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林婧儿一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乔老夫人等人都坐得稳如泰山。
乔仲天和陈氏脸色虽然难看,但没看到真实证据前,也不好做些什么。
旁边的乔璟辰牙关紧咬、面色铁青,连个眼风都不愿往林婧儿那边扫一下。
而乔宛姝津则津有味儿地吮着大拇指,就等着看好戏。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乔老夫人身边的方嬷嬷,就带着一群婆子丫头,风风火火地走了回来。
她们手里托着的托盘,都用布蒙着,里面确实装了东西。
“老夫人,东西找到了,还不少。”
方嬷嬷脸上的嫌恶毫不掩饰,一挥手,几个婢女就把托盘呈过来,同时掀开了上面蒙着的布。
乔老夫人只看一眼就别开头,连连挥手让赶紧拿走。
乔宛姝却抻着脖子,努力往那托盘上瞅。
陈氏刚才抱着她,探身瞧了一眼,恰好被她看到书里面的内容。
光看封面就那么劲爆,里面的内容就更让人浮想联翩了。
乔宛姝还没看过古代的小绿书,心里痒得抓心挠肝。
不过她的长辈们都被气得浑身发抖,一时没顾得上听清她心里在说些什么。
“你!贱婢!”
乔老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再好的教养都憋不住爆了粗口。
“这些个腌臜的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还有,这几包药,是做什么用的?”
“你一个闺阁女子,整日都在盘算些什么,动的哪门子的歪心思!”
林婧儿“噗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
慌乱地说:“老夫人,老夫人明鉴啊,婧儿只是……只是对大哥心生仰慕,暗自憧憬。”
“所以才准备了绣样,和……大福娃娃。”
“至于那药,药是……是治心疾的。婧儿相思日久,心口偶尔会刺痛不已,才……才去药铺问诊,求的药。”
她磕磕巴巴地解释着,故意把重点都往对乔璟辰的倾慕上引。
【放屁!她撒谎!】
【那些就是她害大哥哥的药,祖母你可不能被她骗了!】
乔宛姝急了。
这丫也太能扯了!
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把一切都归咎于少女的青春萌动,却把那些算计手段,都藏在纯真炽热的初开情窦之后。
林婧儿她不是没脑子。
她是长了一身的歪心眼子!
乔老夫人当然不会再被林婧儿三言两语给哄了。
她直接召来府医,命他将那几包药查验一番。
府医只捻起一撮看看,立刻用蘸了白酒的棉布将手指细细擦拭几遍。
老脸微红地说:“回禀老夫人,这些,都是勾栏瓦舍里……调……调教不听话的女子,所用之秽药。”
“药性之烈,就是贞洁烈女,也足以……足以瞬间变为荡-妇。”
乔老夫人身子微晃。
即便早就猜到这个结果,还是被打击得险些昏厥过去。
这就是她好心收留,精心调教,百般信任宠爱的“好”女子啊!
“无耻!下贱!”
她只痛骂了一句,就难受地捂住了胸口。
“娘!”
“祖母!”
乔仲天等人被吓得立刻起身围过去,生怕乔老夫人出事。
“我没事。”
老夫人摆摆手,稍微缓了缓,又眸光冰冷地盯紧了林婧儿。
“是我识人不清,养了你这心思龌龊、不知感恩的畜生。”
“我乔家清誉容不得你这种腌臜东西,兴风作浪。若不严惩,我愧对乔家的列祖列宗,也对不起璟辰、璟越的大好人生!”
“给我把她拖下去!杖责三十,不死,就找人牙子来,发卖了去!”
乔老夫人是下了死手,绝不肯轻饶林婧儿。
林婧儿被吓得魂飞魄散,四肢着地就往乔老夫人脚边爬。
“老夫人饶命,饶命啊!婧儿并非阴谋算计,全是对大哥一片丹心倾慕,并没有半点儿想要害人的心思啊!”
“求您饶命,饶了我吧!”
她现在哪里还敢心存侥幸,只求能保住一条小命。
屋子里正鸡飞狗跳,闹腾着,忽然有下人走进来,对乔仲天拱手禀告。
“相爷,柳大人来了。”
“谁?哪个柳大人?”
乔仲天挂心老夫人身体,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理寺少卿,柳湛柳大人。”
下人这么一提醒,乔仲天才想起来,朝堂上姓柳的,可不就那一个。
乔老夫人见有人来访,知道暂时不好处置林婧儿,就让方嬷嬷先把人带下去,等这边诸事平息,再做处置。
林婧儿刚被拖下去,乔璟越就神情古怪地走了进来。
乔仲天一愣:“璟越,你不是回刑部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孩儿是与柳大人同来的。”
乔璟越话音未落,门外就走进个身如修竹、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
乔宛姝刚看到那张脸,顿时在心里怪叫一声。
【我靠!这不是大奸臣柳湛吗!】
【早该想到是他的,就是他跟方烟儿合谋陷害乔家,还谋朝篡位笑到了最后!】
【终极boss这就贴脸开大了?瞧不起谁呢!】
乔家人虽然听不懂最后一句,但也没人把最后一句放在心上。
他们在听到“谋朝篡位”四个字的时候,已经被惊得表情都绷不住了。
尤其是乔璟越,与柳湛同为大理寺少卿,朝堂上因为政见不通而时有摩擦。
再想不到,这人居然还怀揣着那种大逆不道的狼子野心。
柳湛长得斯文俊秀,与老二和璟越是同款。
但他对谁都是不笑不说话,看着就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他刚想跟乔家人见礼,就见几人像活见鬼了似的,齐刷刷地瞪着他。
“乔相爷、老夫人、夫人,大少二少,柳湛有礼了。”
他按下心中诧异,微笑着与众人一一见礼。
“柳少卿到我乔府,所为何事?”
乔仲天不动声色地询问。
暗中揣摩他的来意。
柳湛笑意浅浅地说:“乔相爷,下官此番前来,是给贵府送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