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中计,退、退回营寨!”骑马肥将惊恐大叫。
但后路的位置,已经被风字营堵上,哪里还退得回去。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一道道怒吼的声音,跟着徐牧高喊。
当真是有不少的营兵,吓得放下了武器。被追过来的虎堂死士,迅速戳烂了身子。
“退啊!退——”骑马的肥将,还试图策马狂奔,被司虎一斧甩去,立即身首分离,倒在了雪道之上。
“吼!”
反杀的八千多断头军,尽皆怒声狂吼。吓得还留在营寨里的一千多营兵,纷纷弃了营寨,仓皇地往外逃去。
……
“牧哥儿,这得有多少粮食啊。”司虎睁大了眼睛,站在营寨里,满脸的目瞪口呆。
徐牧也有些意外,这座存放粮草的营寨,居然有密密麻麻的上百个官仓。
每一个官仓,用长剑一捅,便都有米粮溢出来。
遥想到外头饿死的难民,徐牧心头又是一阵无奈。即便只分出是个官仓,都能救活不少人了。
跟在后头的断头军们,也尽皆是有些慌神。寻常的时候,家里的米陶缸能填满,便足以告慰列祖列宗了。
“将军,若烧了岂不可惜。”几个老卒叹着气。
“并非要烧,这般的雪天,估摸着也烧不起来。”
“将军的意思是?”
“起浓烟,作火烧的势头。”
不管日后如何,有这一份粮食在,终归是让许多人,有着一份希望。
“尔等去拾些柴火,架在官仓附近。”
“遵将军令!”
很快,一道道的浓烟,便在城南的官仓营寨里,与风雪裹在一起,遥遥看着,便触目惊心。
恰好又有逃军都尉赶回,一开口,便是哭哭啼啼。
“相、相爷,城南的官仓,被乱军攻占了!”
喀嚓。
都尉人头落地。
萧远鹿皱住眉头,目光冷冷看着城南的方向。
“陈长庆,那些傻子闹腾了。”
“杀袁陶要紧。”
“你不懂,若是置之不顾,还会有下一个的官仓营寨,会被这些傻子烧去。”
“多少人的乱军?”
“约莫一万。领军的,是袁陶的人,据说在边关打了一场漂亮的大仗。”
“你的意思,让我带兵去剿杀?”
“甚好。”
陈长庆脸色微微恼怒,取了马,拾了长刀,便带着本部二万的人马,冷冷往城南而去。
“枭首徐牧者,赏千金,封裨将!”
只过了一个多的时辰,陈长庆便带着大军,近了城南的官仓营寨。浓烟裹满了天空,呛得人鼻头发疼。
“杀入营寨!”用手拨开浓烟,陈长庆懒得浪费时间,在他的眼里,这不到万人的乱军,实则是一群乌合之众。
“杀!”
二万人的暮云州大军,听到陈长庆的命令,纷纷抬刀亮戟,怒吼着扑入营寨。
“将军,营寨里无人。”浓烟之下,几个都尉纷纷来报,“若不然,带兵去寻几圈。”
“应当是逃了,确是一群乌合之众。先灭火,救官仓。”
“将军,官仓并未起火势,都是浓烟——”
嗡。
说话的都尉,声音戛然而止,一拨隐匿的飞矢,不知从何处射来,将他整个射成了筛子。
“敌袭!有敌袭!”
“这些个乱军,是怎敢的!”陈长庆脸色发白。若放在以往,乌合之众听到有正规军来剿杀,该早早地逃开。
不到万人的乱军,还敢伏杀不成?
“泼下去!”
