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江川开口轻喝，下一刻，本该朝他挤压的规则，竟真的开始缓缓后退。
见状，司机眼露惊骇，惊呼道：
“我劝你莫要自误，你可知我家道主……”
话还未说完，他便觉得身体被一股无法反抗的巨力掌控，怨毒的望着江川，尽管此刻司机已经发不出声音，但江川还是看懂了他的口型。
“你会后悔的。”
嗤笑一声，江川伸手点向司机眉心。
虽然他没有专门读取记忆的手段，但运用自身庞大的意识，也能截取些记忆碎片出来。
下一刻，司机表情就变得痴傻，而江川则一脸惊喜：
“大道可期！”
成圣之后，系统的作用就变得很小，除了一个纳灵之外，再无其余帮助。
本以为只有等纳灵进度满了后，自己才有机会突破圣人，证得果位。
而眼下截取的司机记忆碎片，大部分都与对方口中的道主有关，也就是这位看不清面目的道主，却给他指出了第二条完全不同的破阶之路！
“立圣心！立道场！立道统！”
“立圣心！奠定前路！”
“立道场！身有归处！”
“立道统！弟子无数！”
“待我之道统足以遮天蔽日时，便可以我心代替天心，用整个世界孵化我之圣心，届时，长生果位，触手可得。”
想到这里时，江川猛的就想起了前世那些创立过道统的前辈，表情顿时怪异起来。
“若是前世那些人……也用过此法证道的话，日后岂不是有机会见到？”
压下心中的兴奋，江川手掌微握，面前一脸痴傻的司机便挤压凝实，化作一枚花生米大小的透明圆珠。
【纳灵进度：0.000000041%】
“果不其然，越是高阶的诡，蕴含的灵气就愈多。”
“仅仅是一缕意识就这样了，倘若是她本体的话……”
饶是江川，想到这潜在的庞大灵气，眼底都不由冒出些贪婪来。
这一次，他废了很大劲才压住自己心中的情绪，抬眼看向前方。
虽然没了司机，但公交车仍旧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雨不知何时也已经停了。
此刻再看向窗外，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身处诡异副本，而是在现实世界的某班深夜公交车上。
江川似笑非笑的瞥了眼空荡荡的车厢，重新在位置上坐好，意识则再次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但旋即他就诧异的挑了挑眉。
本该高挂于苍穹的眼珠，也如同乌云一般，消散不见。
“古怪。”
江川默默在心中盘算。
他此刻已然清楚，这所谓的诡异世界，就是司机口中那位道主立下道统的道场。
而且对方此刻必然已经到了很关键的时刻，说不定已经到了以圣心替代天心这一步。
“记忆在这里就断了，不过大致能推测出来，被集世界之力孕养的圣心，会变成圣胎。”
“待出胎之日，这世间岂不是就会多出一尊新神？”
心中升起些许的紧迫感，唯一让江川松一口气的就是，孵化圣胎的过程中，诡异世界的道主有极大可能，处于一个无法移动的状态之中。
否则的话，刚刚来的，也不至于是一缕手下的意识了。
“哪怕回去就立下武之道统，对方的进度也比我快上一大截，风险太大。”
“所以，倒不如齐头并进，回去后便立下道统，同时也不能丢下纳灵的速度。”
“不过对方既然都以圣心化作天心了，为何这诡异世界又要融合现实世界？这其中是有我不知道的好处，还是这位道主操作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
江川的思绪飞速运转着，直到被车内的播报声惊醒。
‘本次终点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
播报声也不复之前的沙哑阴森，变得正常不少。
江川望向车外，终点站的公交站台旁，还有一扇小屋。
沉吟片刻，他轻跺几下，道：
“藏够了吧？”
本该是死物的公交车，此刻却微微颤抖起来。
片刻后，之前的司机身影重新在驾驶舱凝实，旋即连忙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与我无关啊大人！我……我是被强行安排在这里守关的！但是我只开车，从来没害过人啊！！”
江川好奇的打量着对方，从在水库那一站开始，他就发现了司机和这辆车之间隐约有所关联。
但他却没想到，关联会是这种类似器灵的形式。
伸出手，朝着对方虚捏了下。
司机的身影顿时消散，但下一刻，又重新在驾驶舱凝实。
只不过比起刚刚，眼下凝实的身影，明显要淡了一些。
他神情惊恐的看着江川，小模样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江川则是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微微颔首。
凝不出灵气。
既然如此……
司机察觉到江川脸上的失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的智商却在此刻前所未有的提高到顶峰！
仍旧是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司机以头叩地，哀求道：
“大人，我愿臣服！”
随着他话音落下，车厢内的空气之中，便多出一股血腥味道。
一滴绿豆大小的晶莹血滴，就这么凭空浮现在江川面前。
没有伸手去接，江川只是看着对方。
尽管司机看着十分萎靡，但此刻还是一脸讨好的解释道：
“大人，这是诡血，也是掌控我们的东西。”
“有了我的诡血，你让我活，我就死不了！”
闻言，江川微微颔首，伸手捏住了血滴。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感知到了眼前司机的心绪，以至于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能分出一道意识，掌控对方。
“原来如此。”
江川这才明白了，刚那道诡异的意识，是如何降临的。
不过既然对方也有这司机的诡血，那……
啪。
好似气球被挤爆，鲜血自他的掌中溅开，司机惊愕的望着江川，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下一刻，整辆车嘎吱作响，血腥气愈发的浓郁起来。
整辆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老旧破败，原本装满鲜血的油箱更是从中间裂开，里面的鲜血夹杂着脏物流出。
不过片刻功夫，整辆公交就变成了报废厂都不要的模样。
与此同时，江川发现脚下的世界在微微颤抖起来，天上的云雾飞快的飘散，露出血红色的天幕。
无形的压力笼罩于全身，江川挑着眉头，快步来到站台旁的小屋前，推开了门。
身边，风刮的愈发急了，甚至卷起了他的衣角和毛发，江川抬头望了眼愈发鲜红妖异的天空，噙着笑，迈步踏入屋内。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而天幕之上，也在此时，再次浮现出一枚巨眼！
只不过和之前那颗死物不同，此刻浮现的这只巨眼明显更加灵动，好似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