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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战内蒙之各怀鬼胎

  绥远的沦陷带来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绥远距离北京800里,虽然中间有长城作为关隘防御,但是谁又能保证长城各个隘口不失?也就是说此时的绥远成为了威胁北京的一把尖刀,只可惜这把尖刀还不是最要命的,紧接着第二天赤峰失守,而后续的几天纷纷传来的消息也是一团糟糕,建昌、平泉州、多伦诺尔相继失守,东线俄蒙联军逼近承德。承德是北京在东部的门户,在前清时期就是皇帝夏时避暑的行宫,可是此刻的承德却陷入了满城恐慌之时,城内上至大户豪绅下至平头百姓纷纷举家南下避难,一时承德南下的道路阻塞于途。
  北京城内袁世凯也开始慌张了,如果真的发生俄蒙联军兵临城下的事情,他是向南跑还是在北京固守等待勤王大军?袁世凯心里清楚如果他敢从北京撤出来,那么他以后就别想再回到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民国不是清朝,他只是大总统而不是皇帝,皇帝跑了回来依然可以成为皇帝,但是他要是跑了什么就都没了。于是袁世凯连忙将在南方的嫡系部队调往北京,就连在河南负责剿灭狼匪的段祺瑞都调回京城坐镇陆军部,而仍由河南都督张振芳负责剿匪事宜。
  此时大总统府,袁世凯手下文武齐聚一堂,文有徐世昌、杨度、唐绍仪、曹汝霖、周自齐等人,武有段祺瑞、王士珍、冯国璋、张勋、陆建章、曹锟诸人,可谓北洋精英荟萃于此。但是这些人商议来商议去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除了派兵北上严守承德、张家口及各处长城隘口外,就没有别的方法。袁世凯见此问道:“邱云济麾下的蒙古军团现在还在包头?”
  段祺瑞一听就知道这话袁世凯是在问自己于是回道:“大总统,甘军自在包头大捷之后就无有动身,邱镡来电表示上次大捷甘军后勤消耗过重,现在只能固守包头以待后援。”
  “放他娘的狗臭屁!不要以为我袁某人什么都不清楚,他邱云济真真作战的就一个骑兵师,他的整个蒙古军团就在后面一枪未发,后勤缺个屁!芝泉,这就是你找的好女婿!这就是我北洋培养出来的人才?我看整一个白眼狼!”袁世凯在听了段祺瑞的话语后怒不可遏的骂道。
  在场的诸人都不敢接话,只好就听着袁世凯在那里骂娘,过了一会袁世凯气消了些对段祺瑞说道:“芝泉,你给邱云济去电,就说我袁某人请他调大军东进夺回绥远。”
  段祺瑞一听说道:“我立马就去给兰州去电,我想云济不会不顾全大局的。”
  “希望如此!”袁世凯也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又对唐绍仪说道:“少川,这外交部还得你去坐镇,慕寒在此危局之下恐怕难以应对。”
  唐绍仪听命行事,接着袁世凯又同王士珍、冯国璋说道:“聘卿、华甫,我准备以我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组建第一军,以第四师、第五师、第六师组建第二军由你二人分别统帅北上张家口和承德,你二人意下如何?”
  王士珍、冯国璋分别领命,这时袁世凯又说道:“第七师在河南镇压狼匪,这次全力北进抵御俄人,南面整个兵力空虚,绍轩我准备以你为长江巡阅使,整个江南我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证南面不要出任何问题。”
  张勋也点头称是,袁世凯安排完之后,周自齐出来说道:“大总统,绍轩为长江巡阅使只可保的江南,若岭南出事又如何?”
  袁世凯听后想了想说道:“子廙,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周子奇说道:“何不加封陆荣廷为宁武将军并署理两广军务,只要两广有陆荣廷在,咨客保得周全。”
  “子廙,你就去办吧!皙子看你似乎有话要说,但讲无妨。”袁世凯说道。
  杨度说道:“大总统,以我观邱云济,此人野心甚大,但是此刻又不得不用他。包头之战,众人应该都看清楚甘军的实力,这还仅仅是半年之效,假以时日属下不敢想象甘肃境况。但是目前邱镡在甘肃已经做大,我们必须要稳定其心,所以我想建议大总统加封邱云济,防止其乘此之时兴风作乱。”
  袁世凯在听完杨度的话语后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问道:“皙子认为该如何加封邱云济?”
  杨度说道:“加封其为靖威上将军,并授予其喀尔喀蒙古提督,擢其署理甘肃、套西二旗、内外札萨克蒙古事务,有了此等职衔,那讨伐蒙古叛军则是其必须职责所在,如果其依然不动,大总统也就有了借口惩治与其。如果其出动讨逆,则整个甘肃必将受到战祸波及,也能阻止其快速崛起。”
  一旁站立的曹汝霖听后说道:“但如此以来,战后邱云济不但拥有甘肃,还将执掌蒙古以及可以干涉西疆事务。皙子,是不是太过了?”