一个个虎堂死士,将准备好的老井水,不断往营寨下面泼去。若是在往时,泼水当真是一件无用之事。
但现在可是霜雪天寒,被泼湿袍甲的营兵,仅隔了一会,便冻得浑身打颤。
又有营军仓皇之际,被射来的飞刀和箭矢,穿透了身体倒下。
“下城!”徐牧并不恋战,若是等这两万人的营兵回过神,极大的可能,是杀不过的。
听见徐牧的话,三千的虎堂死士,纷纷借着绳勾,滑到了营寨之外。
“这什么招数。”陈长庆咬着牙,一时只觉得憋屈无比。
一个都尉带着上千人,刚追出营寨,便被一阵飞矢,射得抱头鼠窜,退了回来。
“将军,外头有埋伏。”
陈长庆怒极反笑,“这小东西,倒是小看他了。先前奸相说,他叫什么?”
“叫徐牧。”
“列好盾阵,杀出营寨!”
咣咣咣。
一面面的巨盾,瞬间杵在雪地上。
“行军。”陈长庆声音清冷。
巨盾缓缓往前,但至少去了一里之外,都不见有任何人影。
“将军,这些乱党逃了!”
“故弄玄虚——”
噔噔噔。
没等陈长庆说完,一拨飞矢,从边侧的巷子瓦顶,怒射而来。十几个暮云州的营兵,仓皇倒在地上。
“敌袭,该死的!”
“盾阵!”
不知多久,陈长庆怔了怔,才一时明白了什么。回头看着营寨里的浓烟,表情变得无比恼怒起来。
浓烟滚上了天空。
于文带着不足千人的御林军,不断在巷子里蜿蜒前行。在他们的身后,数不清的营军,怒吼着追剿而来。
“老子们赴死殉国,哪个落了后头,来世再做兄弟。”于文面色发沉。
风字营中,无一人退却,爆发出阵阵回吼。
……
大街上,见着浓烟的翻滚,不时有回援的营兵,急匆匆地往城南跑去。
还未跑出半途,便又被一大帮的断头军,埋伏追剿。
不到半夜的时间,便死了近一万的人。
“相爷,若不围剿,事情大有不吉。”陈庐犹豫着走近,凝声开口。
“那小东家不是个简单的人。”
萧远鹿脸色烦躁,想不通这不足万人的乱党,居然能闹腾得这么大。
“陈长庆呢?”
“还在城南一带,追着不足千人的风字营来杀,但那里都是巷道……”
“他傻了么。”
“风字营悍勇无比,借着巷道,不断侵扰。暮云州的营兵一退,风字营的狗夫,便会在后射杀。射完几轮,又奔入了巷道里。”
“估摸着,陈长庆是动怒,忍不住了。”
“那小东西,是想分散守城的兵力。”萧远鹿冷冷皱住眉头,“立即去通告城里的各个大营,以配合守城为先,不得擅自乱动。”
……
半夜的厮杀,徐牧特地清算了一番人数。发现最初的八千断头军,到了现在,只剩不到六千人。
三百多的悍勇老卒,死得只剩一百人。
余下者满身浴血,尽皆站在徐牧身后,许多的义士在一场场的厮杀中,也换了武器袍甲,再加上坚毅的神色,一时间变得威风凛凛起来。
徐牧冷静地沉思着,长阳城内的援军分散,若能一个时辰内抢占西门城关,则大事可期。
西门近在咫尺。约莫之间,还分得清有上万的兵力。
徐牧摘下铁弓,冷冷搭上了信号箭,待崩弦,信号箭立即掠飞到半空,忽而一下子炸开。
……
城外,满脸愁绪的袁陶,在看见信号箭之后,面色变得无比狂喜。
“大军听令!”
“定远侯,令你带一万大军,佯攻东门!”
“顾鹰,你也带五千大军,佯攻南门,以牵制敌军为主。”
“余下者,随本侯冲杀西门!”
“吼!”
“推鼓!”
袁陶身子一跃,跃上一辆推行的鼓车。鼓车四周围,尽是冲锋的白袍将士。
并未用鼓槌,袁陶摘下指虎。冷冷地朝着牛皮鼓面,双拳稳稳崩出。
咚——
一声巨大的鼓音,瞬间震散了风雪。
“国将不国,日月颠倒,试问这天下,几人敢做英雄!”一个冲锋的小裨将,抬臂怒吼。
“五万救国营!”无数白袍人影,跟着举刀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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