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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特拉玛!新帝国! 遥远!富饶!自由!希望!团结一致!坚韧不拔!
到奥特拉玛来,到银河的崭新边陲来,来与我们一起分享未来。
在考斯建立你的新生活,在奥克塔维亚定居,在尤利西斯享受空气与森林,而贡献最杰出者则可得到马库拉格的席位,与基因原体和阿斯塔特比邻,而你的血脉将会有幸成为帝皇天使的候选人。
新的世界,新的命运!
一切,尽在你的选择之中。
——————
【……】
【基利曼。】
【你有没有想过,作为一张鼓励移民的宣传海报,它显得有那么一些……不合适?】
“这种模式的移民宣传海报已经在帝国各地发行至少三十个泰拉标准年了,目前还没有任何帝国官方机构对它展开恶行反馈,所以……有什么不符合规则的地方么?”
【……算了,当我没说。】
蜘蛛女皇的目光在那些有些不忠却颇为恰当的话语中扫过,目睹着被印刷在移民海报和宣传单上的马库拉格:苍翠的大陆、富饶的海洋、甜美的空气,倒是的确配得上大多数人想象中的【新世界】。
而在这颇为美妙的天堂图景之下,则是马库拉格之主所豢养的宣传口舌们所谱写的简朴诗章:以基因原体的才华和审美来说,这些不够华丽的连篇赞歌的确称得上是简朴,但是它们绝对是经过特殊加工的,能够精准地抓住凡人心中的软肋,在它们的目标面前,粗俗的语言恰恰更为重要,反正这些宣传单的去处也不会是普罗斯佩罗和马库拉格的大图书馆。
摩根撇了撇嘴,她翻开了又一幅宣传单,上面赫然画着几颗文明痕迹寥寥的待开发世界,却也是重点标注的推荐居住地,接着,她看到了一串小字。
【你还会给帝国辅助军发放这种传单?】
“是的,愿意来奥特拉玛定居的辅助军老兵,不管他是在哪支部队服役的,只要能够提供相对应的文件,荣誉缎带,还有服役记录本上的公章,他都会在奥特拉玛得到欢迎,还有一块根据他的服役年限所划分的土地。”
【土地?】
“是的,土地,每十八个得到承认与公章的军旅岁月,就可以得到殖民世界考斯上二十亩的土地,那些位于河边的土地拥有着肥沃的黑色冲积土,可以生产令这些老兵安享晚年的财富,唯一需要他们再付出的就是辛勤的劳动。”
【挺不错的想法,但是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像这样的老兵很少能够适应田园生活,他们宁可把土地换成财富,然后去往那些更为繁华的文明世界,或者干脆在财富管理不善中陷入贫穷,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服役了十多年甚至更久的职业军人,在把自己饿死之前成为一位农业方面的能手。】
“……的确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出现,摩根,你是怎么知道的?”
