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芙蓉早就猜到了两人之间的苟且,心中冷嗤,面上却是一片悲凉。
“那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就算北辛哥哥……她的妻子,也只会是我。”
见她强撑的模样,白婷婷得意一笑,再下一剂猛药。
“可是,昨夜他可是亲口说他更喜欢我呢,雨芙蓉,识趣的话,就自己离开吧。”
雨芙蓉鼻头一酸,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坚定。
只一眼,白婷婷便知晓了她的选择,好笑地开口,“为何喜欢自取其辱呢。”
忽然,雨芙蓉眼角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顿生一计。
只见她热泪盈眶,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颤抖。
“白师姐,我知你心悦北辛哥哥,芙蓉不同你抢,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声声如泣如诉,可见她对眼前人的恐惧。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白婷婷愣神,不明所以。
自己何时说过要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虽然她很是满意帝北辛,但还不至于为了他手上染上无辜之血。
她看起来像那般恶毒之人?
不消片刻,她恍然大悟。
她这是怕自己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凡尘里说为母则刚,雨芙蓉这是为了她的孩子甘愿退出?
越想白婷婷越发觉得合理,嘴角微勾,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有自知之明就好,往后若是让我在看见你靠近他,你可得小心呢。”
雨芙蓉连连应是,身子抖如筛子,仿佛白婷婷是洪水猛兽。
“还不快滚。”白婷婷扬长脖子,宛如骄傲的孔雀。
雨芙蓉低着头,抬步离去,二人正欲擦肩而过之际,雨芙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倏然,她往后倒去,花容失色,惊呼道:“啊!我的孩子!”
见状,白婷婷一头雾水。
她怎么就飞出去了?
眼见她就要落地,千钧一发之际,一抹身影快速飞跃而来,一把揽住她的腰,两人安全落地。
看清来人,雨芙蓉泪眼婆娑,猛地扑到了他的怀中,低声抽泣。
“呜呜呜——北辛哥哥,我好害怕,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事吧?”
察觉到怀中娇躯的颤抖,帝北辛脸色微冷,眸子陡然升起怒意。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的嫡长子就出事了。
帝北辛瞪了一眼白婷婷,怒火烧得整个胸膛火辣辣的疼。
对上他盛怒的目光,白婷婷眉头一皱,满脸怒容。
“帝北辛,你敢瞪我!”
一声怒吼,帝北辛顷刻间清醒了过来,怒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
抱着雨芙蓉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几分力度,痛得雨芙蓉倒吸了口凉气。
帝北辛深吸了口气,幽怨地望向白婷婷。
“师姐,芙蓉肚子里的是我第一个子嗣,还望师姐高抬贵手。”
众人皆知,修士生育子嗣何其困难,如今雨芙蓉有了身子,自是要千般万般的将养着。
“在你心里,我白婷婷就是这么卑劣的小人。”白婷婷满脸失望。
“我……”
帝北辛正欲开口解释,就感受到胸前传来细微的拉扯,立即打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
他低头望去,正巧对上雨芙蓉那双湿润的双眸,惹得他连连心疼。
“北辛哥哥,不怪白师姐,是芙蓉不小心。”
帝北辛心中更加愧疚,他轻声道:“我知道。”
四目相对,此时无声似有声。
岂料,原本心有灵犀的两人却是心思各异。
帝北辛:他的芙蓉啊,还是那般的善解人意,此事让芙蓉受委屈了,改日定要好好补偿她。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愧疚,雨芙蓉心中暗喜。
他更在意的果然是肚子的孩子,如此一来,他对自己的愧疚就更深了,那她和燊哥就更顺利了。
将眼前一幕尽收眼中的白婷婷顿时明了,敢情她这是被雨芙蓉给算计了?!
念及此,她怒不可遏。
“北辛哥哥,我害怕。”还未等白婷婷发怒,雨芙蓉将脸埋在帝北辛怀中。
帝北辛瞬间明白了她的话中之意。
深深地望了白婷婷一眼,缓缓开口,“白师姐,芙蓉受了惊吓,我们先行一步。”
话甫落,帝北辛抱着雨芙蓉快步离开。
方才芙蓉都倒飞了出来,怕是动了胎气,得尽快去寻个医师来瞧瞧。
擦肩而过的刹那,白婷婷看到了雨芙蓉赤裸裸的挑衅,气急。
见她憋屈的模样,雨芙蓉心中舒畅万分。
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就白婷婷这招耀武扬威,比起府中那些庶子庶女,相差甚远。
雨芙蓉嘴唇一张一翕,无声地吐出一句话,白婷婷浑身一僵,脸色黑沉。
他最在意的,是我,白婷婷,你注定输得一塌糊涂。
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白婷婷浑身灵气瞬出。
嘭嘭嘭——
强悍的灵气震得周围的树木尽断,黄沙漫天,满目疮痍。
“雨芙蓉,算你狠!”白婷婷咬牙切齿。
将雨芙蓉送回她的小院后,帝北辛火急火燎去寻陈蓉蓉。
得知自己的宝贝弟子受了惊吓,陈蓉蓉立即拽着宗内最好的医师前去。
医师上手诊脉,瞬间知道了雨芙蓉身怀有孕,一双眼频频瞥向一旁的帝北辛。
少顷,他收回了手。
“放心,没什么大事,好生休息即可,你这弟子也是的,不知道她有身孕了,还惹人家生气,也不怕气出个好歹来。”
有身孕了!!!
