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无名早就估算好了这批物资的价格，伸出五根手指道：“这个数。”

        “这个数有点多了，毕竟里面有将近一半都是法器，我顶多能出到这个数！”那人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虽然将近一半都是法器，但其余的可都是实打实的法宝，虽然高阶法宝的数量只有三十多件，但品阶最差的法宝也足以配给给结丹初期的门人弟子，而且这些法器、法宝之内都留有进一步刻画阵法的位置，用来改造、祭炼成成套的法宝，甚至进一步提升品阶也是完全可以的。”曲无名说道，“所以，我报的价已经很实在了。这些东西即便我打散了卖，最后也肯定比这个数多。”

        来人沉吟了片刻，似是做了很大让步般伸出四根手指道：“你这么大的数量，打散了都卖出去不知得何年何月了，我一次都给你收了，你也省事不是？这个数，能出我就要了。出不了我就走了。”

        曲无名摇摇头道：“这个数太低了。之前我也跟你的朋友说过，这批东西我也只是碰碰运气，能卖自然是要卖到心里预期的价位，若是卖不掉，明日我便将其捐给雪龙军了，保证分文不取。”

        旁边摊位那人见二人几句话已经有要谈崩了的迹象，忙在旁边打圆场道：“二位二位，听我说，这批东西刚才我也看了，品质确实不错，我这朋友确实也是想买，所以这才大老远被我请来。道友你看这样如何？你们两个一个多少再让点，一个多少再给点，这个数，行不行？”

        说着他先是伸出四根手指，随后又把手掌翻过来比划了五根手指，左右看了看曲无名和他朋友，问道：“不如就这样得了，如何？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嘛！”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加点。”那发福男子终于点了点头道。

        “行吧，成交。”曲无名也不墨迹，将装有那些法宝、法器的储物戒摘了下来放在手心，探出另外一只手的储物戒放到了发福男子近前。

        发福男子点了点头，从自己储物戒中划了四十五万高阶灵石给曲无名，抬手从曲无名手里把储物戒拿起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多谢，告辞了！”交易完成，发福男子似乎心情不错，呵呵一笑对着曲无名拱手道。

        “承蒙惠顾，慢走！”曲无名同样抱拳道。

        发福男子转身，跟带他来的那位摊主说道：“咱们一起逛逛如何？”

        “好啊！不过可要说好了，要有我看中的东西不许跟我抢，我可没你那么财大气粗！”曲无名旁边那位摊主也转过身去，抬起一条手臂揽住发福男子的肩膀说道，可一只手却悄悄背在了身后，掌心向上，朝着曲无名晃了晃。

        曲无名屈指一弹，一枚装着七万高阶灵石的储物戒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那人的掌心，那只手掌也立刻缩回了袍袖之中。

        待那二人有说有笑地离开，曲无名也将自己的摊位收拾了起来。

        大部分想要在鬼市出手的东西已经全部卖掉，曲无名也想趁着鬼市尚未结束，到各个摊位上去淘淘宝贝，万一要是还有其他能够当做魔神法相种子的宝物，以现在的财力应该可以当场拿下的。

        只不过，在曲无名撤摊开始闲逛之后，有几道人影也开始不紧不慢地跟着曲无名的脚步，在鬼市之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逛了起来……

        此刻，鬼市之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曲无名像是丝毫都未曾察觉到那几个人的存在，左看看右看看，还时不时停下来问询几句。走了大约小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曲无名便看到有一个摊位甚是奇怪，不由得挤过人群凑了过去。

        摆摊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略有些驼背之人，浑身都隐在无妄匿身袍之下，看不出模样和修为气息。

        在他的身前摆着一张矮小的四方檀木小几，上面立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牌子，上面只写着三个大字：卖消息。

        “你这消息怎么个卖法？”曲无名来到那人摊位前，蹲下来问道。

        “想知道什么就问，能当场回答你的，视消息的珍贵程度收钱。最低一块高阶灵石，最高无上限。”摊主嗓音沙哑，似是伪装出来的假声，“若是当场答不出来的，交一部分订金，我给你一张传讯符，十日内必会联系你奉上答案。”

        “什么消息都能打听？”曲无名饶有兴趣地问道。

        “关于人的，宗门势力的，江湖风云的，都行。”摊主答道，“不再此列的很多，若不是我能卖的自会告知。”

        “好，那，我想打听一个人……”说着，曲无名以传音的方式，将那天见到的白衣女子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番，随后问道，“可有这个人的消息？”

        另曲无名大感意外的是，摊主居然直接点头道：“有。三千！”

        “这么贵？”

