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日,甘肃都督府内,邱镡看着被拒押在此的张炳华,眼神中有一种那一明说的愤怒,这个人为了一己私利就敢下令屠杀学子,这个人为了一己私利更加不惜出卖国家领土和利益,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卖国贼、叛国者。
邱镡望着张炳华说道:“张炳华,你可知罪?”
张炳华满不在乎的说道:“邱云济,少废话,成王败寇,随你怎么说,我何罪之有?”
张炳华看着邱镡冷笑道:“邱云济,那又如何?如若不是我今日沦为你阶下囚,又有何人能治我?”
邱镡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能用常理度之的张炳华,愤怒的说道:“宣统三年,喀尔喀蒙古博克多汗自立,时任陕甘总督的长庚决意出兵讨伐,可你却在沙俄特使斯坦尼斯拉夫的搓使下勾结甘肃上下三十多人联名上书,只是长庚放弃出兵计划;民国元年,当你得知临时议会议长李镜清诸人向中央建议出兵镇压喀尔喀叛乱自立势力时,不惜一切代价阴谋搓使都督赵维熙、将军马安良将李镜清杀害、并捉拿同李镜清一并上书之王之佐、水梓等人。而后你将北京可能出兵喀尔喀的消息通报斯坦尼斯拉夫,致使俄国提前进驻喀尔喀。你所作所为,数典忘祖,卖国求荣!”
张炳华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不是长庚惧怕俄国人,又怎会随意放弃?如果赵维熙、马安良不是有心置李镜清于死地,我又怎能成功?”说着张炳华脸色一变惨笑道:“卖国求荣?光绪二十六年,我从江西吉安携家小进京述职,可谁想到庚子国变,除我带着幼子躲过一劫,我的发妻、长子全部被拳匪点了天灯,那个时候国家在哪里?后天八国联军进入京师,我为了报仇便为俄国人做了事,后来因为有俄国人背后的帮助我一路高升,所以我就想这满清也是外族人,他们能做华夏之主,为何俄国人就不行?”
然后张炳华又淡然的对邱镡说道:“邱云济,当年科举出仕,我也如你一样,任龙泉知县、吉安通判、吉安知府时也是恪尽职守,可是这个国家给了我什么?邱云济,你说这样的国家还用得着我为他效力嘛?”
邱镡听后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张炳华的一生就是这个国家在这个时代的缩影,以至于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的21世纪还有一些人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们错了嘛?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没有错,可是他们却真真切切的伤害了这个养育他们的国家。
邱镡平复了一下因为张炳华的话语带来的思绪紊乱,冷静下来对张炳华说道:“这个国家有种种的问题,但是无论怎样,我们可以去改造。你是不幸,可你却将这种不幸凌驾在所有人身上,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不惜卖身为贼也要报复这个伤害你的国家,可是你却忘了,没有这个国家也就没有了你!”说完邱镡也不理张炳华转身出了大堂。
邱镡离开大堂来到都督府内的一所小屋之中,这里关押着那位俄国特使斯坦尼斯拉夫,自从昨晚将这位特使抓捕之后,起初这位特使先生就一直在咆哮,不过看押他的教导团士兵却对他的所有言语不作回应,后来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无聊了,就安静了下来,一直到邱镡来到这里。
斯坦尼斯拉夫看着进到屋内身穿民国将军服的邱镡,虽然他不知道这人是谁,可是他知道这个人绝对是具有权势的,于是抗议道:“将军,我作为大俄罗斯帝国的特使,你们不能如此对我!”
邱镡看着他缓缓地说道:“斯坦尼斯拉夫先生,我是陇东护军使邱镡,你说你是俄罗斯帝国的特使,那么有没有贵国递交我国外交部的信函用以证明?”
斯坦尼斯拉夫一听来人就是邱镡于是更加愤怒的说道:“邱将军你必须马上释放我,你们不能没有理由的随便逮捕外交人员。希望邱将军你要明白,如果我出了事情,我国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邱镡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个俄国特使说道:“斯坦尼斯拉夫先生,你要知道甘肃地界很乱,土匪横行,所以出去之后先生如果离奇失踪就不好了,所以我建议先生还是待在这里为好,否则我可承受不起贵国尼古拉二世的怒火。”
斯坦尼斯拉夫愤怒的对着邱镡说道:“邱将军,你这是在破坏两国关系。”
邱镡说道:“说了这么多,斯坦尼斯拉夫先生,我所要看到的证件或者信函,还没有看到哦。”
斯坦尼斯拉夫听到此处平息了一下心情说道:“我没有。”
邱镡说道:“哦?这么说来我们可就无法证明先生的身份了,如果你是冒充带着和平友善而来的斯坦尼斯拉夫先生怎么办?”说着对看押的士兵说道:“将这个俄国人带下去好好审审,问问他是不是杀害了斯坦尼斯拉夫先生。”
斯坦尼斯拉夫一听惊慌道:“我就是斯坦尼斯拉夫,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可是那些看押他的士兵根本对他的叫喊不加理会。
邱镡看着徒劳反抗的斯坦尼斯拉夫,似乎无心的说道:“昨日在兰州北部黑山峡一带有大约300名土匪骑兵刚刚被我军剿灭,这一股土匪武装全军覆没。”
斯坦尼斯拉夫惊恐的望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将军,邱镡却当没有看见似的走出了他的视线之内。
兰州西关附近的一家小药铺虽然开着门,但是今天因为昨晚的风波大街上路人稀少,这家药铺也就显得冷冷清清,药铺内的伙计一个个也如霜打了的茄子,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这时一个伙计看到有人进来,于是上前相迎道:“这位贵人是看病还是抓药?”
