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低声怒斥，太子的祭文竟然被人暗中调换，这等愚蠢行径令人难以置信。
他强压心头的怒火，目光转向秦肃：“你的祭文呢？”
“回父皇，儿臣未曾携带，祭文尚在府中。”秦肃语气急促地回答，脸上显露出担忧之色，似乎对当前的局势感到焦虑。
秦皇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马季：“这篇祭文，你可曾记下？”
显然，他已经知晓这篇祭文出自马季之手。
马季面露难色，稍作思考，银牙一咬，决然说道：“回陛下，臣只记住了大部分。”
“你站到他身后，你发声，太子张嘴，尽量不要出现差错。”秦皇此时已经怒不可遏，极力的压制心中的怒火。
他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在祭天仪式上暗中搞鬼。
“诺。”
马季点头应道，随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太子身后。
他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要不然，这件事过后，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此时，高台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些人已经跪地磕头，似乎在祈求上苍的宽恕。
“开始吧。”
马季轻声说了一句，随后，一道带着异样的声音在高台上响起。
“大秦皇帝谨遣太子秦勉，祭于上苍，昭告天下……”
此刻，文武百官站在第二级台阶上，目瞪口呆。他们清晰地听到，甚至看到，念诵祭文的是马季，而非太子。
整篇祭文多处停顿，声音缺乏情感，如同背诵一般。
秦恒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秦勉会有多惨。
因为他能看到父皇的目光，一直在狠狠地盯着秦勉。
看来这件事确实是二皇兄干的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也不怕父皇发现。
他想不明白，秦肃是怎么掉的包，照现在的情况，这马季应该不是他的人。
难道是字消失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前世他曾听闻过能让字迹消失的奇事。
据说有一种草药名叫海嫖峭，与香磨混合，掺入黑墨中，过些日子字迹就会消失。
难道二皇兄找到了这种药水？
他按下心中的疑惑，专心聆听这篇断断续续的祭文。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今日的祭天仪式也宣告结束。秦恒看着满头大汗的秦勉，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好笑。
“回宫。”
秦皇看都没看他一眼，阴沉着脸，带着一脸担忧的皇后走下高台。
此时，秦勉似乎想到了什么，用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神盯着秦肃。
显然，他也猜到了秦肃的身上。
秦恒没有插手，直接示意张龙两人将他推回府中。
然而，经过一番折腾刚回到府里，便收到父皇的传唤。
秦恒无奈，只能忍着腹中的饥饿，向皇宫行去。
他猜测，父皇召唤他，应该是为了祭文的事。
果不其然，秦恒进入秦房宫内，此时所有皇子一个不落地出现在这。
就连他的七皇兄，一个小正太，也被父皇从宫里叫了过来。
殿内气氛凝重，秦皇冷凝着脸坐在龙椅上。
唉，真是无妄之灾！
砰
一声巨响，秦恒直接吓了一个激灵。
“告诉朕，今日之事是谁的手笔？”
秦皇火冒三丈，拍着龙案大声怒斥。
别说秦恒了，就是其他几个皇子也是吓得身体一颤。
旁边的赵甘见到眼前这一幕，连忙小跑到史官面前进行‘友好’沟通。
这种拍桌怒喝，有辱帝王礼仪的事肯定不能记录上去。
“我大秦立国至今，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在如此大的祭天仪式上出现这种丑事，我秦氏的颜面，朝廷的颜面都被你们中的某人丢尽了。”
砰
“告诉朕，到底是谁换了祭文？”秦皇再次拍案震怒，眼神却紧紧地盯着秦肃。
显然在他心里，秦肃的嫌疑最大。
“父皇，不是儿臣，我就是在糊涂也不会干这种事来，而且祭文一直在大皇兄手里，我们怎么可能掉包呢？”秦肃连忙跪下一脸委屈地说。
这一幕，他早就预料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就是他们这些皇子干的。
所以他心里一点不慌，更不可能承认，不管什么事，都要有证据。
父皇哪怕就是怀疑，没有证据也没办法。
说白了，叫他们来，就是吓唬吓唬，看看能不能炸出来。
至于调查，他更不怕，怎么查也查不到他身上，要先审查，那也是先审查马季。
“哼，我告诉你们，别让朕查出来。”秦皇感觉肺都要气炸了，然而尽管他心里再怀疑，也是没有办法。
要怪只能怪秦勉，身为太子，连手里的祭文都看护不住。
想到这，他转头看向正在看戏的秦勉：“你这个废物，朕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连祭文都看护不住，朕以后怎么放心把大秦的江山交到你手里。”
秦勉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跪到地上：“儿臣有错，请父皇息怒。”
此时，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认错，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大意。
“哼，即日起，削去太子之权，给朕好好呆在东宫反省，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外出。”
“朕告诉你，你要是还这般无能，这个太子之位，你就不要做了，我大秦几百年的基业，不能在你手中葬送。”秦皇冷眼注视，口中语气淡漠无情。
秦勉听到这话，心神俱震，连忙磕头应道：“儿臣遵命，儿臣一定好好反省，不让父皇失望。”
“你们几个，每人回去抄写十遍祖制，抄完后送过来。”
“诺。”
其他皇子见状不敢有丝毫异样，齐声应道。
就是秦恒，也只能乖乖应下，心中暗呼倒霉。
真特么是无妄之灾，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秦祖制九十五条，抄写十遍，想想都心酸。
“都给朕滚回去。”
秦皇坐到龙椅上喘着粗气，可见心中怒意十足。
“诺，儿臣等告退。”
秦恒转动轮椅准备朝外走去。
突然，他感觉到轮椅后面有人在推。
下意识转头看去，小正太七皇兄，正在身后推着轮椅。
看他回头，秦棣还调皮地眨了眨眼，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