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农寺的官吏经过叶安与范子渊一年多的调教已经出具水平,虽然没有办法和后世的公务员相提并论,但“业务水平”却是也不差的。
不能因为人家是封建时代的官吏就小瞧人家的能力,相反东京城中各个衙门中的官吏都有自己独树一帜的“绝活”。
毕竟是吃公粮的,若是没有些本事很快就会被这个人情复杂的社会所抛弃掉,否则便是有自己的后台。
叶安极其讨厌那些靠着关系和背景上位的,但对于这些人他又不好全部得罪的干净,别小看这些人,得罪了一个很可能就是得罪一帮人。
叶安还指望司农寺正常的运转呢!眼下只有把秋收以及夏收的结果统计好,才能真正的掌握司农寺的大权,到那时候,这些人是留是走便都由司农寺说的算了。
司农寺的官吏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有诸多的小心思,但在叶安的动员下还是知晓以后的司农寺会变得大不同。
虽然叶安的名声因为送行王钦若而变得不好,但司农寺的官吏却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是一群聪明人,很清楚的看到了御史台并没有对叶安发难这一事实。
在他们看来这位司农寺少卿显然是一个深藏不漏之辈,之前王钦若弹劾他有多么的激烈?但最终他却选择冒天下之大不韪,亲自在东进城外送行王钦若。
而在那之后,王钦若居然被留用了!并没有坊间传言的那般被排挤出朝堂,相反还得到了天家的重用。
之前的王钦若可谓是人人避之不及,生怕被归为类同党,叶安在为他送行之后居然还能受到天家的重用,可见他在圣人和官家心中的地位。
司农寺的官吏不可谓不认真,同样回报也是明显的,叶安的火锅可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与范子渊准备的,还有司农寺中的官吏。
火锅,美酒这两样东西结合起来几乎是最好的促进剂,无论是叶安还是范子渊都进入了状态,至于司农寺上下的官吏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七日之内便能把开封府的秋收之数给统计好。
周光祖算是叶安的心腹,这个人算是老实的,但也就是在老实的同时也有着强大的向上之心,想要利用这样的人,自然是要给予他一些权利,比如叶安提拔了他作为自己的属官,直接对自己负责,同时也有核查文书的重任。
这就已经让周光祖乐的找不着北了,至于其他的官吏更是好拿捏,有些人想要钱,有些人想要权,有些人想要名,甚至有人想要清闲,叶安都能投其所好的满足他们。
一时间司农寺的衙门算是铁板一块,在各种各样的目的之下团结起来,铆足了劲的向着目标前进。
即便是早已见识过叶安“蛊惑人心”本事的陈琳,也被他整治过的司农寺给吓了一跳。
他是来打前站的,在他出现之后,整个司农寺在东京城外的临时衙门就被皇城司的逻卒给戒严了,连房顶上都有人看守。
在范子渊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叶安便知晓一定是赵祯来了,只有他和刘娥才能让陈琳下这般的功夫。
司农寺上下的官员在得知赵祯抵达之后,便全体傻了眼,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这般近距离的一睹天颜。
甚至于年幼0的官家还会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是在天子面前留下印象的好机会,寻常人,甚至是一般的官吏想都不敢想的事,于是司农寺的小吏不用叶安与范子渊说什么,便立刻投身于严谨的统计之中。
赵祯的问题有很多,但大多都是和此次秋收有关的,当然叶安也不会闲着,还需要对他讲解“知识点”。
厚厚的文卷被放在赵祯的面前,叶安轻轻的翻开道:“官家,这些数字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而是反应了一片土地的地力,今年种了什么庄稼,收获了多少的庄稼,明年应该再种下什么新的庄稼,当然也有今年的税收,同样也会反映出这家人一年的收成。”
赵祯原本看着满篇的数字有些头昏眼花,但在叶安的解释下他却能很快的理清头绪。
范子渊在边上努力的想要凑过来说话,但都被皇城司的环卫官给挡在边上接近不得,没办法相比叶安这个老熟人,范子渊这个司农寺少卿他们不熟…………
每家每户的数据赵祯看了个大概就好,但对于文书最后的总结性数据他却要详细观察,作为一国之君,若是不能从中看到一些极其有用的信息,那必定是失败的。
叶安并未言语,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稍显稚嫩的小皇帝,这个少年人是承载了整个大宋希望的孩子,同样也是承载了自己希望的种子。
“叶侯,朕从这些文书中倒是看出了些端疑,今年粮食收获颇丰,比之去岁多出倍于,而秋收之数更是远超夏收,其中土豆当居首功!”
赵祯只是稍稍看看便发现数据中的问题,见叶安微笑便又道:“如此可见当是推广土豆所致,夏收时土豆已经种下,但数量不多,若是照此下去,今秋再有地瓜种下,这粮食该有更多才是!”
“官家圣明!这便是今年粮食丰产的所在,但百姓手中的粮食可不会留下太多,多会变卖出去,今年还能卖出一个好粮价,但明年,后年,土豆以成常见之物,怕是便没有这般好卖了。”
赵祯猛然一惊,随即想起叶安之前出具的考题,随即道:“这便是先生之前说的粮价问题?”
叶安嘿嘿一笑:“官家,别看这小小的土豆和地瓜,可只有用心操作,便可撬动粮价,百姓秋收之时低价买入,待到青黄不接之时便又能高价卖出,如此无论百姓今年收成如何&…………”
“便皆要任粮商鱼肉!粮商卖多少钱,他们就要出多少钱,否则便要挨饿受苦!”
以赵祯的聪明几乎是一点就破,粮价一直是封建王朝的命脉所在,故有“民以食为天”的说法,几乎所有的动荡都与粮价的变动有关。
叶安点头道:“也没官家说的那么悲惨,粮商不敢如此,否则必定会引起百姓之怒,民意如火便是官员有心袒护,朝廷也要治罪,他们只会把粮价抬高到往日里的两三倍,就能轻松赚取钱财,以至于次年故技重施,如此一来百姓不至于被逼迫的活不下去,他们又能持续有钱财可赚,不是吗?”
“如此端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