来人看了伙计一眼说道:“看病!”
伙计一听说道:“贵人这边请,我们这里有全城最好的大夫。”
来客扫了一眼大堂说道:“这里冷冷清清见不到几个人,敢说有最好的大夫?”
伙计脸色通红不好接口,这时从里厢走出了一个看起来是管事的说道:“鄙人是这里的店主,虽然小店可少,但是这大夫确实是全城最好的!”
来客一听便说道:“就不知道我这病他能不能瞧?”
店主问道:“这位贵人不知道生了何病?”
来客回道:“这几日浑身无力,走遍了兰州城大小医馆,吃了无数付药都不见好,要是你这能给我瞧好了,重金相谢!”
店主一听说道:“请贵人后堂瞧病!”
来客也不多说便进了后堂,这时那名店主也跟了进来说道道:“这位邱将军,先生在里屋相侯。”
原来来人正是刚从都督府出来的邱镡,邱镡听完店主的话语也不多说便径直向里屋走去。
这时里屋内坐着一名中年人正在捧着一本书翻阅,听到门开的声音也不看来人只是说道:“来了,就坐吧!”
邱镡看了看小屋四周后坐下问道:“云济先谢过先生此次相助之恩。”
那中年人一听放下书本说道:“邱将军言重了,即使没有我,凭邱将军的本事此次兰州之行也当不得事!”
邱镡笑了笑说道:“只是云济还有一事不明,烦请先生作答。”
中年人一听淡淡的说道:“可是相询为何找你除掉张炳华?又为何我对张炳华一事如此了解?”
邱镡说道:“正是,还请先生解答一二!”
只听中年人缓缓的讲道:“以前这兰州城东有个李氏家族,是陇西李氏的一支脉,是这兰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全族有一百多口,名下的产业遍及甘肃全省。光绪三十年,时任兰州知府的张炳华刚刚赴任,便听说了李家的名号,于是上门索贿,谁知遭到当时李氏家主不留情面的拒绝。张炳华愤怒离开后,随即派兵以勾结乱匪的名义,将李氏满门锁拿,光绪三十一年秋,在兰州东岗全部斩立决。”
邱镡一听中年人讲完便问道:“先生便是这李氏家族之人?”
中年人一听说道:“是。当时我正好在西安,得知家变之后便隐姓埋名下来,后来通过对张炳华族人行贿,寻了个机会成为张府的下人。为了复仇,我拼命巴结张炳华,逐渐成了张府的官家,而后更用自己赎来的义女嫁给张炳华,如此我就成了张炳华的丈人。可是我越对张炳华了解的详细越是感到自己复仇无望。”
邱镡说道:“于是你便趁我赴兰的机会,向我提供消息,以图借我之手除掉张炳华?”
中年人听后说道:“我知道邱将军赴兰必与张炳华有一番龙争虎斗,所以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邱镡听后愤慨的说道:“你的复仇?你的复仇就是让这兰州学子付出了学的代价?你怎能如此狠心?”
中年一听惨然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张炳华会如此的禽兽不如,竟然向学生开枪。我的儿子也死了。”说着眼泪不断的流了下来。
邱镡看着眼前一幕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抬起头回道:“李珂。当场打死的五人中的一个,事前我劝他好久,让他不要去,可是最后还是去了。不过我很骄傲!”
邱镡想了想说道:“仇恨给了你生存下去的勇气,给了张炳华生存下去的勇气,你们两个都活在仇恨之中,最后张炳华疯狂的卖国,而你则为了复仇失去了一切,值得吗?”
中年人说道:“如果将军有一天品尝到了家破人亡的事情,恐怕也就明白我等的内心了。”说完,中年人身体突然一颤,嘴角涌出白沫,邱镡见此急忙上前,那中年人说道:“将军,我命不久矣,只求你在我死后,善待此店的掌柜。”
邱镡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中年人说道:“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谢将军帮我复仇!”说完便身体一阵蠕动,而后便停止了下来。
邱镡见中年人已经死了,而这时那掌柜的也进来了说道:“将军,多谢你帮家父、帮我李氏复仇得成!”
“你是?”邱镡看着掌柜又看了看死在自己身边的中年人。
那掌柜的说道:“这是我族兄,全家就我两人还活着,这次多谢将军。”
邱镡一听说道叹然道:“掌柜的,你带着令兄的尸身返回陇西老家吧。”然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已经死去的中年人,心情沉重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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