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都曾期盼过,有朝一日气运加身,得无上秘法,凌驾众人之上。
可当身临其境之时,又不免有些矛盾,昔日高高在上的修士都困死于此,他们这些尚未筑基聚引的凡俗,又哪敢抱太大希望?
杨桥坐到青牡旁边,盘膝打坐。
在不知危机何时到来之时,沉心打坐,增进修为,以不变应万变,乃是妥善之举。
此地灵气尚算浓郁,杨桥借此吸纳灵气,拓展丹田气脉。
因为气脉打通的缘故,杨桥现在只需将灵气通过丹田,于全身上下运转一个周天,便可强大丹田。
行气有先后顺序,故而杨桥心神不敢有丝毫放松。
不知过去多久,当杨桥再次睁眼之时,周围已经彻底昏暗下来,仿佛没有一丝光亮。
“青牡?”
“我在呢,桥哥。”
身边响起青牡声音,杨桥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实在太过安静,就好似自己被关在一座密不透风屋子内,让杨桥有种短暂的脱离感。
“他们人呢?”除了青牡,杨桥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
“你打坐没多久,他们就四散查找去了,随着这光亮从刚才开始变暗,他们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全黑之后,我就再也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兴许他们是走远了?”
黑暗中,杨桥自顾自摇头站起身来,拉着青牡走到墙壁旁边。
“实在是太黑了,难保这洞府内会出现一些未知的东西,背靠墙壁,总好过到时腹背受敌。”
杨桥拉着青牡手腕,缓步搜寻着队内其他成员。
很快,杨桥就震惊发现,如今行走,他竟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就像被人堵住了耳朵一般。
墙壁上,晦涩难懂的字迹,在黑暗中不停重组,笔走龙蛇间,竟绘出一副眼神睥睨的神鸟图案。
脚下形似卧龙的地砖,好似活过来了一般,腾飞于黑暗中。
对于这一切,牵手而行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
当杨桥来到那本该保持枯坐的黑袍死尸身边时,墙壁之上,微弱黄光闪烁,神鸟张开羽翼,扑朔之间,周围景象飞速变换。
杨桥抵挡刺眼光芒,恢复视野之时,眼前景象有些振奋人心。
他们从原本昏暗压抑的石室,转移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真正仙家洞府。烛台火光摇曳,将周围环境映照清晰。
斥候三队所有成员的身影重新出现,还有...那具黑袍人的尸体。
此时的黑袍人,宛如亡灵重生般站直起身,双眼空洞的盯着面前石壁。
杨桥等人这才发现,四周墙壁上的文字已经全部消失,一头神鸟英姿显现,神鸟于墙壁之上,灵巧起落,举止间蕴含道之真意。
黑袍人头颅随着神鸟游动而转动,手中结出空荡法印。
“这应该是此人死前执念太深,死后保留了一丝魂魄,期待这神鸟再次出现。”青牡若有所思道。
“这神鸟,看来就是鸿鹄仙人所留机缘了。”杨桥盯着神鸟行动,忽然有种众人身处鱼缸之中,这神鸟才是方外之物的感觉。
“这神鸟模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杨桥取出脖子上的玉符,借着烛光仔细比对,除了颜色不同外,这玄鸟玉符竟与神鸟一般无二。
“三爷说过,玄鸟有驱邪避煞之功效,莫非...这玄鸟模样就是按照这神鸟所做!鹄山,鸿山湖,鸿鹄仙人,联系到一块,一切就好像都能解释得通了。”
杨桥道:“看来鹄山和鸿山湖名字的由来,就是取自于此了。”
众人很快聚集到杨桥身边,只是手中都拿上了入阶法器。
“这儿法器数量已经不下千件,师兄,在咱们来之前,到底有多少人来过啊!那边还有好大一片地方没看呢,估计还能找到不少...”杨顶逡担忧轻声开口道。
“最关键的是,这儿根本就没有不入阶的法器!”裴泽知皱眉开口。
“诸位弟兄,这神鸟出现或许就意味着鸿鹄仙人所说机缘的出现,观察参悟这神鸟,是咱们现在最好的选择。”杨桥看向众人道。
神鸟出现引发一系列变化,追本溯源,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起初神鸟位置飘移不定,杨桥等人也只能随着神鸟位置的变换转动头颅。
最后不知是神鸟转累了,还是鸿鹄仙人秘法所致,神鸟仍旧保持着灵动,只是停留在众人最近的一面墙壁之上。
斑斓羽翼,眼神睥睨,被这神鸟盯着,杨桥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
下一瞬,神鸟化作万千光丝,重新回归洞府石壁,光辉依旧,整座洞府被映照的金碧辉煌。
字体晦涩难懂,联系先前神鸟所化,杨桥心中偶有所感。
“神鸟仙韵,仅凭文字根本无法描述,难不成...这石壁所刻并非文字,而是神鸟身姿显现!”
“此前朦胧中不知何时文字具化神鸟灵体,方才神鸟化身万千,印于石壁,如今细看这字体,反倒更像一幅幅简化神鸟英姿图!”
一念至此,少年静心盘坐而下,脑海中,一头拥有五彩羽翼的巨大神鸟现身其中,凭借脑海中仅存记忆,少年于脑海之中复刻起了刚才景象。
杨桥此时状态,与那黑袍修士简直如出一辙。
青牡、杨洪清二人见状,心有灵犀为杨桥护法,他们相信,杨桥此刻定是发现了些许端倪,故而投身其中,逐渐忘我。
石寻同样也在仔细观察墙上刻迹,神鸟化为字迹的情景历历在目,任谁都能猜出,那神鸟定是获取机缘关键所在。
“只要能将鸿鹄仙人机缘拿到手,我突破地阶乃至天阶武夫,都指日可待!待得战争结束,报仇与否,皆由我心!”
别无选择的妥协,最终会在野心疯长时土崩瓦解,尽管只是看到一丝希望,石寻心中仇恨之火,隐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裴泽知表面仍旧保持着云淡风轻,他尝试过融入到杨桥身边,青牡倒是没意见,但那可恶的白皙少年,竟对他说了句‘师兄沉思期间,外人不可靠近!’
外人?裴泽知内心愤懑,他自认为自己和杨桥的交情,远在这愣头小子之上。
无奈青牡并未表态,他也只好装作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