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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剿匪(上)

  南北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但是这些对于目前的邱镡来说太过遥远,他现在面临的最紧要的问题就是给马福祥部一个严厉的打击,杀猴敬鸡,让现在一些三心二意之人知道他邱镡和混成三十五旅都不是吃素的。
  民国二年七月一日,邱镡在平凉给在红城子一线布防的蒋鸿遇部发布电令,命其在最短时间内以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力争全歼马福祥主力。蒋鸿遇接到这封电报时,感到自身压力瞬间成几何倍数增加,于是在红城子二团团部召开作战会议。
  红城子位于清水河畔,距离马军八营驻地不过35华里,双方前锋部队更是只有十华里的距离,两军在这段时间虽然小规模冲突不断但是都尽量保持克制。在这几天的冲突当中,马福祥部有骑兵优势,二团有装备优势,所以双方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所以今天召开的军事会议上,二团营级指挥员都很谨慎,不知道该怎么说。
  蒋鸿遇面对这种局面只好开口道:“既然旅帅已经电令过来了,那么我们只有一个做法就是服从,也就是彻底坚决迅速的击败马福祥部并力争全歼马部!参谋长你来说说,这仗我们该怎么打?”
  参谋长陈世成听蒋鸿遇点名要他发话于是说道:“根据现在传回来的情报,马福祥这次南下共计率领其本部军马三千,其中步兵两千,骑兵一千,更配备有75毫米山野跑各四门。并且南下之后为保证其部后勤供应,在海原屯驻一个加强团共计一千两百人,也就是说我们正面马福祥部不到两千人。反观我部,在平凉整编之后全团共计两千人,此次除留守固原的五营外,我部兵力堪堪只有一千两百人,骑兵仅仅二百人,但是我军配备有马克沁十四挺,75毫米山野跑共计16门,如此一来我军在火力上占据上风,但是兵力却是我军短板……”
  陈世成还待继续说下去却被蒋鸿遇打断并严厉的道:“参谋长说说具体的,这些我想在座的都清楚,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作战计划?”
  “其实对付马福祥部,确实不易!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打,所以我建议在凌晨时分集中团属火炮轰击马福祥部,四营、六营在炮击结束之后对马福祥部展开进攻,骑兵连自侧翼绕行切断马福祥后路,团属警卫连随同骑兵连出击,在八营之后的青水山设防封堵。”陈世成只好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在场的诸人都认为只能如此的时候,四营长马志吉说道:“其实我们忽略个一个重要的地方!”
  蒋鸿遇问道:“什么地方?”
  “清水河!”马志吉说道:“清水河乃黄河支流。古称西洛水、高平川水、蔚茹水,发源于六盘山东麓的黑刺沟脑,向北经固原、海原、同心、中宁等县,在中卫的泉眼山西侧注入黄河,而我们位于清水河上游。我们完全可以效仿关二爷水淹七军的做法,在上游拦坝蓄水,然后倾泻而下,水淹马部。”
  马志吉说完后六营长司志浩说道:“可是要知道现在是夏季,正是清水河水量最大的时候,如果这时马福祥部发现清水河水量减少,那么肯定会推测到我们的想法,马部的骑兵完全可以实现侧击,到那时恐怕水淹的就是我们了!”
  司志浩说完后副团长魏敏瑞说道:“既如此,那么就按照参谋长所言,正面堂堂正正的击败马部,我想如果我们从正面堂堂正正的击败马部,那么对陇东乃至西北而言都会产生强烈的震动,对我军下一步的行动也能带来绝对的便利。”
  魏敏瑞的话语让蒋鸿遇也心有戚戚焉,要知道蒋鸿遇作为混成三十五旅的高级将领可是清楚的知道邱镡的要求很简单——也就是破釜沉舟。以马福祥折纸猴子来警告那些作乱的匪军,如果不接受招抚那么他们的结局就是马福祥部的结局。于是蒋鸿遇说道:“将无贪生怕死之心,兵必会具英勇无敌之气。虽然兵法讲究兵不厌诈,但是目前对于我们来说从正面击败马军所产生的反响将是巨大的。所以我们只有一个选择,正面击败马部!哪怕为此我二团损伤殆尽,也在所不惜!”
