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自恋的家伙不仅死了，还把血洒的到处都是？”

        邋遢道人微微一惊。

        王崇松讪笑：“可能是这样……”

        矩阵之心的确是到处都是，但都是在上古禁区之中。

        谁也无法肯定是不是那位临死之前故意为之。

        “死的这么不体面……”

        邋遢道人喃喃自语，随后眼睛突然一亮：

        “那他死了，我岂不是有机会上位？”

        “前辈……您现在应该已经是异数了吧？”

        方尘提醒道。

        “异数？是哦……怎么忘记了这一茬，我记性太不好了。”

        邋遢道人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随后摆摆手：

        “走吧，我们三个一起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那个家伙留下的天道之血。”

        “好叻。”

        王崇松兴匆匆的点点头，随后跟方尘传音道：

        “咱不是怕时间不够吗，有他出手，兴许能在争夺战开启之前搞定这件事。”

        “希望吧。”

        方尘轻轻颔首。

        途中，邋遢道人的确很努力的在寻找矩阵之心的痕迹。

        “云雀前辈，您还记不记得阴神兽和雷神兽。”

        方尘找了个机会，突然问道。

        他一直在观察邋遢道人的表情，如果对方但凡记得一点，神情一定会有些变化。

        毕竟道门三大神兽在道宫之中并列一起享用香火，关系必然不浅。

        “老苍老夜？自然是记得，你问他们作甚。”

        邋遢道人随口回道。

        “云雀前辈可能还不知道，如今道门凋零，各大派也不齐心，有些地方甚至已经不再供奉三大神兽。”

        方尘斟酌道：“若是您和另外两位能够一起露面，为道门振一振声势，或许……”

        “这个与我们何干？那不是你师尊应该做的事吗。”

        邋遢道人白了方尘一眼：

        “当初就说好了，我们三个就是占个名分，为他站站台，如今把道门经营到这种地步，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可别找我们收拾烂摊子。”

        “呵呵……”

        王崇松在一旁笑了一声。

        方尘看了他一眼，见其幸灾乐祸便不再理会，继续跟邋遢道人搭话。

        他想从其口中多知晓一些关于另外两位神兽，以及云鹤师尊的事情。

        他现在可以确定，云鹤师尊当初在人间九域，必然是无限接近于天道般的存在。

        不然也不会与三大神兽有这么好的交情。

        只是后来在土熊星上，云鹤师尊只是对付一个李无妄便费了挺大的力气。

        从这一点能够看出，他成为异数之后，恐怕还遭遇了某些事，才导致手段与修为远远不如巅峰时期。

        “云雀前辈，那两位神兽如今身在何处？”

        “不就在……嗯，我不记得了。”

        “……那我师尊当初，是不是受过什么伤？”

        “你师尊能受什么伤？他是一个从来都不肯吃亏的家伙，我当初不过是在背后骂了他一句，就被他丢到化仙池里差点散尽了浑身修为。”

        邋遢道人冷笑一声，眸光依然在四处观察，寻觅着天道之血的痕迹：

        “真要有人让他吃了亏，老道我肯定得先笑三声。

        不过，他要是吃了亏，那对方吃的亏肯定更大。”

        方尘沉默了几息，随后又问：

        “前辈还记得……自己是如何成为异数的吗？”

        “是哦，我当初为何要走阳神之道呢，这条路可是条死路啊，我明明是大日纯阳仙……”

        邋遢道人身形一顿，皱眉苦思，对于方尘和王崇松的搭话一概不理。

        “看样子他当初在阳神之中，应该也起到带头的作用，记忆缺失的更加严重。”

        王崇松悄悄传音。

        “若是如此，我们如今还能安稳的在这里，也是这位前辈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方尘轻轻叹了口气，传音道：

        “有没有可能，让这些副作用消失？”

        “除非他们放弃那步棋，可如此一来，你想过没有，这天下，瞬息间就会易主改姓，成为那群魔头的人间九域。”

        王崇松轻轻摇头。

        “你是说……他们两边的斗法依旧没有结束，那些异数，还在为此术源源不断的出力？”

        方尘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那么久之前的斗法，理当早已结束了才是，阳神失去记忆，就是斗法之后的后遗症。

        可王崇松这番话的意思却表明，包括云雀在内的所有异数，之所以还在承受这种后遗症，是因为他们从未……停手过？

        小红莲仙的家乡，也从未停手？

        两边的大佬，从那么久远的时代，斗到今时今日？

        “八九成是这样，以我对那边的了解，如果不是这些异数在不断施压，人间九域早就处处见魔。”

        王崇松冷笑一声：“所以他们还在源源不断的送人过来。

        如果斗法结束，人间九域恐怕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有婴孩呱呱落地。”

        方尘突然看向邋遢道人。

        王崇松也感觉到不对劲。

        彼时，邋遢道人的神情似乎变得异常痛苦，好像回忆起什么，泪水不断从他眼眶滑落。

        两人不敢打扰，生怕中断邋遢道人的回忆。

        二人怀疑他极可能想起了当初那一战。

        可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邋遢道人的神情恢复如常，好似刚刚以前只是幻觉。

        “你们在这作甚，不是要找天道之血吗。”

        邋遢道人一脸不爽的看着两人：

        “我都没偷懒，你们就先偷懒了？现在的后辈都是你们这样么，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上进心。

        赶紧的，找起来，我可不想在这里一直待着！”

        “是是是。”

        王崇松一脸赔笑，对方尘使了个眼色。

        方尘看着邋遢道人恢复如初，绝口不提刚刚的事情，心中莫名一疼。

        这些异数……长久以往，在无尽岁月之中，都要这般浑浑噩噩的活着……

        也难怪会成为某些人眼中的怪胎，连一些还未成仙的修士，都能瞧他们不起。

        手段再强又如何，也是被人当傻子一般看待。

        方老爷子以前，也是如此？

        云鹤师尊以前，亦是如此。

        以后他爹，他娘，也会像他们一样变得浑噩？

        “老王，我们得加把油。”

        方尘轻轻拍了拍王崇松的肩膀。

        王崇松顿感莫名其妙。

        “我没加油吗？”

        他低声嘟囔。

        ……

        数日后，邋遢道人惊喜的指着一个地方大叫：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