【熟读罗马史,基利曼,这并不困难:我想你知道这种制度的劣势,你应该庆幸你更像是苏拉、凯撒与奥古斯都,而不是西塞罗、庞培与小加图。】
“你的话语有些问题,我亲爱的血亲:我既不想当八月,也不想成为坐在协和神殿里的父亲,我的偶像是辛辛纳图斯,对,各种意义上的辛辛纳图斯。”
“至于这种制度:它当然有着一些问题,但是你所指出来的并不是主要问题,任何有关于土地的制度只有一个命门,那就是土地迟早会被分割完毕,而围绕着土地的一切想法与鼓吹也会随着变成可笑的空中楼阁。”
“罗马的土地制度被莱茵河和底格里斯河的波涛所杀死,然后转化为了其他的噩耗,但是同样的命运一时半会还降临不到我的头上,这么多年了,我分配出去的土地还不够让考斯得到完全的开垦,我不得不想更多的办法,比如说让行政部门免去考斯拓荒者们的路费。”
马库拉格之主侃侃而谈,虽然他提及着一个悲伤的话题,但是他的面容却是轻松甚至带着一点点喜悦的:显然,与一位血亲讨论这些有意义的话题,是他在之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这足以冲淡问题本身所带来的,不大不小的烦恼。
摩根用一声象征着善意的轻哼暂停了这个话题,再一次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宣传海报和手册上,第二军团之主把这些东西看做是一种可以学习的技巧,她相信她的阿瓦隆迟早也有用的上它们的一天。
而在她的对面,在与她只相隔着一面长桌的地方,基利曼正端坐在自己的沉思者面前,处理着一些临时的紧急事态:临时与紧急,这两个词语就像一对总是争吵的恋人一般,会突兀的,却又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任何地方。
他处理的很快,比摩根所见过的任何精密仪器都是更为无情与高效,但是却又要比那些机械神教的宠儿原始得多:这位五百世界的藩王顽固地拒绝使用那些更为高科技的物品,他用不惯沉思者那劈啪作响的键盘、录音机与辅助用审阅仪器,而最新式的记忆笔与思维记录器虽然就摆在他那堆摇摇欲坠的书巢边侧,却也从未被拿起。
他拿着一只笔,一直能够被最平凡的手所紧握,没有任何奇特之处的,古董一般的笔,用它在电子板上记录着无数的信息,处理着任何涉及到奥特拉玛五个宙域的复杂事态,他宛如一尊雕像,只有右手在不断地移动着,捕捉、处理与记录着他所在意的一切:无论是电子板上的连篇汇报,还是左边那些副显示屏上所出现的数千条通告和数据更新,他观察并记录这一切。
信息便是胜利。
在无意中,基利曼用他的行动向着自己的血亲诉说着这句话,并一遍又一遍地说明着它的真谛,当摩根眨着眼睛,观察着自己的血亲那无情且高效的运转的时候,她用了最短的时间得出了结论:在对政务的处理,对数据的接收,和对信息的归档这些方面,她与基利曼存在着巨大如鸿沟一般的差距。
她的确能做到基利曼现在的状态,但是那需要非常的认真,需要不含杂质的专注,而马库拉格之主此时的从容气度,说明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小事而已,他甚至有时间与摩根正常的聊天,并邀请她品尝被摆在壁龛上的佳酿。
摩根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完了最后一页海报,将其中所有的艺术和精髓通通嚼碎落肚,慢慢消化之后,才起身走向了那个摆放着青铜酒壶的角落: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因为基利曼这件狭小副办公室并不是什么整洁大方的好地方,被堆得摇摇欲坠的书摞和凌乱的笔记本散落在目之所及的每一寸角落,乱七八糟的,这些收集这各式信息的仪器被马库拉格之主关在了这间办公室中,以作为他日后随时摘取相对应信息的方法。
基利曼井井有条,事无巨细。
基利曼混乱无比,乱七八糟。
完全矛盾的话语,但是在这个房间之中,却又是如此的和谐与统一,就宛如这个房间的唯一主人一般:伟大的马库拉格之主为了他在每一个方面的所有事态而专门设立的相对应办公室,将他的处理事情的效率和对记忆的追溯达到了一个顶峰,这是他严谨的态度。