  闻听蒋鸿遇说出这样的话,诸位在坐的二团军官也明白了自己应该如何去做,于是作战会议结束,各部开始按照既定计划进行战前准备。
  民国二年七月二日凌晨四时十五分,清水河畔顿时火光冲天、炮声如雷。二团集中全团16门75毫米山野跑猛烈轰击马福祥部,在将近半个小时的轰击之中,马军仅有的四门山野跑在怒吼了一次之后便彻底哑火,而后二团四营、六营从正面向马部发起进攻。
  四营所属三连作为全团的突击部队在进抵马部阵前500米处突然遭到马军阻击,马克沁和马军士兵手中杂牌的步枪开始向三连喷射出迅猛的子弹,三连顿时倒下数十人。眼见自己的部下在敌人的弹幕中应声而倒,三连长程思武一场愤怒,但是理智还是让他下令三连暂时停止进攻,而程思武却在思考自己该怎样应对这个问题。过了一会程思武下令将全连所有的手榴弹集中交由二排使用,其后全连三挺马克沁向敌阵地进行火力压制掩护二排,并挑选连中枪法最好的三人对马军防御阵地的马克沁枪手进行狙杀。
  程思武安排下去之后,三连的马克沁便疯狂的向马军防御阵地倾泻着愤怒的弹幕,起初马军的马克沁还进行还击但是在三连选出来的三位枪王的狙杀之下,马克沁枪手不断中弹倒下,马军的反击火力瞬间减弱,而三连的马克沁则不断的进行火力压制使得马军此刻连头都抬不起来,这时只见二排战士在排长孙兴权的带领下跃出防御阵地如同离弦之箭向着马部阵地前奔去。不过马部指挥官很快发现了这些不要命的家伙于是命令部下强行射击。
  马部的强行射击虽然对二排造成了一定的威胁,但是在三连马克沁及枪王率领的三连战士的对应射击下,损失微乎其微,仅仅有三人被马部的子弹咬中不幸阵亡。二排在排长孙兴权的带领下抵近至马部阵地50米处突然卧倒,然后在孙兴权的带领下掏出手榴弹拉开引信延迟三秒之后全部扔出,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将全连200多颗手榴弹扔到了马部的头顶。
  起初马部士兵在漆黑的夜色之下只感觉头顶突然多了些什么东西,但是还没看清这些黑色物体就凌空爆炸,手榴弹的破片将阵地上的马部士兵进行疯狂的猎杀。而后马部士兵想在战壕之中寻找躲避点,但是他们发现在狭窄的坑道之内无论怎么躲闪都无法躲开凌空爆炸的手榴弹破片,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真主安拉的护佑。但是很显然此刻他们的安拉护佑不到他们,程思武见计策成功立即率领三连其余部队想着马部阵地突进,成功的撕开了马部防线的口子。
  在距离此处交战地仅仅1000米的二团长蒋鸿遇透过望远镜实时观测者三连的进展,当他看到三连遭遇马部阻击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等了一会眼看三连无法突破防御阵地,蒋鸿遇正要派支援部队前往的时候就看到了上面的一幕,蒋鸿遇顾不得为三连喝彩便立刻命令全团发动总突袭,沿着三连打开的缺口向马部纵深进行突击。
  就在邱镡给二团蒋鸿遇发出敕令电报要求其力争全歼马福祥所部之前,一团长王都庆早就坐不住了。六月二十八日,王都庆留下一个营驻守泾州外率全团主力经合道、党原过洪河、晋水、蒲河于七月三日渡过西河秘密进驻庆阳马岭镇。七月二日在赤城堡休整的孙岳部利用地方武装阻挠其向庆阳进军的意图,命旗下一连、二连、辎重连佯装主力向庆阳进发,而其率三连。骑兵连自驿马关迂回,而后在白马铺全歼来犯的地方武装六百余人。战后经过对俘虏的审查得知其部为李凤萍匪帮一部,并且得知目前李凤萍驻扎在庆阳县北部的柔远寨。孙岳将这一情报立刻电传王都庆,王都庆得知后立刻率部自马岭镇东进在庆阳县北部二十里处过东河向柔远寨挺进,同时命令孙岳所部进驻庆阳县,并对周边匪患进行严厉清剿。
  混成三十五旅在陇东大打出手的时候,甘肃其他地方势力也想乘此机会捞得一笔。七月二日,秦州镇总兵马国仁给邱镡发来电报,电报中称:“……陇东匪患滋扰秦州,为秦州百姓生计所谋,余定以秦州一部兵马入陇东协助剿匪……”就在电报发出同日,马国仁命其两个团共计4000人分别经莲花城、马鹿镇进入陇东庄浪、华亭一线。邱镡见此不敢怠慢,要知道此时混成三十五旅正在固原、泾州两线作战,已经没有多余兵力抵御马国仁的进击,于是邱镡立刻向西安张凤翙发去求援电,并向北京陆军部和大总统府发去电报。但是此刻的北京正在积极应对南方国民党激进派,袁世凯和段祺瑞虽然知道邱镡目前局势堪危,但是也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帮助邱镡。袁世凯只是给新任署理甘肃都督的张炳华去电,要求其约束甘肃各军,不得相互攻伐,但是袁世凯的电报最终还是石沉大海未见得任何反应,张炳华的此番作为也使得袁世凯对其嫉恨心上。北京政府忙于应对国民党激进派无暇西顾,近在西安的张凤翙却是对手下将领约束不倒,听宣不听调。由是邱镡明白了,在这西北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手下的这五千虎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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