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远的明电投降,不但让在兰州的邱镡大吃一惊,北京的袁世凯也是震惊不已,但是更加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那位自诩英明神武的沙皇尼古拉二世。此刻圣彼得堡的冬宫内,这位沙皇正在发泄着自己的怒火:“废物、蠢货!库茨佐夫这个白痴,不但葬送了大俄罗斯的部队,更是让大俄罗斯帝国丢掉了脸面!还有你们,一个个战前如何信誓旦旦的给朕保证不会输,如何会让大俄罗斯帝国获得更多的利益,现在呢?大俄罗斯帝国的脸面都全部丢了,而你们一个个都哑巴了嘛?先是包头,后是绥远,那接下来呢?25万大军,被中国那个地方总督消灭了18万,你们还有脸面在这里让朕息怒?说,都给朕拿出一个注意来!”
俄罗斯大臣会议主席伊万·洛吉诺维奇·戈列梅金面对着盛怒不已的尼古拉二世不得不站出来说道:“陛下,现在的局面不由得我们不放弃,如果东线布达佩夫诺维奇将军率领的7万部队再有闪失,我们在蒙古的利益都将受到严峻考验。”
尼古拉二世看着戈列梅金怒火冲天的说道:“放弃?这就是我大俄罗斯帝国的首相所说的话吗?自伟大的彼得大帝开始,大俄罗斯帝国几时轻易的放弃过?拿破仑率领着他横扫欧洲的军队来到俄罗斯的时候我们放弃过嘛?你现在要朕放弃?”
戈列梅金被尼古拉二世训斥的不敢说话,外交大臣谢尔盖·萨宗诺夫不由得出来说道:“陛下,现在欧洲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德意志和奥匈都在加紧备战,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在中国投入的过多,如果欧洲一乱,届时帝国将无法从容的抽身应付德奥两国。陛下,俄罗斯帝国的利益永远是在欧洲,请陛下三思。”
尼古拉二世听着萨宗诺夫的话语也冷静了下来,不过在蒙古的失利他还是感到很难接受于是说道:“蒙古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了,通知英法,我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支持,给中国政府以压力,如果战场上不能得到,我希望我们可以从外交上获取。同时让布达佩夫诺维奇继续进攻,一定要把承德或者张家口夺下来,保证我们的利益。”
戈列梅金和萨宗诺夫相视一眼明白这已经是陛下最后的决议了,如果在强行去劝说只怕两个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于是也就不再多言,其他的内阁成员意见戈列梅金和萨宗诺夫都不说话了,也都开始闭口不言,而坐在御座上的尼古拉二世却在想着该如何告诉自己的爱妻瓦达列夫殉国的消息。
亚历山德拉·费奥多罗芙娜,尼古拉二世的皇后,同时也是尼古拉二世的表妹,尼古拉二世从小就深爱着当时还是黑森—达姆斯塔特公主的亚历山德拉·费奥多罗芙娜,后来尼古拉二世成功迎娶了这位爱妻,而这位爱妻也为他生下了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作为皇后的亚历山德拉·费奥多罗芙娜热衷于权势,很希望成为俄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女皇伊卡捷琳娜二世,可是他同时也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所以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获得更多的政治权利,于是不断的介入俄罗斯帝国的政策制定。作为皇帝的尼古拉二世本应该制止这种行为,可是对于爱妻的疼爱让他一次次妥协,以至于整个俄罗斯帝国内部一片混乱。
尼古拉二世来到皇后费奥多罗夫娜的寝宫,推开门就看见自己的爱妻在那里陪着自己只有十岁的儿子阿列克谢,只听费奥多罗夫娜读道:“祝福你,荒远僻野的一角,闲适,工作和寄兴的所在,是在这里,我的日子悄悄流去了,沉湎于快乐和遗忘的襟怀。我是你的,我已抛弃了豪华的宴饮,虚妄的游乐,女人的声色的迷宫,只为了田野的静谧,树林和谐的乐音,为了自由的安闲,最宜于幻想驰骋。我是你的:我爱这一座花园。幽深、清凉,各样的野花开遍,我爱这广阔的绿野,洋溢着禾堆的清香,一些明澈的小溪在树丛里潺潺喧响……”
听着费奥多罗夫娜那优美的声音在那里朗读出普希金的《乡村》,就连尼古拉二世都不由得痴了,费奥多罗夫娜感觉到了有人进到自己的寝殿,抬头望去就见自己亲爱的丈夫站在那里出神的望着自己,费奥多罗夫娜不由得说道:“陛下,这会不应该是那些大臣们商议事情么,怎么来我这里了?难道今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尼古拉二世听到自己的爱妻说话,不由得说道:“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来你这里看看。怎么阿列克谢今天很调皮么?”
尼古拉二世听后阿列克谢不满意的说道:“父亲,我今天很乖的。”
尼古拉二世上前爱恋的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的身体不好,要注意休息,不能太贪玩,也不能惹你母亲生气。”
“嗯,我会很听话的。”阿列克谢说道。
费奥多罗夫娜看着自己的丈夫这样的反应,不由得问道:“陛下,是出了什么事情嘛?”
尼古拉二世一听就知道瞒不过自己妻子的眼睛,对着仆佣说道:“去把太子带回寝宫休息。”仆佣上前就将阿列克谢带走了,这时尼古拉二世才说道:“洛芙娜,是出了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费奥多罗夫娜听到此处不由得担心道:“到底怎么了?”
