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秘书,没事我就回去了。”
从头到尾,都是梅书清在处理,布棋根本没露面,朱志远也就只跟梅书清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梅书清转头到布棋房里,道:“一个电话的事,关山没吹牛,朱志远确实认识人。”
朱志远的一切,都是关山在吹,酒席上见了一面,印象虽然不错,但这世间的骗子多了,谁知道呢。
所以布棋明说县里为立项有活动经费,又拜托了朱志远帮忙,却一分钱没掏出来,就是心存疑惑,并不是完全信任。
这一次黄起潜的事,梅书清就在边上,看着朱志远打的电话,前后几分钟,黄起潜就放出来了,钱都没罚,那就没跑了。
关山没吹牛,朱志远是真有能力,真认识人。
“看来立项的事,他确实有可能出得上力。”布棋眼光沉吟:“只是……”
后面的他没说,梅书清接上了:“要他全心出力,只怕不容易。”
“是啊。”布棋能理解:“公家的事,他搭私人的人情,肯定这样的。”
“光给钱只怕不行。”梅书清道:“他那个人,看得出来,志向不小,钱的事又不太好操作,又不是为自己的事,他只怕也不愿意沾手。”
“嗯。”布棋点点头,道:“他家里有什么人?”
“他独生子吧,爸妈都在,堂表亲戚肯定有,具体的不知道。”
“他爸爸做什么的?”布棋问。
“应该就是农民吧。”梅书清道:“我问一下关山。”
布棋点头,梅书清就给关山打了个电话。
梅书清问朱志远家里人,关山虽然有点儿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说了。
关山对朱家的事,非常清楚的,梅书清问得细,他也答得细。
问完,他跟布棋汇报:“朱志远爸爸朱有能,今年五十,当过兵,入过党,还当过村支书,人老实了点,老镇长退休,他那村支书也没当了,一直务农,闲的时候就出去打工。”
“党员,当过村支书?”布棋眼光一闪。
他稍一沉吟,就拿起手机,给九曲桥镇党委书记祁望打了个电话:“祁书记,朱家村的村支书,换个人,换上朱有能……对,他儿子是朱志远的,明天上午就换,我等你汇报。”
党管干部,如果是九曲桥的镇党委书记,布棋动不了,即便在常委会上提出来,县委书记也未必同意,没有一个过硬的理由,会上十有八九通不过。
但一个村支书就无所谓了,虽然祁望不是布棋的人,但这个面子他会给。
祁望行动速度很快,第二天上午就开了会,随即亲自到朱志远家,向朱有能宣布了镇党委的决定。
朱有能是个老实人,支书从天降,他整个人都傻掉了。
不过祁望一走,两口子一商量,就猜到了原因。
“肯定是因为小志。”冯桂香一脸笃定:“不可能有别的原因。”
“想不到我这个做老子,还因为儿子当了个村官啊。”朱有能也乐了。
冯桂香转手就给朱志远打了电话,把这怪事说了。
朱志远一听,还真是乐了。
“布县长好手法。”朱志远暗笑:“这是暗送秋波啊。”
而他随后又接到关山电话。
关山在电话里兴奋的道:“小志,你老子当支书了呢,我得回去给他贺喜。”
“哈哈。”朱志远笑了一下:“关叔你怎么知道的,是梅秘书还是黄司机告诉你的。”
“是梅秘书。”
“果然。”朱志远暗暗点头。
他猜到布棋的意思了,看出他确有能力,要他出大力,于是就先给他好处。
不过让他爸爸当村支书,这种操作,还真是把他逗乐了。
而且吧,这一招,还真是挺有效的。
他是儿子,为了老子的官位,哪怕是村官吧,也得出这个力。
朱志远本来的想法,就是借个势,赚个顺水人情,并不真的想出多大的力。
也不需要他费什么力啊,明年借着四万亿大放水,自然而然就立项了,要他折腾个什么劲?
但布棋一番骚操作,朱志远反而就上了心。
是啊,他还有爸妈亲戚呢,他不混老洞县,家人在啊。
即然布棋能让他爸爸当村支书,那么,当一年村支书,能不能进镇里,能不能进县里?
必须能啊。
关健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有什么本事。
只要儿子给力,老子当个副镇长或者到县里哪个行局当个副主任什么的,难吗?
一点都不难。
朱志远并不需要朱有能当多大的官来给他好处,但爸妈辛苦一辈子,做儿子的,能给父母挣下脸面,那没什么好说的,必须得做。
朱志远转手就跟柳眉聊了起来。
朱志远和柳眉的关系拉得很紧密。
柳眉把朱志远当弟弟,朱志远不会傲娇,他自然毫不犹豫的往上贴。
他贴得还很有技巧。
女人关心什么?老公孩子家庭之外,就是身上脸上那点子事。
美妆,美容,衣服,鞋子,时尚。
朱志远前世混外企的,对外国的信息知道得多,虽然不是特别关注,但听过见过的,十多年下来,也攒成了一股庞大的信息。
而这些,绝对是柳眉感兴趣的。
他从这些话题入手,柳眉果然瞬间就来了劲,天天跟他聊,买什么衣服,配什么包包,以及口红,香水,鞋子,诸如此类,全都要问他。
朱志远由救了她儿子的干弟弟,升级起了她的美妆顾问。
这关系就拉得贴切吧,亲密,却又自然。
熟了后,朱志远甚至还会开玩笑,给柳眉配内衣丝袜什么的,让她诱惑高东红。
柳眉也就是娇嗔两声,并不生气。
当然,至于听没听,那就不知道了。
但这样的玩笑,反而把关系拉得更加亲密。
跟柳眉聊了一会儿最近流行的衣服鞋袜什么的,朱志远就开口了:“姐,那个啥,下面的县市,要修一条公路,要省里出钱立项的那种,要找谁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柳眉好奇。
“我们县里,要修一条路,没钱,要省里立项,跑了十几年了,一直没人搭理,最近我妈跟我吐槽,说家里的桔子树,今年果子结得多,但没有路,卖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烂在树上,看着心痛呢。”
“那是得修条路。”柳眉道:“你们县里那公路,大概预算是多少?”
“我老早听说过,最初好象是几千万吧,现在估计要过亿了,也许要一两亿。”
“一两亿,好说。”柳眉道:“我帮你约个人,下午一起喝个咖啡。”
朱志远一喜,道:“我们县县长来了,把他叫过来不?”
柳眉立刻知道他话里有水份,给他发一个小拳头的表情:“不老实。”
朱志远回她一串笑脸:“我们县长的司机,跟我认识,联系上了,不过说真的柳姐,这条公路,是我们县里几十万百姓盼了几十年的啊,包括我在内,都想修这条路。”
“行了。”柳眉道:“下午你来,你们那县长即然要申请立项,项目申请书肯定是有的,你带过来,人就算了。”
区区一个县长,她毫无兴趣。
得了柳眉允诺,朱志远就去找布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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