但是放眼于任何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之中,他对于这些地方的布局却又糟糕与混乱到足以让最勤奋的打扫人员感到由衷的绝望,他贪婪地收录着自己所能收录到的一切信息与文件,直到它们堆满了每一寸空间,将整个房间变成一个乱糟糟的仓储窝点:这是他贪婪的渴求。
严谨的态度与贪婪的好奇:这两个几乎是水火不容的属性,在基利曼身上却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与平衡,它们如同汛起的海浪一般接连不断的在基因原体的举手投足间体现出来,将他本人塑造成了一个有些过于矛盾的集中体,一时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先天的本能,而哪一个又是后天的教育成果。
摩根认识到了这一点,就像她认识到了那稳重老成的马库拉格执政官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位暴躁无比的战士一般,这一点通过那二十多次接连不断的对决,就能够清晰的体现出来:基利曼在对决中的种种表现足以说明,他的人生道路在最开始完全可能偏向于一名高效的战士与武夫,但是毫无疑问,他受到的后天教育和关爱永久性地改变了这一点,让他成为了一位在任何方面都值得被尊重的统治者。
他的本性因为那些外来的,名为亲情和教育的因素而改变,压抑了那些不好的部分,而将那些优良的部分加以保存,甚至发扬光大。
想到这一点,哪怕是在蜘蛛女皇那颗依旧冰冷且顽固的恶毒之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一丝丝的酸涩以及一缕肉眼可见的嫉妒。
不过,她并没有体现出来。
尽管因为这基因原体中为数不多的正常人而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触动,但这并不说明第二军团之主就会对这相识不过一天多的兄弟,露出更多的真诚,摩根总是希望自己能够隐藏的更多,然后从他人那里获取的更多。
就像是在与基利曼的战术对决中,她毫不犹豫的使用了钢铁勇士的战术,使用了机械教的无情,使用了她在暗黑天使军团中所见证的那一切,但是她从未在战斗中将第二军团真正的毁灭性打击,将高效的歼灭战术与快速的立体配合体现在马库拉格之主的面前,从而让他得到学习这一真正底蕴的机会。
反倒是马库拉格的执政官,他坦诚到几乎是毫无信息的将自己军团的一切,包括部署火力、装甲部队编号与偏爱战术,清晰的展露在了自己姐妹的面前:虽然他总是可以快速的反制摩根的策略,但是总的来说,他自己的策略却也是大同小异的。
摩根现在完全可以闭着眼睛的写出整个极限战士军团的编制,以及他们的每一个战团会在战场上的哪一个角落做着什么事情,她甚至可以推演出所有战团长在遭遇突发情况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和决策,因为基利曼已经向她展示太多次了。
在这一点上,摩根似乎是赢了的,如果不是她在基利曼面前所诡异诞生的说教癖,让她暴露了更多不应该透露的事情的话,她想她赢的可能会更彻底一点。
摩根行走在这堪称杂乱无章的文字地狱之中,有那么一瞬间,基利曼给她的印象从光芒万丈的马库拉格君王,转化为了某种在冬季来临之前,于自己的储藏洞内疯狂忙碌与尖叫的毛茸茸啮齿动物,这让她几乎想要笑出声来。
摩根并没有使用灵能,她用托盘拖举着高挑的酒壶与器皿,耐心地伫立在基因原体的一侧,等待着他把最后一点信息处理完。
隔着酒壶的青铜外壳,她能够清晰地闻到发酵葡萄汁的味道,而大量信息则被包裹在了这有些酸涩与香甜的味道之中:酒精浓度、色泽、酸度和其他要素,亦或者是种植的土壤,葡萄藤的基因代码片段与营养成分,还有那些与水液混杂在一起的微量矿物质。
这就是摩根能够从一次呼吸中所捕捉到的信息,也是她作为基因原体理所当然的能力,而也正是因为此种原因,她从不敢使坏在其他血亲面前摆弄自己那所谓的【古典葡萄酒】和【阿塔兰忒酒】,因为她知道这样做的风险。
总得来说,蜘蛛女皇依旧是一位谨慎的人物,在她离自己的血亲没有那么近的时候,她的思绪会在谨慎心态与保守主义的联手之中生存得很好。
摩根眨了眨眼睛,她站在了基利曼的一侧,这让她能够正好地看到基利曼另一侧的副显示屏们,并且及时的发现一个问题。
【疏漏。】
“什么?”
【一个疏漏,基利曼。】
“哪里?”
