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绝接道:“不仅爱抢你东西,还处处欺负你!”
男人似回想起了什么,低低的笑了。
赵家世代忠良。
自赵老爷子就跟着国公爷——枭楚行军打仗,为国效忠。
但在一次大战中,赵家男儿尽损。
枭楚便将年幼的赵清羽接到国公府,当自己儿子养。
“但祖父说,赵叔你刚来时,三叔特别喜欢你,对你也特别好,为什么一夕之间却态度大变?”枭绝忽然问道。
枭楚常常讲起枭二郎,枭三朗的往事。
那时,枭二郎和枭三郎都还活着,驻守在边关。
但每每讲到枭三郎欺负赵清羽这段。
枭楚就笑。
还眯眯的笑,笑得格外贼。
赵清羽的脸几乎都被散乱的长发和胡子遮住了,看不清。
但他的身躯却猛然一僵。
枭绝还直视着他,认真分析:“三叔应该是觉得赵叔你抢走了祖父祖母对他的关注和宠爱!”
小时候,枭三郎最混最皮,皮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抽皮肉发馊。
但也是最小,最受宠的。
那时,还没枭四郎,枭丹青。
后来,比他小一岁的赵清羽就来了。
赵清羽的神色微妙,沉默许久,才僵硬道:“他是把我当成了女娃子,后来发现,不是!”
枭绝眸光陡然滞住了,难以置信的看向赵清羽。
赵清羽默默的瞥过脸去。
浓黑的夜色,荒瘠广阔的漠道。
白夙片刻不敢停。
她没停。
呼延劽也没停,率队又跑了一天一夜,一口气来到了天阴山山脚。
铁铸的枭家军是匈奴人不可跨越的鸿沟。
枭家人则是这鸿沟中锐不可当的长矛。
只要有枭家人在,匈奴人就永远别想进关内。
尤其枭绝。
虽然还年轻,但他比枭家任何一个儿郎都更坚韧,锋芒,势不可挡,
假以时日,他定让匈奴百年内都翻不了身。
呼延劽望着山顶,杀意森寒。
枭绝,他,必杀。
但~
呼延劽忽然看向荤粥,目光玩味。
荤粥居于马上,虽满身被铁链束缚,但背脊笔直。
他的头被套在铁套里,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眸子冰冷毫无情绪的直视前方。
呼延劽笑了。
谁能想到枭家战功赫赫,英勇无敌的枭三郎不仅没死,还被炼成了傀儡杀手。
没记忆。
没思想。
连话也不会说。
只会听命于他生平最痛恨的人,挛鞮军臣。
保护他,为他杀人。
这让叔叔亲手杀了侄子,那得多有趣啊!
“荤粥,我命你现在去杀了此人!”呼延劽拿出枭绝的画像,冷然下令。
荤粥一扯缰绳。
倨傲,冰冷的从呼延劽面前走过。
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呼延劽却不恼。
荤粥只听命于左贤王,反正来前左贤王就对他下了令。
只要他看见枭绝,自会杀他。
呼延裂率队上山。
峡道间。
白夙估算着。
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一天一夜,应该能用山魂转送了。
她翻身下马,尝试闭眼入山魂。
果然,这次不仅顺利进来,还转送了。
白夙站在山腰间。
这么一来,她跟呼延裂就差不多,或许还是她快一步。
白夙往山腰下望去。
只见一道高大的身躯骑着马迎面走来。
正是荤粥。
白夙转身就跑。
但她刚跑了一步,荤粥已经掠身过来拎起了她。
白夙弱小的就跟个小鸡仔子似的,扑腾着手脚,毫无抵抗力。
白夙:“……”
她还能再倒霉点吗?
“荤粥,怎么了?”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呼延裂骑着马,身后跟着一队的匈奴兵,浩浩荡荡的走来。
他尖锐的目光看过来。
白夙眸光一冷,银针尽数捏入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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