已!
林婠婠心如绞痛,得,她怎能与他未来的媳妇相提并论呢?
许绍见情形不对,忙笑插话,“这琴,看能不能寻到雷公的后人,说不定也是能修的。上次子旋兄不是也砸过吗?灵音,你是在哪里找的哪位高人修的?”
林婠婠自嘲地笑了笑,“四哥,也觉得是我砸了琴?”
傅羿安不想因一把琴弄得鸡飞狗跳,喝断,“此事到此为此!”
林婠婠却不想就此罢休,“四哥想和稀泥?若这贱婢的话是真的,我就成了骄纵跋扈,故意毁坏你们定情信物之人!如果我说的话是真的,还请四哥,即刻发落这贱婢,以示正听!”
傅羿安额角青筋暴跳,已是震怒,他森然道,“你少咄咄逼人!”
林婠婠铁了心要追究到底,她瞥了一眼那把琴,冷笑道,“许大人的话倒是提醒我了,修琴之人对琴极为熟悉,或许他们一眼就能辨别出这琴到底是不是被猫弄坏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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