  杨度还未说话,袁世凯听后却笑着说道:“皙子还是太小气了,既然邱云济有野心那我就给他一个大舞台。不但要加封其为靖威上将军,还授予其全权署理西北及蒙古事务之权,我就给他一个‘西北王’的名头。”
  袁世凯一场话顿时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就连刚刚给邱镡发完电报走进此处的段祺瑞都惊到了,段祺瑞知道大总统这是准备捧杀邱镡了,就像前清雍正年间雍正皇帝惩治年羹尧一般,一个不好就是身首异处啊。段祺瑞虽然为邱镡担心,但是他知道此刻他如果开口求情,那么袁世凯也将对他开始防范,到那个时候恐怕自己更难出面为邱镡周旋了。
  于是就在民国三年的二月二十二日这一天,民国历史上最大的封疆大吏出现了,原甘肃都督邱镡被加封为靖威上将军,民国陆军上将,同时委任其全权署理甘肃、青海、陕西、西疆、蒙古五省事务,可依甘肃例组建军政、民政委员会。当邱镡等人接到袁世凯的这封电报的时候,邱镡愣怔了片刻不由得笑了,一旁的蒋方震却担忧的说道:“云济,大总统看来对你已是忌惮万分了。”
  邱镡淡淡一笑道:“百里学长莫忧!大总统想当胤禛,我可不是年羹尧!最近几天我正想着蒙古平乱结束之后如何夺得蒙古的实际控制权,可是没想到大总统就替我名正言顺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再苦思冥想了!”
  蒋方震听后摇了摇头说道:“云济,不过如此一来,王都庆所部如果再没有任何攻势,恐怕云济你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邱镡说道:“我那位老师不是先前来电让我们夺回绥远嘛?那就让王都庆率18师及19师191团、炮兵团东进夺回绥远,再命马鸿逵率领192团、193团、194团及骑二师北进向乌兰察布盟进军,骑一师、21师、新二师驻守包头。百理学长以为如何?”
  蒋方震听后说道:“嗯,如此一来我们也就摆脱了不战御敌的罪名。但是云济,既然你已经为西北王,这西北其他地域也不能不管吧?”
  邱镡说道:“这我还真没怎么在意,毕竟甘肃就这么多兵员,我不可能一下子全给撒出去啊,怎么百理学长有好法子?”
  蒋方震说道:“平凉警备司令部编组为新编第一师进入关中、宁夏警备司令部编组为新编第三师进入陕北、天水保安司令部编组为新编第四师进驻陕南,西宁警备司令部编组为新编第五师进入青海柴达木河控制青海蒙古各旗,而后酒泉保安部队变为新编第六师、武威保安部队变为新编第七师配合第20师西进西疆。如此不就可行了嘛?”
  马福祥听后说道:“那各地的治安如何来进行?”
  蒋方震淡然一笑说道:“招兵!甘肃各地经过半年多的发展,全省安靖比之国内诸地多之,我们只需再征召一批新兵即可,甘肃民风彪悍,经过三个月的基本训练又是一支可战之师。”
  邱镡听后说道:“百里学长,如此一来西疆的杨增新、西安的张凤翙、陕北的张钫、陕南的张云山等人要睡不着了。”
  说完在场的诸人都笑了起来,曲同丰说道:“不过我听说陕南的陈树藩在张云山手底下干的不痛快,我们是不是来上一家伙?”
  “陈树藩,这倒是个好人选,如果张云山螳臂当车,那么就让这陈树藩来做吧。”邱镡想了想后说道。
  就在北京、兰州两方面都在思索自己的小九九之时,俄国圣彼得堡的宫廷内以为自诩为可以比肩彼得大帝的尼古拉二世正在大发雷霆:“涅佐夫,这个无耻的胆小鬼,简直丢尽了我伟大的俄罗斯帝国的脸面,拉斯普廷,你的预言都到哪里去了?”
  拉斯普廷这个自称为“预言家”的骗子此刻虽然内心有点惶恐但是表面佯装镇定的说道:“陛下,这都是涅佐夫胆小所致,您看我们伟大的俄国军队已经攻下了绥远,逼近了北京城,这证明上帝所给的其实是完全正确的。”
  尼古拉二世一听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对自己的大臣会议主席戈列梅金说道:“你去将这个懦夫涅佐夫全家都给我投入大牢,不,让他们都去西伯利亚,包括涅佐夫这个懦夫!”
  “是的,我尊贵的陛下!”戈列梅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