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父过誉了。”刘琦微微一笑,他自然听出了王礼话语中的含义,但他确实没有其他意图,所以并不介意。
“那些东西现在就在府外,王伯父你看我们卸到哪里?”刘琦问道。
“贤侄稍等,容我安排一下。”王礼回答,随即对外喊道:“来人。”
堂外应声响起,一名侍卫走了进来。
“让太仓令刘大人带着他们把府外那些捐粮收起来,一并送往赈灾。”
“诺。”
“刘贤侄,你们二人跟他一起去吧,我还有要务在身,就先失陪了。”
王礼转过头来歉意说道。
“王伯父先忙,我们二人就不打扰了。”
刘琦站起身来,他知道王礼完全是冲着祖父的面子,才接待他们二人,要不然这种小事,王礼是不会过问的。
他们二人随着侍卫朝着门外走去。
当天,治粟内史府流出一个消息,御史大夫的祖孙刘琦带着一个商贾捐了一些粮食和棉袍。
夜里,秦恒的手里就多了一张文书。
上面写着,元德二十年十月十五,御史大夫刘纪之孙刘琦携商贾郭灿,无偿捐粮三千石,棉袍六车用于赈灾。
下面还有治粟内史府的印章。
秦恒看着这张文书,不由摇头一笑。
没想到这王礼为人还挺谨慎,那些消息显然也是他放出的。
至于秦恒为何捐这些东西,只有两个字。
积累!
这些酒肆迟早有一天会暴露出他,现在这么做,只是为了以后打基础。
秦房宫。
秦皇放下手中奏书疲惫地揉着眉心。
“陛下喝碗参茶润润喉咙吧?”
身旁赵甘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说。
“嗯,呈上来吧。”
“诺。”
赵甘一喜,连忙转身从一名宦官手里拿过参茶。
“陛下,慢用。”
秦皇抬起手来接过参茶。
“近日秦都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秦皇一边喝着参茶,一边随意问道。
“回陛下,近日秦都并无大事,一片祥和。”
“不过有一件小事倒是传的沸沸扬扬。”
赵甘弯着腰,立在身旁,轻声说道。
“什么事?”
秦皇放下参茶看了他一眼。
“今日治粟内史府传出,御史大夫刘大人的祖孙刘琦公子带着一名叫锅底捞的酒肆商贾捐了一些赈灾粮,现在传的满城皆知,有一些商贾下午的时候也跟着捐了一些赈灾粮。”
“哦,刘纪的祖孙带着一个商贾捐了一些赈灾粮!”
“朕记得王礼应该没有筹粮吧?”
秦皇有些惊奇地说道。
“是的陛下,是刘公子自愿捐助的。”
“呵呵,这刘纪倒是有个好孙子。”
“对了,最近八皇子怎么样?”
秦皇目光一动,突然问道。
仔细一想,有些日子没见这个儿子了。
“回陛下,八皇子平日里深居简出,一直待在府里,也就太子和二皇子还有刘公子不时上门探望,其他的一切如常。”
“对了,前些日子八皇子又差人送了一些补品进宫。”
听到这话,秦皇心里一暖,这个儿子身体不便,整日里待在府里,还总是惦记着自己,不时派人送些东西进宫。
想一想,他这个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却因为双腿,被束缚在府里。
他低声一叹,抬眼说道:“明日传八皇子进宫。”
“诺。”
赵甘神色一动,弯腰应道。
清晨,秦恒刚用完朝食,就接到父皇传唤的命令。
当即,他压下心中疑惑,命令小瑶准备一些礼品,随后重新洗漱了一番,便跟在传令官身后朝着皇宫走去。
行至宫门,所有侍卫均不能入内,就连他也要下车,由宫里禁军推着。
一番折腾,终于来到了秦房宫。
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八皇子,陛下有请。”
赵甘从殿内走出,恭敬说道。
“有劳了。”
殿前侍卫走上前来,推着他走进殿内。
秦房宫,是父皇平日处理朝政的地方,无数个夜晚,父皇在这里批阅奏章、制定国策,为大秦的繁荣昌盛而殚精竭虑。
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精美的丝绸,丝帛之上,绣着龙凤呈祥、山河壮丽等图案,彰显着皇家尊贵。
在宫殿的角落里,他还看到摆放着的各种古玩珍宝。
总体来说,从进来的那一刻,整个秦房宫殿,就给他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他看向正前方位置,一座金灿灿的龙椅映入眼帘。
而龙椅上,身穿黑色龙袍的父皇,目光柔和地凝视着他。
“儿臣拜见父皇。”秦恒的声音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
“抬起头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秦皇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激动。
秦恒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即将溢出的泪光,那模样让秦皇的心脏不禁一紧。
“痴儿,这些日子在宫外一切可好?”
“回父皇,儿臣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也好。”
“你看儿臣都胖了不少。”
说着,秦恒张开手,露出自己瘦弱的身躯。
“那就行,父皇也就放心了。”
秦皇如何看不到自己儿子略显苍白的面孔,拙劣的演技。
他知道这是儿子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也就没有拆穿。
“父皇,你比前些日子憔悴了很多,平日里也要照顾好自己的龙体。”秦恒一脸心疼地望着他。
“好,父皇会注意的。”
秦皇微微一笑,点头应允。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事,他确实没有好好休息,所以看上去有些精神欠佳。
“前些日子听表哥说,儿臣又多了一个皇妹,本来是想进宫给父皇祝贺的。”
“但是儿臣双腿不便,不想麻烦别人,就没进宫,还望父皇不要责怪儿臣。”
秦恒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歉意。
这副表情看的秦皇心里一揪,自己的儿子都这样了,还考虑着别人的感受。
这让他心里五味杂陈,对于他的愧疚更深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强笑道:“父皇怎么会怪你,你二皇兄已经把你的心意告诉父皇了。”
“那就行。”
秦恒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秦皇心里很不是滋味。
“平日里多出去转转,不要一直待在府里,父皇和你母妃在宫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嗯,儿臣知道,儿臣除了读书外,也和表哥出去转过。”
“最近在读些什么书?”
秦恒脸上露出一丝腼腆:“儿臣近日读的是孝经,还有老师留下的居学论国策。”
“哦,父皇要是没记错,孝经你读了很久吧?”
秦皇有些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