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个二处,具体负责什么事务?”朱志远问。
“海外资产。”宫凤凰这一次倒是认真了一点,也给出了具体的解释。
金投接手的倒闭企业,有一些,是有海外投资的,有负债,也有债务,总之一句话,资产不少,坏帐一堆。
宫凤凰在国内干得不错,但在海外,有些力有不逮。
当然,也有一定的成就,所以她手里多外汇,柳眉她们要外汇,都要找她换。
象柳眉她们这样的人,还不少,包括一些润出国的,以及想把不干净得来的钱,转出国外的,都来找宫凤凰。
当然,这中间要收好处,而且比例不低。
最低百分之十五,最高,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很高吗?不,很多地下钱庄收得更高。
其中最著名的,是赖昌星。
赖昌星走私石油的款子,转出去,香港钱庄最初就是收百分之五十五,结果赖昌星每天五千万,把转钱的地下钱庄都惊呆了,主动给他降到百分之五十,后来又降到百分之四十。
赖昌星前前后后,共转出一百二十个亿,地下钱庄因此吃得撑暴了肚子。
宫凤凰没有那么厉害,她也没有那么大资金,转得少,但即便如此,也牵扯着出巨大的人脉。
朱志远前世听过一些,去非洲后,知道得还更详细一点,正因为知道宫凤凰的复杂性,他才畏火,不想掺合。
而他同时也明白了宫凤凰耍尽手段要把他拉进金投的原因:他在期货市场上赚了一个亿美金,尤其在巴黎露的那一手,让宫凤凰觉得他在海外很有力量,所以就打上了他的主意。
“重生后,新生出的人和事,会影响前世的时间线和轨迹。”朱志远暗暗的想。
可有些事,是旧有的,却仍然会沿着固定的轨迹前进,例如宫凤凰的事败露,被抓。
要改变,还有得头痛。
当然,朱志远有了想法,不过需要宫凤凰配合才行。
他说教宫凤凰做事,就是抓主动权。
要改变宫凤凰这辆狂冲向悬崖的车子,就必须先控制住车上的司机。
宫凤凰解释着金投内部的事情,构成啊什么的,也就到了雨具厂。
到雨具厂,成光辉下车,对朱志远宫凤凰道:“宫总,朱处长,请。”
朱志远宫凤凰跟着他进去。
厂子不算小,不过厂房有些陈旧。
还没进门,就闻到浓重的橡胶味,朱志远皱了皱眉头,瞥一眼宫凤凰。
宫凤凰是个精致而时尚的女人,一般这样的女人到这样的场合,会下意识的厌恶。
但宫凤凰表情平静,好象没有一点感觉。
朱志远暗暗点头,他前世听说过宫凤凰的很多事,但听说的,与亲眼见到的,终究不是一回事。
宫凤凰时尚精致,精明厉害,但她是个能做事的女人,当然,也会作妖,作起妖来,甚至比顾瑶还要厉害。
到厂里,大致看了一圈,朱志远心中就有数了。
成光辉这个雨具厂,共有五百一十七名职工,基本全是残疾人。
这个厂本来就是残联搞的,成光辉退伍后,就给他安排到了这个厂当厂长,他是这个厂惟一有编制的一个,其他全是社会人员。
这个厂本来搞不下去了,但残疾人流落社会,无法生活,根本找不到工作啊。
成光辉就到处想办法。
成光辉在部队里当到了连长,他的团长是宫凤凰的堂哥,给他介绍了宫凤凰。
成光辉就找上了宫凤凰,宫凤凰看他堂哥的面子,给他投资了三百万,把厂子改造了一下,由以前糊纸盒的街道小厂,改成了生产雨具的厂子。
最初还好,最初人也不多,也就一百多个人,但慢慢的,人就多了起来,残联老是往里面塞人,成光辉看着这些残疾人可怜,他也来者不拒。
人一多,负担就大,最初改成雨具厂的时候,效益还可以,慢慢的,效益越来越差。
他们这个厂不交税,但电费什么的总是要交的,生产原料总是要花钱买的。
产品却又不怎么样,卖不动,没钱进原料,到后来,甚至电费都交不上。
成光辉没有办法,就到处跑着要钱,而他跑得最勤的,就是宫凤凰那里。
老是问宫凤凰要钱,他有他自己的理由,因为金投是国企,金投的钱,是国家的钱。
如果金投是私企,金投的钱是宫凤凰自己的钱,那他不会这么赖皮。
金投的钱是国家的钱,那没说的,给点儿呗,反正国家的钱,你投哪里不是投?
他有这个想法,几乎就赖上了宫凤凰,搞不下去了,他就来找宫凤凰,把宫凤凰弄得头大无比。
但成光辉虽然赖皮,厂子的管理其实不错,残疾人因为找工作难,有一个工作不容易,也相当听话。
成光辉差不多是用军队的办法管工厂,别的不说,整齐,清洁,井井有条。
当然,气味难免,生产雨具,必须和橡胶之类的化工品打交道,没有气味是不可能的。
有宫凤凰的投资,搞了一条生产线,最大产能,可以做到年产雨靴雨衣手套三十万套左右,还是相当可以的。
成光辉介绍了一圈,道:“宫总,朱处长,到厂办说吧,这里面味道大。”
厂办另有一幢楼,隔得有四五十米,虽然仍有气味,但相对好多了。
成光辉给泡了茶,朱志远端着杯子,道:“成厂长,你们的雨具,为什么卖不动,你做过调查没有?”
“调查过的。”成光辉点头:“我们的雨靴雨披,质量不差,最初上市的时候,效益也还可以,后来越来越差,和国家的整体环境有关。”
“哦?”
朱志远倒是好奇了:“说说。”
“具体的一点就是,国家经济发展了,工厂越开越多,越来越多的农民工进了城,进了厂。”
成光辉一脸认真:“在农村,出门就是泥巴地,下田下土,尤其是雨天,雨靴雨披什么的,是必须品,但进了城,进了厂,就不需要了。”
他说着无奈苦笑:“城里到处是水泥地,没有泥巴,要雨靴做什么,呆在厂房里,雨天不要下地,也不要雨披,所以这几年经济越发展,厂子越多,我们厂的效益,反而就越差。”
“有道理。”朱志远点头。
他对商场精熟,但具体到雨具这门生意,他还真是不了解,成光辉所说,让他觉得很有道理。
“那面对这种情况,你有什么打算?”朱志远问。
“我有一点想法,想改行。”成光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宫凤凰,宫凤凰却不看他,端起杯子,也不喝,而是低头去吹杯中的茶叶。
成光辉无奈,眼光又转回朱志远脸上,道:“但改行需要资金,银行不给贷,残联没有,我找宫总,宫总不给。”
他说着,眼光又转向宫凤凰:“宫总,说真的,你给我投资五百万,我搞一条灯具生产线出来,一定行的,你看现在城里人搞装修,灯具五花八门,各种各样,这方面的市场,真的可以的。”
“是可以。”宫凤凰点头:“但你竟争不过人家。”
“凭啥呀。”成光辉急了:“无论什么样的敌人,也无论什么样的碉堡,我老成都能干掉。”
宫凤凰轻飘飘回他一句:“这不是打仗。”
成光辉萎了,嘟囔:“你就是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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