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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又不能开手电,只能在杂草丛生的树林中摸索穿行。
向天亮戴上夜视仪,却被余中豪夺过去塞进了包里,“你小子疯了,会有反光的!”
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练过方家村后,就净是这些山坡地,坡不陡,但遍布灌木和杂草,根本就没有路。
三个人里,余中豪是下午就来过附近了的,算是比较熟悉,责无旁袋的担任了开路的责任。
从方家村到方家大院,大概有三里路,是一条逐渐升高的山坡,其实不止三里路,顺着山势走,路就不是直的,带路的余中豪很谨慎,偏偏在沟坎中行进,增加了上山的难度,气得向天亮在心里直骂娘。
邵三河走得更累,他跟在向天亮后面,背上是余中豪带来的帆布包,很是沉重,显然是重武器,海上的走私犯们都用上了微型冲锋枪,警察们拿着手枪,不但寒碜,而且容易送命。
初夏的深夜,微风拂面,小虫低吟,可惜天空乌云密布,让夜晚变得更黑。
终于,前面的余中豪趴下了。
“到啦。”向天亮趴到了余中豪的身边。
待邵三河也趴下后,余中豪指着前方,低声道:“直线距离,五六百米外就是方家大院!”
向天亮骂道:“***方家老儿,干吗把庄院建在这么一个地方!”
“这你就不懂了,解放前的清河土匪多,都是从海上来的,方家大院建在山上,对付海匪最为有效!”
向天亮乐了,“咱们可不是海匪,是陆匪!”
“三河,你怎么看。”余中豪问道。
“我们的前方,应该是个山间小盆地,小盆地里是水稻田,而我们来的路上,空手走着都困难,以此推断,应该还有一条上山的路,不然无法运送生产资料和收获的农产品,而在对面某个地方,一定有个水塘,否则不可能种植水稻!”
余中豪赞道:“不愧是军队里出来的侦察员,观察地形一目了然!”
邵三河继续说道:“据说方家大院建在山谷的一个土岗上,那么,就具有极佳的视野,前面这大片水稻田,都在观察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如果方家大院有伏兵,这片水稻田就是最危险的区域!”
向天亮很不以为然,“你们两个别危言耸听,自己吓唬自己啊,里面要是没人呢,那你们不是白费口适了吗!”
余中豪没理会向天亮的唠叨,他有自己的行事风格,而且,他不甘于受向天亮“领导”,不知不知的越俎代庖了。
“我来说一下地形啊,三河说得基本不差,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刚才一路走来的最高点,下面是个陡坡,坡长一百多米,坡高七十多米,下了陡坡以后,就是山间小盆地的边缘,前面便是水稻田了,这片水稻田长约五百米,宽约三百米,共有两百多亩,这是我们清河唯一的香稻水田,传说种出来的香米,是进贡给皇帝吃的,这片水田区只有中间一条一点五米宽的土路,那是我们唯一通往方家大院的的道路,过了水田区后是一块空地,过去就是个晒谷场,然后有两条通往方家大院,一条是坡路,坡长五十多米,一条是台阶道,共有一百二十三级台阶!”
向天亮问道:“中豪,要上方家大院,就必须通过这两条路!”
“是的,土岗比晒谷场高出三十余米,四周全是悬崖峭壁,而且都几乎是负角度的,土岗象个蘑菇形,上宽下窄,除非你能飞上去!”
向天亮叹道:“***,原来地主老财里也是聪明人啊!”
“土岗是块长约两百米、宽约一百三十米的方地,面积超过四十亩,方家大院有两道围墙,第一道就那在土岗四周的悬崖边,高约一点五米,里面还有第二道,高三点三米,第二道墙里面,就是真正的方家大院,里面的具体结构如何,我也不知道,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向天亮好奇的问道:“不是说方家大院是个粮库吗,这粮食怎么运进运出啊!”
“确切的说,方家大院是粮库的一部分,五六十年代的时候,****紧张,备战备荒,这里是军用粮库,属市警备区管辖,七十年末开始,移交给市粮食局,再过几年,粮食购销政策改革,这个粮库就弃之不用了!”
向天亮伸出手肘,轻推了余中豪一把,“哎,别答所非问啊!”