基因原体诚恳的发出属于他的疑问,而当他顺应着自己血亲的指引,在其中一道副显示屏有关于上一秒的信息传递中,找出了那个问题所在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真诚的快乐。
“多谢,摩根。”
【没什么。】
蜘蛛女皇笑了笑,在她平淡的青蓝色瞳孔之中,闪烁着基利曼所永远无法听到的,数以万计哀嚎的异形灵魂,其中甚至包含着某些兽人双子神的坚定追随者。
是的,兽人:虽然摩根在烹煮这些古怪生灵灵魂方面的尝试与努力已经宣告失败了,但是在最后一次不死心的尝试中,她却在无意中发现,这些为战而生的灵魂虽然无法在她的脑海中长留,也无法被她真正的吞噬掉,但是如果把它们当做是一种单纯的消耗品而焚烧殆尽的话,倒是可以及时避开他们那古怪的双子神所发起的反扑,只要记得不要一次性摄入太多就行。
如果还有一些残渣解决不了的话,那她还可以把燃烧后的垃圾扔到那柄金色大剑的旁边,虽然它会发出不悦的轰鸣,但依旧会帮蜘蛛女皇收拾残局。
【这是一个有关于阿斯塔特直接治理的问题?】
“是的,我派向森林世界尤利西斯的子嗣是一名尚且有些稚嫩的执政官员,他的汇报中存在着一个不应该存在的逻辑上的漏洞,而我出于习惯忽略了这一点,多谢你刚才的提醒,摩根。”
【阿斯塔特的直接统治?】
“不,没有那么直接,更偏向于监督与间接管理,尤利西斯是一颗刚刚开始大规模开垦的世界,凡人的政府足以把它管理地很好,还没有值得注意的固化阶级与腐化集团在这个星球上出现,它的凡人总督也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得力人物。”
【那当你所说的那些问题出现的时候,你就打算用一些更为粗暴的手段?】
“我会考虑,但我不会立刻投入使用。”
基利曼的回答经过了一点时间的思考与顾虑。
“哪怕是最轻微的暴力,都应该排在最严重的口头警告的后面,在我刚刚开始整合与推动我的奥特拉玛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心中确定了这一点。”
我的奥特拉玛。
这位马库拉格之主的面容有多么的光芒万丈,神圣不可侵犯,他在说出这句词语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理所当然,毫无察觉。
这让摩根不禁想起了她在海报上所看到的那句话,那句颇为不忠的短语:新帝国。
有意思的事,没有人对这些短语有着更为过激的反应,无论是新帝国之内,还是新帝国之外,就仿佛所有人都在无声的承认着这件诡异事态的变相合理性,所有人都在忽略着它的异样,就像他们忽略着那些火星人在一个帝国真理大行其道的地方,高唱着他们对于金属神灵的颂歌一般。
这就像在说,最伟大、最传奇的帝国,总是属于普世帝国,不是么?
摩根的内心因为她的这个想法而发笑,但她在表面上没有露出半分的破绽,而是继续着她与自己血亲的小小话题。
【啊,这一点我倒的确是听说过,他们说你在加入帝国之后,用外交手段和利益共同体的方式组建了一个联邦体制的集团,并逐步将它改组为了如今的五百世界。】
【我想,这完全是谈判和政治的艺术?】
“并不全是。”
基利曼摇了摇头,他处理完了手头的最后一份文件,接过了血亲所递交过来的酒杯,那里面适量的酒液也足以让十个凡人同时解决口渴与焦虑,但是对于一位基因原体来说,这也只是一个能够让他浅尝辄止的分量。
“五百个核心世界中,有一部分是不肯屈服的,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我的主张与提议,而我也无法绕开他们的存在,去实施我下一步的计划,所以一些暴力与强迫的手段,甚至是灭绝令,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我猜,像这样的地方其实并不算多?】
“也不算少,三十八个。”
基利曼清晰无比的吐出了这个数字,就仿佛他无时无刻不在心底重复着这一切一般,当他吐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他的面色变得有些阴郁,马库拉格之主揉了揉自己的眉角,喝了口酒,然后无声的叹气。
“其实当我日后回想起来这一切的时候,他们中有几个是可以通过别的方法来解决的,而不是必须要走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我曾一度把效率与速度看得有些过于重要,而忽略其他更为重要的一些事情,比如说鲜活的生命与璀璨的文化,还有那些沉淀的历史。”
