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备首长的面色有些不善，而事实上这位老首长的心里比不善的脸色更加恼火。

    若不是柏毅的出发点，是为了国内武器装备的独立自主，军备首长真的恨不得立即冲过去，狠狠揍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冷锻机那是多么重要的设备，可这小混蛋到好，说把东西给人就把东西给人，连个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都说溺儿多败家，可军备首长却觉得那些败家子儿跟柏毅比起来简直都是乖乖仔。

    于是军备首长不止一次的哀叹，真是希望老柏能活过来，好看看他们家的败家子儿是个什么德行。

    看着跟土财主破产般，黑着脸的军备首长，柏毅哪还有面对乌斯季诺夫那般的严肃认真，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连连点头：“满意了，这回绝对满意了！”

    “你……”

    柏毅的没脸没皮军备首长是找见识过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就答应帮他在谈判中搞定苏联人，还不是因为柏毅这臭小子很不要脸的跟他哭诉父母双亡后的悲惨生活。

    要知道军备首长可是那位老战友一手帮扶才得以在革命队伍中站稳脚跟，从而得以一步步走到今天，正因为如此，他对那位老战友的感激根本没办法用言语去形容。

    如今他的后人向他哭诉困苦的境遇，哪怕军备首长在如何讲原则，也狠不下那个心。

    却没想到，他前脚刚答应，柏毅后脚就跟没事人似的给他列出一长串的后续要求，军备首长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坑了，可话都已经说了出去，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于是军备首长只能强行按下揍人的冲动，心中暗骂柏毅太不要脸。

    此时此刻，柏毅又要来这一套，精明如军备首长又如何能再上当？当下不太好看的脸再次往下一沉：“别再跟我打感情牌，这招对我没用！”

    “您是征战沙场的老将，我心里这点小九九那可能在您老身前卖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尽管军备首长根本不吃这套，可俗话说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二话不说先摆个态度，稳住这位脾气火爆的老首长再说。

    果然，听了柏毅的话，军备首长只是狠狠瞪他一样，不耐道：“有话说，有屁放！”

    “我知道您老人家受到的压力不小……”

    “知道就好，也算你小子的良心没被够给吃了！”

    “是……是……我在怎么没良心，也不能对您老没良心！”

    “那是你看见了兔子，撒出去了鹰，不然，哼……难说！”

    “老首长，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呀，怎么就难说了？”

    “呵，敢顶嘴了？是不是要我把你在我家痛哭流涕的英雄事迹当着大伙的面儿念叨念叨？”

    得，满脑门子黑线的柏毅直接熄火了，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让说，这军备首长对自己得多大的怨念呀，不就是借着便宜老爹的名头求您办点事儿嘛，至于这般恨恨不平？

    再说了，自己做的事也没辱没那位连自己都不知道底细的老爹，您老人家又何必执着？

    柏毅心里那叫一个腹诽，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这老首长非得跟燃烧瓶一样，直接燃了，于是柏毅只能笑着将重磅炸弹直接丢出来：“放心吧首长，苏联就算得到冷锻机，可想要完整的造出来却是绝对不可能！”

    “你就继续昧着良心……额……你说什么？苏联人不可能造出冷锻机？”

    军备首长正准备再教训两句，可话到嘴边却突然一滞，与此同时黑着的脸也用上深深的疑惑，半眯的虎目微微睁开，盯着并肩前行的柏毅，半晌脸上的疑惑渐退，更加愤怒的烟云重新浮现，与此同时说话的声音也没来由的高了八度：“你这混小子，不要脸也就算了，竟然又开始吹牛打屁，苏联人造出不来？你把超级大国当成什么了？烂大街的破烂吗？

    实话告诉你，支持你不是看你死去的父亲，而是你那份独立自主的精神，高层首长们别的不知道，但这么多年的战争经历，哪还不明白自力更生的道理？却不成想，你这兔崽子仗着有点小成绩就开始满嘴跑火车，这么多年教导你实事求是的精神，都他娘的吃狗肚子里去了？”

    军备首长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柏毅的胡搅蛮缠虽然让他不喜，但心内深处还是觉得这小子在某些方面很可爱，至少不像其他年轻人那般刻板得像个小老头，所以军备首长也就笑骂几句了事。

    然而不切实际，盲目冒进却是触动了军备首长的底线，要知道他可是经历过长征的人，那段惨痛的历史教训让他至今难忘，正因为如此，他无数次强调实事求是，尤其是涉及国防基石的军工领域，更是要以实际为准绳，切勿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待一般人军备首长都是这般的严厉要求，被他看好，且一直以子侄后辈看待的柏毅那更是严到几乎变态的程度。

    哪成想，就是这般要求之下，柏毅还是犯了令他难以容忍的错误，如何不让他失望，又如何不让他愤怒。

    于是军备首长就跟点燃的燃烧瓶一样，彻底的燃了，不但是愤怒狂骂，甚至还把脚底下的平底布鞋抓起来去揍柏毅，好在身边的秘书眼疾手快把军备首长给拦下，不然柏毅这无妄之灾上还要承受比皮肉之苦。

    柏毅想法设法不想让军备首长燃，可没想到一句重磅还是让老人家燃了，而且燃得很是莫名其妙，说柏毅不懵，还真是有些夸张。

    待明白军备首长的燃点之后，柏毅却又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军备首长对苏联的技术能力这么有信心，不过想想也是，独霸全球的超级大国之一，具备让世界战栗的武装力量，怎么可能连个小小的冷锻机都仿制不出来？

    然而柏毅却不尽有些好笑，要是苏联能仿制出来的话，他又怎么可能给苏联人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那跟白痴又有什么不同？

    正因为如此，看着暴怒的军备首长，柏毅只是心平气和的反问一句：“老首长，您看我像白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