        “涉及好几个宗门的隐秘，自然是要贵一些。”摊主嘿嘿一笑道。

        “行吧。”曲无名划出三千高阶灵石交给了摊主，只见摊主不慌不忙地取出一枚空白的玉简贴在额头之上，片刻后，将玉简交给了曲无名。

        曲无名好奇地将玉简贴在额头，里面被刻录进去的居然是三段模糊的影像，模糊到连那女子的容貌都看不清楚。

        第一段影像，是在一处深宅大院中，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恍若幽灵般悬浮于距离地面尺许高的地方，也不知做了些什么，便将对面的一名老者压服得跪在了地上，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那老者眉心之中光芒一闪，飞出一样东西，被那女子直接收走。下一瞬间，女子忽然回头朝影像的视角这边望了过来，整段影像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二段影像似乎是在地下的一处洞穴之中。包括影像视角的主人在内，七八个人对突然闯入洞中的白衣女子齐齐出手，却在瞬间被那女子打得摔倒在地，动弹不得。那女子轻飘飘来道其中一人近前，硬生生从那人的眉心之中取出了一颗黝黑的宝珠。紧接着，白衣女子身上忽然光芒大放，整段影像随即化作了一片白色。等白光敛去，洞内已经没有了白衣女子的身影。

        第三段影像很短，只是一个远远的白色影子，在夜里从雪域城北侧的高墙上方飞掠而出，消失在了城外的茫茫冰原之中。

        “就这些？！这女子是谁？什么身份？什么都没有啊！”曲无名觉得那三千高阶灵石花的有些亏。

        “呵呵，抱歉，其他的是真没有了。”摊主摇摇头传音道，“你可知她这些天已经接连打劫了乾坤派的太上长老萧无极，抢走了其至宝元磁五行盘。打劫了伏云宗大长老檀林，抢走了一块遁空石。打劫了佛宗的学诚法师的乾坤挪移尺，还有天道宗、铁剑宗、天魔宗……都有一些宝物被她抢走。至于她的身份，真是无人知晓，就像是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个人似的。不过，目前在各个宗门高层之中，那女子已有了一个绰号。”

        “哦？什么绰号？”曲无名眉毛一挑，忙问道。

        “无相女魔头。”摊主说道。

        “无相女魔头？”曲无名闻言有些惊讶，“为何是无相？”

        “你没发现那些影像都模模糊糊的吗？”摊主反问道。

        “是啊，很模糊，好像蒙了一层雾气。”

        “可这些全都来自当事人的记忆！”摊主解惑道，“回头你可再仔细看看，只要当事人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所有的记忆便会变得模糊，但其他东西却依旧很清晰。以至于那些被打劫的炼虚期老家伙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模样，哈哈……”

        曲无名微微一怔，心想自己可是见过那女子的绝色真容的，为何自己的记忆没有被她施法遮掩了去呢？

        “若我给你再付笔定金，打探她的身份，你可能接？”曲无名问道。

        “接不了。”摊主摇摇头道，“天魔宗的三长老对其出言不逊        ，被她当场打得魂飞魄散，连渣都没剩。我还没嫌自己命长，想办法去主动打听她的身份，呵呵。”

        “那好，可否再打听一个人？名叫季无常。”曲无名说道。

        “季无常？”摊主想了想，摇摇头道，“没听说过。不过，你可先支付十块高阶灵石，十日内我给你消息。”

        “好！”曲无名付了灵石，从摊主那里拿到了一张传讯符，转身离去。

        大约逛了小半个时辰，曲无名已经在鬼市上转了一圈，除了偶尔出手买了些稀奇古怪的材料之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中意的宝物。

        曲无名穿过人群，独自走过几条渐渐变得空旷的街道，原本是向着城南的方向行进的，可却走着走着转向了城西。

        ————

        北疆雪域城的四座城门在夜间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城北与封锁极北之地山口的雪域长城城门遥遥相对，城外东西两侧有数里的范围都被高大的城墙封锁，在长城城门与雪域城北门之间，构筑了一片巨大的城外城，上面布有强大的禁制，如同一座瓮城般拱卫着北门。

        雪域城南门的背后，是一片广袤的平原，有大片的田地和村庄，是雪域城中粮食供给的主要产地，虽然因为气候原因每年只能出产一茬粮食，但其口感极佳，亩产也十分可观，不仅可以养活雪域城中三十多万的普通百姓，甚至还有余粮可以出售到南边诸国。

        雪域城的东、西两门外，各有一条宽阔而又平坦的官道，即便是普通人，若是纵马沿着官道前进，可以在两日之内抵达另外两座身处北疆、抵御兽潮第一线的大城——寒霜城和凛冬城。

        每当入夜之后，这四座城门中，北门是轻易不会开放的，入出必须持三大驻军的军令，或是城主的命令，才有可能开启侧门。

        而其余三门则都是关闭大门，只留下一道侧门通行，但门口有修道之人组成的驻军守卫，核查出入之人的身份，以免有妖族混入。

        曲无名此刻早已发觉身后似乎远远缀着几条尾巴，为了不给林氏安济院招来祸事，七拐八绕之后便直奔西门而去。

        “既然你们想打我的主意，那大家便在西门外的荒郊野岭之中见个真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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