【这种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不是吗?】
摩根露出了一声轻笑。
【哪怕是极限战士的主人,也无法阻挡整个银河的洪流,大远征是紧张过度的,每个人都在如痴如狂,渴望投入到更多的征服与远征之中。】
【当我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征服一个星区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歌颂着我高效的杀伐,但当我稍稍停下来,着手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军队中便又起了疑心,对下一步的计划有了更多的担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人都渴望着,在明天就将整个银河拥入自己的怀里,然后在后天开始建立一个永世不灭的帝国。】
“你说得对,摩根,废墟和满怀仇恨的人民是建立不起帝国的,但我们现在却不得不面对越来越多这样的情况:帝国的兵刃将抵抗者的繁华焚烧殆尽,然后为了另一个世界的燃烧而将更多的赋税施加在他们的头上:这不是长久之道。”
马库拉格之主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他那高贵的身份与强大的国度让他的话语具有着先天的可信度,在整理好了最后一摞散落的书籍之后,他将自己那金黄色的目光真正的投向了血亲。
“我曾研究过你在你的母星阿瓦隆附近的征服活动,并很高兴能看到你会把谈判和政治妥协放在真正的战争之前,我记得整个阿瓦隆星曲中存在着为数不少的人类殖民地势力,而除了那些无药可救的海盗之外,你对每一个我们散落的同胞政权都表现出了极高的耐心,仅存着那几次战争行为兼具着高效与力所能及的慈悲。”
摩根眨了眨眼睛:她怎么就没有感觉到那所谓的【力所能及的慈悲】?
【如果我说这是无奈之举,你会相信吗?基利曼?】
马库拉格之主没有回答,他那善意的笑容就说明了一切。
“你不必谦逊,我的血亲,也不必为此而感到自己像一个异类,虽然我们的大部分兄弟都沉迷于征服与荣耀,就仿佛只有刀刃上的鲜血和所有敌人的屈服才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在为了帝皇而效力,但是即便如此,依旧还是有着几位高贵的兄弟有着你相同的道路。”
“比如说荷鲁斯与圣吉列斯,没有人会否认他们的高贵与强大,也没有人会驳斥他们总是把谈判与政治妥协放在了真正的战斗之前,而且他们的进度也并没有因此而落下太多,甚至遥遥领先,这足以说明和平并不是什么可笑的谎言,而是一种切实可行的手段。”
“当一个世界因为对于我们的偏见和对于自己的傲慢而拒绝臣服的时候,有十个甚至更多的世界把我们的舰队看作是来自于人类母星的保护与福音,既然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那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
摩根笑了。
【我能想象的到,基利曼,你这样的话也许说过很多次,不过并不总是受欢迎,毕竟一场迅速、狠辣且成功的征服也许连一个晚上都用不上,而一场谈判可能会造成持续数十年甚至更久的遗祸。】
“难道征服就不会造成祸患?”
基利曼的瞳孔中闪过了有些异样的色彩。
“屠杀与恐怖,它们也许在十年之内是有效的,也许会威慑一代人的神经,但是当新的一代成长起来的时候,这种威慑所带来的力量会比春天的冰雪更快的消逝,如果我们不能在征服一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想到一代人之后的统治的话,那我们所共同建立的那个帝国也很难支撑到那个时候了。”
【你有比屠杀更好的手段?】
“忠诚的官僚,恢复组织的生产结构与生产力,还有一定的宣传与能够及时抵达的军事威慑:当然,这一切都不如货真价实的利益所来的更为有效,仅就目前而言,这种利益可以是安全的保障,这是绝大多数世界都所渴望的东西。”
摩根点了点头。
【听起来这些话语的背后,有一套高深的理论。】
“你需要么?”
