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山中竟然下起了细雨,毛毛细雨让整个山林里雾气迷蒙,不断的有大块大块的白色云雾从林中深处飘荡而出,停在山林的上空久久不能消散,好像在眷念着这里的每一棵草木,山中的树木由于被细雨淋湿的缘故,此时更是显得格外的翠绿,让整个梵净山呈现出一种浓浓的墨绿色,看起来俨然就是一幅传统的中国山水画。\
我静静的站在窗户旁,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由得被其所动,如此一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地方,如果自己以后要是隐居,不来此地倒是一种极大的损失。
一个人正呆呆的看的入神,寨内突然响起了沉闷的鼓声,鼓声打破了清晨时的宁静,有如闷雷般在整个山林间低低的回响着,渐渐的传至远方,这是苗族召集族人集会的呼唤。
鼓声有规律的一阵一阵的响起,时而低缓,时而急促,我知道,王长老开始按昨晚商定的计划行事了,我也知道,躲在山林里某个隐秘之处的木云枫,心里肯定也被这鼓声重重的震撼着。
“快点现身吧,木云风。我很期待和你的交手。”看着窗外绵延不断的山岭,我在心里呼唤着。
走出房间,快步的赶到寨前的空地里,这足可容纳数万人的平地,此时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苗人,场上除了鼓声竟是没有任何人的议论私语,所有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耐心的等着站在台上的长老们发话。
八个裸着上身的健壮鼓手,正在那里挥汗如雨的敲着面前的牛皮大鼓。族内的一些重要人物已经全部在前台上站好,中间那个专属苗王的虎皮大椅仍然空空的摆在那里,正向场下的人们昭示着,这宝座上需要坐上一个新的苗王。
这时,只见王长老面无表情的向前一招手,鼓声嘎然而止,整个会场突然安静的出奇,就连寨内的小孩子,也都不敢哭出任何声音。
待大家沉默良久之后,方见到台上的长老们一起把左手的拇指用摆在面前的小刀划破,然后把流出的血滴入已经摆好在高桌上的瓷碗里。看不清楚碗里究竟装了什么,不过依我的推测应该是酒。
五个长老们滴过血,把碗里和了血的东西一口喝尽,喝完后,各自从台上抽出五支足有拇指一般粗的檀香,借着台上烛火点燃,拿着香静静的面对着台下的众人,一动不动的站着。
雨在这时似乎停了,太阳仍旧没有出来,我夹在人群里和他们一起静静的站着,心里却搞不清楚这些苗人们到底在干什么,不经意间长老们手上的香却已经燃到了一半。
正在这时,台下的人群里突然走出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一看此人的样貌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年事很高的人,长长的白色胡须一直悠悠的飘到胸前,手里拿着一根裹了白纸的棒子,在我眼里看来,这老者手上的棒子,倒是很有点像传说中黑白无常手里拿着的哭丧棒。
只见他在两名少年的扶持下,慢慢的爬上了高台,也没有和几位长老打什么招呼,径直走到高台上的蛇神雕像前,挥动着手里的哭丧棒,用已经沙哑的嗓子凄凉的喊道:“万能的蛇神啊,请不要赐给你的子民们灾难吧,请用您伟大的智慧和力量,拨开笼罩在我们族人心头的乌云,让你的子民重见阳光,让你的子民有衣服穿,有清清的泉水喝,有小米吃…”
凄凉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空久久的回荡着,让我心里有种麻麻的感觉,竟然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好像也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这些苗人在搞什么名堂?”四弟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轻声问道。刚才由于过于集中注意力去看场上的祭拜仪式,四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看着身后的四弟,轻轻的说道:“这可能是他们族内的一种特殊的祭拜仪式吧。”
转过头继续往台上看去,只见那老者急促的挥动着手里的哭丧棒,舞动良久,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口里大声的喊道:“啊呜哇啦嗦。”
喊完便对着蛇神的雕像跪了下去,台下所有人口里也跟着喊出‘啊呜哇啦嗦’的声音,然后便齐整的跪了下去,面向蛇神的雕像拜了起来。我不好意思一个人有如鹤立鸡群般的站着,连忙拉着四弟一起跪了下去,否则,他们就要说我亵渎他们的神明了。
拜完后,大家跟着老者一起站了起来,我猜那老者肯定是他们族内掌管祭祀仪式的大祭祀,但这老司的职位却好像在苗族族内已经消失了多年,心里有点搞不懂这人的真正身份。
正疑惑间,却见几个长老一起把手里的香插到了蛇神前的香炉里,弄不清楚这些苗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只好静静的看着他们进行仪式。
终于,在整个会场的一片死静中,王长老缓缓的的走到了台前。这长老在苗族里面的地位甚高,现在还没有苗王,只有地位最高的长老才可以代替苗王发话,看样子王长老还是这些长老中资历最高的一个。
王长老整整衣服,一脸肃然的看着台下的人们,大声的说:“父老乡亲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大家一起商议,”
他的话音非常雄浑,就连我站在最后面也能听的一清二楚,“我们族里最近发生了很多大事,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有些事情,再也不能隐瞒大家了。我们族内的圣物-蛇灵珠,被不良居心之人偷走了,我们几个长老曾经试图派人把蛇灵珠抢回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台下便有如沸水般的炸开了,人们在下面紧张的议论着,有的在说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擅闯圣地,有的在私下问是什么人偷的,多数人脸上都是十分的恐惧,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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