“其实,真正的粮库是建在右边的山脚下,是一个地下粮库,也就是说,这座山的山体里,是个巨大的洞库,听说汽车都能开进去,但十几年前就基本废弃了,从库洞口边上,辟有一条之字形山道,上得山来就可以通往方家大院前面的晒谷场,方家大院不储藏粮食,只是粮库的办公地和宿舍区,现在种植这片水稻田的老百姓,就是从那条山道上下的,据说那条道很适合牛车走,!”
向天亮长吁了一口气,“***,搞了半天,是被你给耍了!”
“呸,我怎么耍你了!”
“放着那么一条不走,你偏把我们往沟里带,这不害我们吗!”
“我怕那条道上有埋伏,这样的地形和视野,被伏击者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余中豪说得有道理,尽管很不以为然,向天亮还是不得不服。
邵三河低声的问:“这水稻田的水源在哪里!”
余中豪笑道:“在土岗的后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而土岗两边各有一条人工凿成的石沟,沟里装有水闸,依着地形,潭里的水就成了这片水稻田的水源!”
向天亮也笑了,“真是一个好地方,没事时来小住几天,一定很惬意的!”
“呵呵,听说这里闹鬼!”
“哦,鬼多吗!”
“多,满山遍野都是!”
“嘿嘿……”
“你小子笑啥。”余中豪问道。
指着邵三河,向天亮乐道:“三河兄怕鬼!”
“不会吧。”余中豪简直不敢相信。
邵三河憨道:“是有点怕!”
“中豪,三河兄怕鬼的程度,和你怕老婆的程度有得一比!”
余中豪低声骂道:“呸,你才怕老婆呢!”
“嘿嘿,我还没老婆,用不着怕!”
余中豪拍拍邵三河的胳膊,关切的问:“三河,你没有问题吧!”
“请余局放心,有你们两位英雄在,我就不怕鬼了!”
又提到鬼,向天亮心道,邵三河还是怕鬼啊。
余中豪打开了帆布包。
包里有三套从特警队借来的装备,微型冲锋枪、防弹衣、头盔等。
向天亮拿过一支微冲和几个弹匣,动也不动防弹衣和头盔,率先站起身来,散步似的向山下走去。
在他的想法里,余中豪有点婆婆妈妈了,不如肖剑直干脆爽快。
想到肖剑南,向天亮的心有些紧,他会不会就在方家大院里呢。
山谷里雾汽特重,越往下越浓,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最糟的还是看不见,前面黑糊糊一片,真真切切的伸手不见五指。
邵三河就贴在向天亮身后,而余中豪在邵三河身后一步之遥。
看不见,但听得见,周围万籁俱寂,小虫们也需要休息,风不大,小树们的摇头也是默默的。
只有三个人淌过杂草时的声音,细细的,但足以让他们知道彼此的所在。
“扑!”
向天亮的头,撞上了什么东西,身体退靠在邵三河的身上。
“一棵树。”向天亮念叨了一声,继继续起身前行。
“扑!”
又撞上了。
这回被撞的力道更大,直接倒在邵三河身上,滑到了草丛里。
邵三河也蹲下来了。
余中豪上来了,“怎么了!”
“树!”
余中豪走前两步,拿着微冲的手伸出去,上下来回的划拉了几次。
“哪来的树,没有啊!”
向天亮咦了一声,摸摸自己的额头,居然不疼不痒的。
“还是我来吧。”余中豪起身走在前面,这两个乡下人,一个怕鬼,还打过仗的呢,一个神神道道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向天亮和邵三河并肩前进。
“扑!”
余中豪撞上了。
反弹力还挺大的,他高大的身体,恰好倒仰在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身上。
向天亮懒得接,邵三河来不及接,余中豪跌在了草丛里。
“哎,我也撞上了树!”
三个人蹲在了一起。
“余局,你的头,头疼吗。”邵三河低声问道。
“咦,一点也不疼啊。”余中豪掏出指南针,看了看,诧异道,“奇了怪了,这一带哪来的树啊!”
邵三河的身体突然打了个寒颤,近在咫尺,向天亮和余中豪都感觉到了。
“三河,你怎么啦。”余中豪握住了邵三河的胳膊。
“鬼……鬼打墙。”邵三河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恐惧。
“鬼打墙。”余中豪转向向天亮,狠狠的的推了他一把。
向天亮咧嘴一乐,“没事,就是鬼不让我们通过它们的地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呸死你,这世上哪来的鬼啊!”
“呵呵,要不,你再试一回!”
“试试就试试,你们看着啊!”
余中豪又站了起来,继续向前走。
“扑!”
余中豪又被撞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