【如果我的国度止步于一个星区的话,那我的确不需要,但是就在我来访奥特拉玛之前,我的几支远程舰队已经出发了。】
马库拉格之主笑了出来,骄傲和谦卑之色相继从基利曼的脸上一闪而过。
“没关系,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讨论这个话题。如果你在这方面需要任何帮助的话,奥特拉玛永远都是一个值得信任的选择。”
【这难道不会阻碍到你在大远征中的进度吗?】
“并不会,我在人力方面还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问题,我选择了一种更为有效且稳定的方式,去替代那些无所谓的军事行动,所以当我们的兄弟因为他们兵力的短缺而陷入苦恼的时候,我有更多的子嗣去投入到其他重要的地方。”
【……】
【你这样的话语,看起来会受到很多人的批评。】
“是的,但是他们并没有更多的证据来批评我,毕竟他们在自己所赞扬与重视的效率方面,往往是不如我的,这是我少数能够胜过其他兄弟的地方。”
【全都不如?】
“大部分是,但不完全是,我承认还是有那么几个比我更为优秀与高效的人物,他们的名字在大远征的中央闪闪发光。”
有那么一瞬间,摩根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阴婺,她清晰的感受到基利曼那几乎抑制不住的傲气,这种傲气并非是恶意的,甚至并非是后天的,而是一种先天的完美,却伴随着马库拉格之主的举手投足,而再明显不过的显示了出来。
在他那些不受欢迎的外界流言之中,这种生来傲慢所带来的影响可能不比奥特拉玛本身更小,不过基利曼在这方面可能也更迟钝。
在摩根的沉默之中,基利曼处理完手头的最后一点小事,随后他拍了拍桌面,站起身来,有些歉意的看向了自己的血亲。
“好吧,摩根,趁着现在时间还来得及,让我们开始我们的观光计划吧,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这个计划拖延了一段时间,希望你没有因此而感到不耐烦。”
【怎么会呢。】
摩根的微笑在第一时间打碎了基利曼的忧虑,他在那微笑中看到了一种让他无法怀疑,无法思虑的可靠与真诚。
【我甚至想让这个时间更久一点,基利曼,我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你。】
“我们可以边走边说。”
于是,马库拉格之主带领着自己的血亲,在赫拉城堡那些富丽堂皇的回廊中穿行,他们没有立刻走到马库拉格的城区之中,而是先进入了一座肃静的殿堂,殿堂中没有更多的装饰,只有中央摆放着一座令人惊叹的完美艺术品:那是一座马库拉格城的等比例模型。
“数千年的历史与一代代的努力塑造这座城市,我的血亲,与那些筚路蓝缕的开拓者相比,我的统治只是一个微不道的过程。”
“现在你所看到的这一切,它们中的大部分在我降临之前就已经诞生了,没有什么比它们的饱经风霜和坚硬外墙能更好地说明马库拉格的风土人情:让我给你指出那些最重要的建筑,摩根,我们可以一起规划一个最好的观光路线。”
“这里是赫拉皇冠山,整个马库拉格城的最高处,在这里可以俯瞰到马库拉格城区的一切。”
“这里是皇冠浴场,整个马库拉格城中历史最为悠久的公共洗浴场所,据说在建城的第一年,它就随之一同建立了。”
“这里是托勒密图书馆,整个银河东部最大的知识储藏地,与书籍聚散中心。”
“这里是卡拉卡拉浴场,它是马库拉格城历史上第一次尝试将浴场与娱乐化设备结合在一起,距离托勒密图书馆只间隔着一条街道。”
“这里是军事广场,它是马库拉格城一切公共活动的中心,距离内廷和中央禁卫军兵营都不算是太遥远,从这里前往城中的任何地方都非常的方便。”
“这里是马库拉格中央大浴场,它是我在采纳了马库拉格议会的建议之后所兴建的一个新型大浴场,集洗浴、娱乐、公共活动与体育赛事为一体,虽然还没有灌水与正式使用,但是作为我们一个暂时的歇脚与聊天的地方,还是完全足够的。”
“这里是马克西勒斯大厅……”
“这里是马克西勒斯大浴场……”
“这里是修正圣殿……”
“这里是圣殿联合浴场……”
“这里是图拉真广场……”
“这里是图拉真广场纪念浴场……”
“这里是为了纪念图拉真广场纪念浴场而兴建的大理石浴场……”
“这里……”
——
……
嗯。
罗马。
太罗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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