陈蓉蓉一个晴天霹雳,目光在雨芙蓉和帝北辛之间流转。
送走了医师,陈蓉蓉瞪了帝北辛一眼,“事已至此,你还没什么动作,难不成是想委屈我的宝贝弟子?”
闻言,雨芙蓉心中一阵腹诽。
可不就是要委屈我么。
为了讨好白婷婷,这厮还妄想撇清二人之间的关系。
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曾经看上的这个男人,脑子不太好,他们的关系,早已人尽皆知,现在撇清,是不是太迟了。
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她连忙出声帮他解围。
“师父,不要怪北辛哥哥,是我想晚些时候再办仪式。”
“你呀,傻!”陈蓉蓉见她一心向着帝北辛,话中满是无奈,“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处理,为师走了。”
待陈蓉蓉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帝北辛这才坐到床侧,握住她的柔荑,满怀感激。
“芙蓉,委屈你了,等解决了君澜,咱们立即结为道侣。”
雨芙蓉羞涩地低下了头,“一切听北辛哥哥的。”
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龙无极尽收眼底,眉间多了几条深深的沟壑,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躲在暗处看这些小崽子的恩恩怨怨,当真是一言难尽。
他抬头仰望苍穹,轻声呢喃,“君澜呐,你何时回来啊。”
而被他念叨的君澜此刻正带着羽凰和吟幽潜进东阳国。
君澜声名远扬,又是君天啸的女儿,为防身份泄露,她手诀一掐,倾城面容上覆上了一层浓雾,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而羽凰和吟幽刚在西城大杀四方,暗处保不准有东阳的探子,以防万一,君澜给了两人一颗易容丹。
二人服下后,俊俏的脸庞霎时间变得平平凡凡,保准丢在人群中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改头换面的三人大摇大摆走在东阳国都的大街上,寻了家客栈便住了进去。
三人齐聚一堂,君澜大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结界将整间房笼罩其中。
“小姐,我们来东阳国做甚?”吟幽不明所以。
羽凰可是都告诉他了,她们此行主要就是为了寻自己,岂料中途窜出了个君淮。
主人与君淮有着因果关系,他也明白了其中缘由,只是为何转眼就来到了东阳国?
难不成,雪凛他们谁在东阳?
此念头一出,一向沉稳的吟幽满脸激动。
尽快寻到雪凛他们,主人就能更快恢复神骨,到那时,便是他们回去一雪前耻之时。
“月姬出现在西城,怕是魔族有变,而东阳老祖与魔族有所交易,说不定,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君澜与魔族纠缠数万年,对魔族之事知道不少,就东阳老祖那身紫虚境的修为,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靠魔族邪术强行提起来的修为,终究不是真正的紫虚境。
她在飞云宗时便暗中探过,修为最高的是龙无极,但他是沧澜界之人。
除他之外,就是林越了。
能扛起飞云宗之人,修为自然是星月大陆的顶尖者,他的修为也不过是紫虚境七重。
可见,在这里,能出一个紫虚境九重的修士,有多难。
吟幽和羽凰醍醐灌顶。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做?”羽凰兴致勃勃望向君澜。
好不容易化作人形,她自是要玩得尽兴,待回到飞云宗,就没这般自由了。
“待天黑后我们去探一探东阳皇宫。”
东阳老祖身份特殊,整个东阳最为安全之处非东阳皇宫莫属,东阳老祖必是隐居在皇宫之中。
只要寻到东阳老祖的居所,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吟幽聪慧,微微思索便明白了君澜此举的用意,而羽凰则没想那么多。
一想到马上就能撒欢,心情十分澎湃。
黑幕之中,一轮冷弦月高挂,晚风簌簌,树影婆娑,三道人影如鬼魅般朝东阳皇宫而去。
红墙琉璃瓦上,三抹身影疾步飞去,丝毫没有引起底下巡逻之人的注意。
羽凰翻了个白眼。
再多的巡逻兵,也防不住手眼通天的修士,更何况是天生神体的君澜。
不管她再如何落魄,也是神。
君澜神识扩散,东阳皇宫中的一草一木皆映入脑海,却没有寻到丁点儿的魔族气息。
就连魔气,也没有踪迹。
难不成是东阳老祖身死时,魔族察觉到了什么?
亦或是月姬死在了西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她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停下脚步,亦步亦趋跟着的吟幽和羽凰立即停步。
“事关魔族,藏身之地定然隐秘异常,咱们分头行动,一个时辰后,无论是否有所收获,都在此处会和。”
吟幽和羽凰知晓事情严重,郑重其事地颔首应允。
三人一个对视,分三个方向各自探查。
寻了一圈,君澜一无所获,她秀眉微蹙,陷入沉思。
会藏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