尼古拉二世缓了缓心情说道:“瓦达列夫他,他在蒙古战死了。”
“什么?陛下,你说的是真的?瓦达列夫他,他殉国了?”费奥多罗夫娜听到这里惊讶的失声说道,说着说着泪珠从眼眶中涌了出来,紧接着痛哭起来。
尼古拉二世看着爱妻痛哭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也难受起来走到费奥多罗夫娜身边,将自己的爱妻拥入怀中说道:“洛芙娜,不要伤心,瓦达列夫很勇敢,不要哭,不要哭。”
在尼古拉二世怀中的费奥多罗夫娜抽泣着说道:“陛下,你要为可怜的瓦达列夫报仇啊,你一定要让那些中国人付出代价,可怜的瓦达列夫。”说着不由得又哭了起来。
相比于圣彼得堡尼古拉二世的震怒和皇后费奥多罗夫娜的痛哭,远在多伦诺尔的布达佩夫诺维奇却是愁容惨淡。涅佐夫和库茨佐夫的两路部队就这样没了,本来涅佐夫是要被押解回西伯利亚的,可是还没出发就遭到了中国军队的打击,在爱比哈河畔被中国军队全歼,涅佐夫就这样成为了中国军队的俘虏,而库茨佐夫更是凄惨的被蒙古军软禁后交给了中国军队,布达佩夫诺维奇不由得担忧起了自己的下场。
现在布达佩夫诺维奇已经不敢相信自己身边的这些蒙古军队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这些卑贱的蒙古人给卖了,所以他也不住在多伦诺尔城内,而是进入了城外的俄军军营之中,并且命令俄军部队加强戒备,防止蒙古军队突然的袭击。布达佩夫诺维奇在俄军营地中和步兵266团的团长萨维诺夫喝着中国的白酒在那里说道:“萨维诺夫,现在我们这支部队就成了孤军,陛下又让我们继续攻击,我们又该如何?面前张家口可是驻扎着中国军队的一个军数万大军,难道我们要以卵击石嘛?”
萨维诺夫喝了一口酒说道:“将军我们能怎样?陛下只是要维护俄罗斯帝国的面子,可是难道陛下就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嘛?将军,我建议您还是给圣彼得堡说一下我们的情况吧。”
布达佩夫诺维奇叹气道:“你当圣彼得堡的那些老爷们不知道我们的情况,他们很清楚,可是现在明显是陛下的怒火,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怒陛下的。”
萨维诺夫不由得气骂道:“这群懦夫!真的很怀念先帝在位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可以不屑的说出‘沙皇还在钓鱼,欧洲暂时可以等着’,可是现在呢?”
“慎言啊,上校!这种话就在我这里说说就好,可千万必要让圣彼得堡的那些人知道,否则后果太严重了。”布达佩夫诺维奇劝解道。
萨维诺夫一听说道:“将军,我们还能不能回到圣彼得堡都不知道,又何必在意这些呢?将军,你难道真的要按照圣彼得堡的意见南下嘛?”
布达佩夫诺维奇猛地拿起酒瓶一口灌下然后说道:“那还能怎样?就让我们为了俄罗斯而战吧!”说着布达佩夫诺维奇笑了起来。
萨维诺夫看着这位为了俄罗斯出生入死的老将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也不由得垂头丧气,这时一名卫兵进来说道:“将军、上校,营门外来了很多蒙古人,他们请求面见将军。”
布达佩夫诺维奇问道:“来了几个?”
那名卫兵说道:“有三个人,还有几个随从。”
布达佩夫诺维奇一听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应该是索王他们!且让我来听听这些卑贱的蒙古人准备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卫兵就将来人带到了大帐内,布达佩夫诺维奇一见来的人是乌泰、索诺木喇布坦和业喜海顺三人,布达佩夫诺维奇开口问道:“不知三位前来有何要事?”
索诺木喇布坦和业喜海顺看了看乌泰,乌泰开口说道:“将军,我们三个前来主要是向对将军建议我们应该撤回喀尔喀了。”
布达佩夫诺维奇一听还没开口萨维诺夫却说道:“你们这群懦夫,我们为了帮助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可你竟然想着撤退,你们这些卑贱的蒙古人!”
索诺布喇布坦说道:“上校,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很明显现在我们已经难以有所成绩,如果现在不撤退,难道要等着中国军队攻过来吗?”
乌泰跟着说道:“将军,我们来这里也仅仅是告知你们,我们的军队已经在准备撤退事宜了,如果将军不愿意走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说完三人就转过身就要离去。
“来人,给我把这三个懦夫拉出去毙了!”身后传来萨维诺夫暴跳如雷的声音。瞬间军长外涌进很多拿着步枪的士兵。
可是这个时候布达佩夫诺维奇却说道:“让他们走吧!”
“将军!”萨维诺夫急道。
“上校,让他们走吧!既然是他们要成为懦夫,我们又何必跟这些懦夫多言!”布达佩夫诺维奇说道“不过我有句话希望乌泰你带给你们的博克多汗,告诉他你们蒙古人永远也独立不了!”
乌泰一听也没有懊恼而是说道:“多谢将军阁下!”
待这三人走后萨维诺夫问道:“将军这是为何?”
布达佩夫诺维奇却说道:“给圣彼得堡去电,就说蒙古军擅自撤离,致使我军侧翼暴露,遭到中国军队袭击,不得不向北转进。”
萨维诺夫一听,顿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